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可供養不起這暖房,快收起你這不切實際的想法吧!”折鳶目光溫柔地看着她說道。
“沒有暖房有廚房啊!”葉三娘雙眸晶亮的看着他們說道。
“就是這土哪裏來呀!鋪到地上像外面菜地似的,那可真是巴掌大了,可還怎麼走路。”折鳶嘴角噙着笑意看着天真的她道。
“用籮筐盛上土,像是書架一樣一層層的,既不佔地,也可以多種。”葉三娘手比劃着說道。
高滿倉聞言眸光一亮看着她,隨後又搖搖頭道,“那也只有挨着土竈的地兒暖和點兒,其他地兒不行。”
“炕上!”葉三娘想也不想地說道。
“呵呵……”沈如意聞言搖頭失笑。
“如意姐你別笑啊!我說錯什麼了嗎?”葉三娘水盈盈的眼睛看着她無辜地問道。
“絕沒有嘲笑您的意思,俺只是有些好奇,您爲啥執着於冬天種菜,這不太可能的。您要堅持的話,咱家自己種點兒,是可搭配,比一冬天菘菜、蘿蔔好。”沈如意鳳眸輕轉看着她說道。
“可行的話,推廣到全村,冬天在家裏種菜,可以賣到城裏,有一個銅板算一個反正不費事。”葉三娘深邃剔透的眸子看着他們認真地說道,“過一個寬裕的年。”
“孃親!”葉燕行神色動容地看着葉三娘。
“叫我做什麼?”葉三娘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道,一臉正色地看着他們道,“貧窮生奸邪!”
“村民們在背後肯定沒少議論您,您這咋還想着他們呀!”葉落行扁着嘴不太高興地說道。
“更多得是好人呀!”葉三娘眉眼彎彎地看着他們說道。
“小姐的想法是好,可是不太現實。”沈如意黑白分明的雙眸看着她微微搖頭道。
“爲啥?”葉三娘黛眉輕挑看着她說道,“這些女人就幹了,離了男人也行。”
“不是誰幹的問題,而是咱家的廚房還好些,蓋的結實。”沈如意眉眼沁着笑意看着她說道,“這村子裏更多得廚房是隨便搭建的四處透風。”笑了笑又道,“冬天基本上做飯都在正房了,沒地兒種菜。”緊接着又道,“只是冬天這炕不暖和不起來。”
葉三娘錯愕地看着沈如意道,“爲什麼暖和不起來呀?”
“因爲冬天不燒炕呀!”沈如意明亮的眼睛看着她說道,“小姐!村裏燒火做飯用的是高粱杆,麥稈,這些都不經燒,到了冬天,村裏能買得起柴火燒炕的,一個巴掌數得過來。”
“啊!那這冬天怎麼辦?”葉三娘不敢置信地看着沈如意問道。
“挨着!”高滿倉吐出兩個字道,“咱這裏沒有山,一馬平川的,樹少,想砍柴都沒地兒。”認真地又道,“您這種菜聽着可行,可是買柴火的錢,要是還抵不上賣菜的錢,賠着錢沒人種。”
“可以賣煤呀!”葉三娘話落伸手掩面,感覺自己問了個傻問題,柴火都買不起,煤更買不起了,而且煤屬於礦產,朝廷所有,普通人想買都沒地兒可買。
“唉……”葉三娘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耷拉着腦袋。
“娘,(三娘、小姐)”葉燕行他們擔心地齊聲叫道。
“沒什麼?”葉三娘擡手擺了擺道,“打擊的太大了。”
“你要真想種,像你說的筐里弄土,咱自己種。”折鳶聞言立馬說道,一臉擔心地看着她。
“姥姥,孃親是希望全村的人都種上。”葉落行緊皺着眉頭看着折鳶說道,“現在希望破滅了,所以傷心了。”
葉三娘微微擡起頭漆黑如墨的雙眸看着他們說道,“失落倒是有一些。”靈動的雙眸看着他們又道,“算了,那咱就自己種。”猛然想起來道,“那就多準備些防治凍瘡的藥,這個冬天不好過。”
“冬天什麼時候都不好過。”折鳶眸光悲憫的看着她說道,“每年都有凍死人的。”
“唉……”葉三娘輕嘆一聲道,“你們忙吧!”
書房內,扎着馬步的葉落行擔心地看着葉三娘道,“您真沒事。”
“沒事。”葉三娘目光從醫書上移開看着他微微搖頭道。
“孃親,說個讓您高興地事。”葉落行笑眯眯地看着她說道。
“哦!什麼高興地事。”葉三娘目光溫柔地看着他說道。
“這冬季種菜,咱這裏靠着山裏行啊!山上樹多呀!”葉落行傻乎乎地笑道,“這是不是叫學以致用啊!”
“傻小子。”葉三娘聞言搖頭失笑道,“說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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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讓整個村子都忙了起來,不但男人們下地,這大姑娘、小媳婦,甚至滿地跑的孩子都出現在田間地頭。
男人們用鐮刀將高粱放倒,女人們拿着鐮刀將高粱穗割下來,高粱杆留着冬季燒火做飯用。
田間一片繁忙的景象,只有葉家的地頭上的高粱依舊齊刷刷的直立着,沒有任何動靜。
“哎哎……萬全哥。”
“萬有,不趕緊收高粱叫俺幹啥?”連里長直起身子看着走過來的本家兄弟連萬有道。
“這村裏人都忙着秋收了,這葉夫人的地兒連個人影都沒有。”連萬有幸災樂禍地說道。
“別給俺說你不知道爲啥?”連里長沒好氣地看着他說道,“你這包打聽,村裏啥事不知道,這犄角旮旯,雞零狗碎的事都得過你的耳。”
連萬有自得的一笑道,“那是!”還不忘吹捧道,“當然也過不了哥你的法眼。”
“租種葉家地的那幾家,真不打算收高粱了。”連里長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說道。
“是!他們聯合起來,要葉夫人提高分成。”連萬有砸吧、砸吧嘴說道,“理由?葉夫人那名聲,誰敢靠近啊!”吧唧、吧唧嘴道,“要是能鴛鴦帳下疊成雙,那真是死了也值。可這疊不成雙,她是真殺人的。那還不冤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