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就這麼一說。”連萬有嘿嘿一笑道,“哪裏敢呀!那是真的會死人的。”吧嗒、吧嗒嘴道,“連何喜旺那麼愛面子的人,都敲着糖糖鑼給人家賠不是了,有知府大人撐腰就是不一樣。”語氣中滿滿的豔羨,“難怪人家張口報官,閉口報官的,感情這背後站着知府大人呢!”一臉猥瑣地笑着道,“長的漂亮就是喫香!”
“混說什麼?”連里長伸手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知府大人秉公辦案,哪裏有半點兒私情。這錢誰偷的大家夥兒可都看在眼裏。”
“俺這張嘴呀!真欠打。”連萬有作勢扇着自己的嘴巴道,“俺以後不說了,不說了。”
“別啥事都往男女身上扯,你哪隻眼睛看見的。”連里長沒好氣地看着他說道,“小心禍從口出。”
“知道,知道。”連萬有點頭哈腰地說道。
“言歸正傳,他們要幾成?”連萬全微微眯起眼睛道。
連萬有手指比劃了一下,“這麼多?”
“瘋了,八成,他們乾脆去搶好了。”連里長眼睛瞪着他說道。
“別瞪俺,他們是這麼要的。”連萬有朝後退了兩步道。
“這葉夫人是厚道人,這誰家揭不開鍋了,借糧食從來是借多少還多少,也沒跟咱們急着要過。”連里長沒好氣地說道,“有些過了。”
“這可不管咱的事情,人家要的。”連萬有趕緊說道,“哥,這事您可別抻頭,他們要是一兩家,咱可以從中說和、說和。這麼多家聯合起來,俺看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俺知道。”連里長黑着臉不悅地說道,“你打聽着點他們的情況。”
“哥,你可別犯糊塗啊!別看你是里長也別犯衆怒,那些人眼睛如餓狼似的,都盯着那塊兒肥肉,想咬下來一塊兒,過個肥年呢!”連萬有吸溜着口水貪婪地說道。
“就那幾畝地,收的又是高粱,值不了幾個錢。又不是麥子,賣得上價格。”連里長冷哼一聲道。
“哥,賣不上價,他們也沒打算賣呀!肚子餓的,等着高粱米下鍋呢!這收不了高粱,就種不了麥子,可就耽誤了明年的收成了。”連萬有提醒他道。
“所以很麻煩。”連里長擰着眉頭看着他說道,感覺這手裏三十兩銀子還沒捂熱呢!拿着有些扎手了。
“麻煩也不管咱得事。”連萬有得意地晃着腦袋說道,“別看是地主婆,哼哼……沒人給她種地,她也得抓瞎!”語氣中濃濃地幸災樂禍。
“你高興什麼呀?那可是糧食,爛在地裏不心疼啊!這還沒喫飽飯呢!”連里長沒好氣地看着他說道。
“俺偷着樂行了吧!”連萬有笑呵呵地看着他說道。
“你很閒嗎?地裏的高粱收完了嗎?”連里長上下打量着本家弟弟說道。
“是個你把俺叫來的。”連萬有好心地‘提醒’他道。
“呃……”連里長握了握手裏的鐮刀道,“那個咱先收咱的地吧!到時候再說吧!”擡眼看着自家的高粱地說道。
突然這地裏幹活的人都停下了手,看向了地埂上。
“快看,快看,稀罕了呀!這地主婆親自下地了哎!”
“這地主婆沒人給她幹活了,原來也得像咱們一樣下地呀!”
“沒有人,她只能瞪着眼看着地裏的莊稼乾瞪眼。”
“這地主婆看着裝束還像那麼回事。”
葉三娘頭戴着草帽,手腳束綁着,哪兒哪兒的都扎的嚴嚴實實的,穿着更是灰撲撲的。
“這人家走路咋扭得那麼好看呢!”
葉三娘旁若無人的揹着揹簍走到了自家高粱地,對於他們的竊竊私語是充耳不聞。
就這麼招搖過市的一家人去了自家的地頭兒。
“到了!”葉三娘停下來看着眼前比她長得還高的紅高粱道,高粱穗已經將高粱杆給壓彎了。
“這高粱長得太高了。”葉三娘指着高粱杆道,“太高了,影不影響高粱穗,畝產會降低的。”
“老奴懂小姐的意思,高了,燒火還能多燒會兒。”高滿倉黑白分明的雙眸看着她笑呵呵地說道。
“呃……”葉三娘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說道,“老是忘了這茬。”
“孃親的意思是,有長得矮的高粱。”葉落行驚訝地看着她說道。
“有,高粱穗比這個要大,要沉。”葉三娘拉下來高粱杆,折下了高粱穗,在手裏搓了搓,“這高粱米看着可不多。”
“咱這一片高粱穗都這樣。”高滿倉看着她手裏的高粱米道。
“這高粱杆都被壓彎了,不差呀!”來福笑着說道,“是小姐要求太高了吧!”
“不是高粱穗重,而是高粱杆太細了。”葉燕行指着高粱杆說道,抓着高粱杆說道,“你們看,這鏈接高粱穗的杆兒,還沒咱用的筷子粗呢!”
“高粱的畝產在多少?”葉三娘將手中得高粱米放進了身後的揹簍裏。
“咱的地是良田,畝產大概在四多百斤,到頂有五百斤呢!”高滿倉聞言趕緊說道。
葉三娘眨眨眼,確定自己沒聽錯,微微搖頭道,“這太少了。”
“小姐這不少了,咱們村子的地算好的,平均下來也就三、四百斤。”高滿倉聞言拱手慌張地說道。
“別緊張,我沒有埋怨你的意思。”葉三娘溫潤如玉的雙眸看着他說道,“我也知道大家伺候地,跟伺候祖宗似的,一絲一毫不敢懈怠。”
高滿倉聞言鬆了口氣,“小姐,說的是。”
“可這地有時候不是你使出喫奶的力氣就能和收穫成正比的。”葉三娘蹲了下來,抓起一把土,一連串數字出現在腦海中,叮叮噹噹的……
讓葉三娘呆愣在當場,這是什麼?穿越到這落後時代的福利。
葉三娘愣神一秒,仔細研究起這些數字來,是土地化驗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