“這樣啊，那宋阿姨，你們的紙紮人都是在哪裏買的啊？”羅彤藉機提問，“咱們村以後搞旅遊行業，可以將這項手藝讓外面的人見識見識。”
宋阿姨指了指後邊：“哎，對對對，是得把這手藝傳下去。我們村的紙紮手藝人可厲害了，叫汪成業汪師傅，喏，他家就在後邊那座山腳下。”
衛懷玉順着她的手看過去，那邊是村子的最西邊。
“不過你們這幾天還是不要去拜訪了，他家兒子死掉了，不見客呢！”宋阿姨說道。
“這樣啊。那他兒子怎麼突然……”羅彤繼續套取線索。
一說起這個，宋阿姨的八卦之魂就起來了。
果然，不管什麼時代，女人都喜歡聊一些八卦的事情。
宋阿姨眼珠子左右看看，確定附近都沒什麼人，才低下頭小聲地和她倆說：“我跟你們講啊，這汪少爺長得可是頂頂好的，突然暴斃了。”
“那孩子和你們一樣，也是讀過書的，說是在城裏混不下去，纔回到村裏的。”宋阿姨神祕兮兮地說着，“回來之後，天天窩在家裏，什麼也不幹，就做紙紮人，將他父親畢生所學全部學去了。”
“這不是好事麼？”羅彤說道。
子承父業，自然是好事。
但是，那汪少爺心思活絡，想將紙紮人發揚光大，便去城裏做生意，起初確實賺了一些錢，但是後來卻被一些不懷好意的人盯上了。
說是要他做一個紙紮人，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汪少爺一開始以爲是個普通活，結果仔細談下來之後，發現他們居然想用活人的臉做紙紮！
這可是禁忌啊！
汪少爺說什麼都不肯做，但是那羣人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直接將刀架在汪少爺的脖子上，說要是不做，就殺了他，還會去他家，將他父親母親以及弟弟都殺了。
汪少爺讀過書，知道風骨二字不可摧折，但是對方還要去殺他的家人，在此威脅之下，居然真的糊塗地將紙紮人做了。
之後汪少爺就接連做噩夢，腦子也開始不太正常了。
汪成業帶着汪少爺看了中醫，都說是撞邪了。
還沒等汪成業找到對應的方法，汪少爺就死掉了。
“哎，也是個短命的俊俏郎君，只可惜他的未婚妻，對他情根深種，非他不可。還沒過門就得守活寡了。”宋阿姨不由唏噓。
衛懷玉挑眉：“汪少爺還有未婚妻啊？”
“對啊，那孩子叫小瑩，是紀財主的小女兒，兩人青梅竹馬，紀瑩知道汪少爺暴斃倒牀不起，可惜了。”宋阿姨嘖嘖嘆息，“果然這人吶，不能做虧心事，不然會遭報應哦！”
羅彤拿着紙筆默默將一切記下。
“哎呀，都快中午了。”宋阿姨擡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我得感覺去做飯，給我家那死鬼送去，就不和你們聊了。”
說罷就拍拍屁股，起身回家了。
衛懷玉和羅彤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神裏看到了沉重。
“這事情不簡單。”衛懷玉淡淡道。
羅彤點頭：“我也覺得，我們先去找他們匯合吧，之後回去再將事情整合一下。”
出門逛了一圈之後，他們又調整了方案，白天在村子裏危險係數不大，人多一起行動也不方便，於是就兩兩一組。
女生和村子裏的閒散人士套取信息，男生則是挨家挨戶地摸索地形。
剛走兩步，就撞上了回來的六個人，臉色都不太好的樣子。
羅彤問道：“怎麼了？”
楊山看了她一眼：“這裏不是說話的地，先回去。”
*
衛懷玉早上灌滿的水的開水瓶空空如也，楊山等人喝夠水之後，長舒了一口氣。
“我們發現了一件大事。”楊山緩緩說道。
時間倒回上午，與女生們分開之後，楊山和他的搭檔李飛揚從村子的西邊走去。
一路上都沒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直到他們在山腳看見了一家掛着白燈籠的人家，院子裏還撒着許多紙錢。
楊山視力還不錯，一眼就看見了他們院子裏擺放的紙紮人，以及放在旁邊的紙紮人工具。
直覺告訴他，這可能就是村子裏唯一會做紙紮人的家裏。
和李飛揚商量了一下之後，他們決定先在外面觀察一會，以免打草驚蛇。
他們從路邊折了一些草和葉子，戴在頭上，然後蹲坐在草叢裏，安靜地盯着汪家。
大概蹲了一個小時，李飛揚都已經趴在地上睡了半個小時了。
忽然被楊山搖醒。
李飛揚頓時打起精神，看向了楊山所指的方向。
只見兩個男人一起擡着一個大麻袋，往汪家走去，那麻袋裏裝着的是個活物，不斷地掙扎。
兩人鬼鬼祟祟地將麻袋擡到汪家的門口，那麻袋裏的東西撲騰的離開，倒在地上，隨後快速被兩人扶起，推進了門裏，最後一人進去的時候，還特意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後，才進去。
可這一幕卻被眼尖的楊山看到了。
他倒吸一口冷氣。
最後進去的人居然是村書記苗建華！
但事情絕對不止如此，因爲那個麻袋倒地的時候，袋口鬆了一些，一隻白嫩的手臂從裏面探了出來，卻被苗建華按了回去。
那手臂明顯是女孩子的手，因爲手腕戴着一個翡翠鐲子！
沒想到堂堂村書記居然做出如此畜生之事。
“然後我和飛揚回來的時候遇到了張柔她們。”楊山頓了頓。
“張柔她們說，我們看到的那戶人家，就是做紙紮人的汪家。村裏的人告訴她們的。”李飛揚補充道。
張柔點點頭，繼續補充：“和我聊天的奶奶和我說，讓我們不要靠近汪家，說汪家的少爺死之前中了邪。”
羅彤將自己的筆記推了出去：“這件事情我們也打聽到了，我們還了解到這個汪少爺是因爲給紙紮人畫了活人的臉才中邪的。”
“看來這個長少爺的死確實是有蹊蹺。”羅彤皺眉，將收集到的信息再一次列出來。
衛懷玉直接點出最疑惑的地方：“爲什麼苗建華會綁女人去汪家？”
羅彤搖搖頭：“不知道，目前的消息還是太少了。”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讓汪少爺用活人臉做紙紮的金主是誰。
下午，楊山和李飛揚再次出門打探消息，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出去又回來。
一直到晚上，他們都沒有再獲取任何詳細。
羅彤和衛懷玉剛準備出去的時候，楊山和李飛揚回來了。
他們將所有人拉到房間裏，將門窗關上。
“村裏失蹤了一個女孩。”李飛揚面色不好。
楊山繼續說道：“叫紀瑩。”
衛懷玉和羅彤異口同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