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還在牀上,她醒了有一會了,還在賴着牀,今天是除夕了吧?真快啊。她想着,外面食物的香氣傳來,因爲知道顧楠喜歡睡懶覺,陳亮他們也沒去叫她起牀,早早就開始準備食物了。
顧楠起身下牀,找了半天也沒見到自己那身白袍,只在衣櫃中發現了一件新買的粉色裙袍,她無奈的搖了搖頭,上次在城中囤貨是陳亮硬是買了下來送給了她,顧楠不解的看着裙袍,很難想象這件衣物居然花了五吊錢,據說是從西域進口的,光運來就花了半月之久,剛好就剩下一件了。
本來顧楠還是要穿上自己新買的白色長袍的,可是昨天陳亮他們說什麼也不答應,說過年了穿一身白顯得晦氣。
緩緩換好衣服,顧楠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只見朱重八正在將一鍋燉肉湯端上桌面,陳亮找了只凳子站在上面給門口的門上貼着對聯,,而張必先則小心翼翼的在屋檐下掛着燈籠。
他們聽見開門聲,紛紛看向顧楠,顧楠的臉上未施粉黛,但卻格外細嫩,英氣的眉毛下的臉龐吹彈可破,唯一略顯不足的是那裙袍內瘦削的身影。。。
“顧姑娘?”陳亮趕忙貼完最後一張對聯,跳了下來,他拿了塊抹布擦了擦手,“快去洗漱一下吧,飯菜馬上好了。”
朱重八也從鍋中夾起一塊雞腿朝顧楠走了過來,故意在顧楠面前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十分欠揍做了個鬼臉。
“你啊,都二十了心性還跟個孩子一樣。”顧楠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見這一桌的菜就知道他們忙碌了多久,現在好像都過了午時了吧。
顧楠拿起一根自制的牙刷,沾了沾罐子裏的竹炭鹽,刷起牙來。
屋外的張必先也忙完了,哼着小曲朝屋內走來,忙了一上午的他看見滿桌佳餚,瞬間眼睛一亮,正準備伸手抓向一隻雞腿,一隻潔白的手掌輕輕將他手掌打落。
“先洗手!”顧楠瞪了一眼張必先,隨即拿起一塊毛巾擦了擦臉。
“嘿嘿,這就去。”張必先悻悻笑道,隨即便從廚房水池裏捧了一把水清洗雙手。
陳亮向他挑了挑眉,幸災樂禍道“挨訓了?”
張必先看見面前這幸災樂禍的傢伙,又捧起一把水佯裝要潑。陳亮見狀趕忙向正在搬酒的顧楠那跑去,隨即躲在顧楠身後瘋狂朝張必先挑釁。張必先氣的青筋暴起,但看了看正瞪着自己的顧楠只能灰溜溜的走到桌前。
這時朱重八也將最後一道菜擺上了桌子,他拍了拍手,招呼着幾人。
“開飯了開飯了。”張必先抱起一大壇酒,給每個人都都倒了滿滿一杯,到朱重八杯前時他看了一眼顧楠,見顧楠沒有意見纔給朱重八滿上。
自己這也是有許多年未曾飲酒了吧?在顧楠眼前,彷彿看到了白起正訓斥着她偷喝酒,耳邊彷彿聽見了他的聲音。
朱重八舉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隨即臉色一變,哇的一下吐了出來。給一旁的陳亮二人逗笑了,看着正急忙找水漱口的朱重八,讓他們回憶起了自己當初第一次喝酒的時候,那時候的他們無憂無慮,逍遙自在,如今卻……
張必先笑着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對着朱重八打趣道:“小八,男子漢大丈夫,哪能不會喝酒啊。”
朱重八一臉喪氣的說着:“我以爲在書裏看到那些俠客仗劍天下,喝酒那就一個痛快,還以爲酒很好喝,沒想到這麼辣?”
顧楠此時疑惑的問道:“我記得家中沒有那些書啊,你在哪看到了。”
朱重八脫口而出:“是師父你牀下的那箱書啊,好多我都看不懂,就一本叫白衣喪將的……”他突然反應過來,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哦?小八你居然敢在我房間裏亂翻?”顧楠溫和的笑着,這笑容在朱重八眼中宛如噩夢,一旦師父這樣子笑自己就要倒黴了。
“什麼書啊?”陳亮此時也頗有興趣的問道,:“我記得史書中有着一位白衣喪將,只有寥寥幾筆。”
“師父你怎麼有這本書啊?”朱重八剛喝了好幾口水,有些疑惑的問道。
“一位故友所贈。”顧楠腦中閃過一道人影,彷彿是看到了那個身影,她嘴角微微上揚了起來。
張必先也接過了話題,他撓了撓頭,想了半天才想了起來。:“我記得他好像是一個秦國大將吧?”
陳亮點頭,接着說道:“秦有一將,無父無母,被武安軍白起收養,在長平之戰後白起自刎而謝罪於天下,白衣喪將被秦王任命訓練一支軍隊,叫做陷陣營,以三百大敗趙國千人無一戰損,最多的時候也才千人,而白衣喪將身着白袍,面戴獸面,不知性別,使得一手好劍,最後在秦國滅亡之時與上千陷陣軍戰死咸陽。”
顧楠聽的有些微微出神,這時陳亮看向她,滿臉崇拜的說道:“不知顧姑娘能否向我們講解一下這位白衣喪將?我二人小時翻看史書時便仰慕他許久。”
“世上竟有此等豪傑,只可惜我二人生晚了這麼多年,否則要是在白衣喪將那個年代肯定要拜見他。若是能讓我們見到那白衣喪將我們都死而無憾了。”張必先也一臉崇拜的說着。
顧楠喝了一小口酒,哭笑不得的看着二人,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就是那白衣喪將他們會不會當場下跪?
她將杯中酒水飲盡,隨後在三人滿臉期待的目光下開口說道:“這個故事你們可算是問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