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折鳶深邃的桃花眼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她道,將從籃子裏拿出些紙錢遞給她道,“用土壓着,不然風一吹就跑了。”
“哦!”姚樹莓乖巧地點點頭,細心的將手中的紙錢壓在了墳頭。
折鳶她們三人幹完了,太陽衝破了天上厚重的烏雲,萬道金光灑向了地面,驅散了寒意。
“走吧!”葉三娘拉着姚樹莓的手說道,邊走邊說道,“害怕嗎?”
“不怕!”姚樹莓小聲地說道。
“這可是墳地,許多人都怕的。”折鳶擔心地看着她說道。
“有孃親保護俺,俺不怕。”姚樹莓擡起純真的小臉看着她說道。
折鳶聞言一愣,隨即說道,“樹莓說的對!孃親會保護你的。”
葉三娘拉着姚樹莓朝前走,遠遠的看見連里長帶着義莊的莊頭走過來,心裏嘀咕:他們來做什麼?
“葉夫人。”連里長和莊頭也看見他們遠遠地拱手道。
“連里長,莊頭。”葉三娘朝他們福了福身,“您二位是專門來找我的嗎?”這條路徑直通往墳地,這不到十一,清明,又不過年,一般無人來上墳的。
“哦!”莊頭拱了拱手道,“這個李木生他們三人的遺體還在義莊放着,無人認領,更沒人將其安葬。”
“所以呢?”葉三娘漆黑如墨的雙眸看着他說道。
“李家人沒有親人了,只有……”莊頭目光看向了姚樹莓,“她是他們的女兒和孫女。想着死者爲大,讓他們入土爲安。”
“這個事?”葉三娘猶豫地看着他們說道。
“葉夫人放心,李家還有些家資,完全可以買幾口薄棺材將其安葬了。只是得有人出面。”連里長聞言立馬說道。
潛臺詞不會讓葉夫人您出資的,不用擔心銀錢問題。
“不是錢的問題的,我得問問姚樹莓。”葉三娘拉着姚樹莓的手舉了起來。
“姚樹莓?”連里長聞言濃眉輕挑,這是想幹嘛?
“樹莓自己決定改姓姚,姓母親的姓。”葉三娘烏黑的瞳仁凝視着連里長說道,“連里長有意見?”
這俺哪兒敢呀!又不是俺孩子,願意姓啥就姓啥,有意見,讓她死去爹來找她去。
“沒有,沒有,只是有些突然。”連里長掙扎一下說道,“只是從來沒人這麼改的。”迎上葉三娘清冷的目光,吞嚥了下口水道,“當然樹莓自己願意的,俺沒意見,沒意見。”
管俺屁事,俺多什麼嘴呀!
“即便改了姓,那也是李木生的閨女,這事?”莊頭爲難地看着葉三娘她們說道,“幫幫忙,俺只是義莊。”
葉三娘也不想爲難莊頭,這只是人家的工作而已,蹲下來看着姚樹莓道,“樹莓,聽懂我和伯伯們說的話了嗎?”
“聽懂了。”姚樹莓黑漆漆的雙眸看着她說道。
“那你的意思呢?”葉三娘澄淨的雙眸看着她說道,“真實的想法,咱不勉強啊!”擡眼看着莊頭問道,“如果我們不打算安葬他們通常如何處理。”
姚樹莓聞言黑色的眼睛晃了晃道,“俺葬!”
“想清楚了。”葉三娘不放心地看着姚樹莓說道。
“伯伯說的對,死者爲大。”姚樹莓拉着葉三娘袖子道,“葉嬸兒您不會生氣吧!”
“傻孩子,不會!”葉三娘溫潤如玉的眼眸看着她說道,“我們樹莓說了,死者爲大,人死債消。何況他給了我們樹莓生命,埋了他應該的。”
葉三娘站起來看着連里長和莊頭道,“我們樹莓說埋了他,我們答應了。”視線落在莊頭身上道,“麻煩莊頭安排一下。”
“這沒問題。”莊頭高興地說道。
葉三娘又看向連里長道,“這墓地?里長打算將人埋在哪兒了嗎?”
“跟杏花挨着不就得了。”連里長想也不想地說道。
“不要!”姚樹莓聞言堅決地反對道,聲音是小女孩兒特有的尖細,還有些刺耳。
“他們不可以跟孃親埋在一起。”姚樹莓黑洞洞地眼睛看着連里長着急地說道。
葉三娘聞言開口道,“里長你看,我們替你們解決難題了,這樹莓唯一的要求你們不會不答應吧!”
連里長也不好再勉強她們,很乾脆地說道,“行行行,不埋在一起。”
連里長想的很好,埋在墳地邊上,離的遠遠的,這回沒意見了吧!
結果村民們不樂意了,李木生他們三人不能埋在俺們的墳地。
這仨人尖酸刻薄,逼的老實人發瘋,不行,不能壞了咱們村的風水。
反正死活不同意,這可讓連里長犯了難了。
最後商量的將李木生他們三人葬在了離墳地遠遠的地方,鄉親們才勉強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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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連里長長出一口氣,可算是解決了。
“可以好好準備兩天後的觀音誕了,要好好的辦,驅驅晦氣。”連里長盤腿坐在炕上喃喃自語道。
“有根他爹,觀音誕哪天族人來家裏喫飯,俺想着做點兒排骨如何?”連母拿着剛剛磨好的斧頭急匆匆地進來道。
“你……你拿着斧頭做什麼?”連里長給嚇的臉色煞白地看着她手裏的斧頭道,身體後傾,哆嗦着雙脣道,“你幹什麼?”
連母聞言一愣,看着被嚇傻的他笑道,“俺說觀音誕那天買些排骨,這斧頭是砍排骨的,用菜刀砍不動。”
連里長吞嚥了下口水道,“打個商量,別用那個砍字。”他這滿腦子都是姚杏花砍人的畫面。
“好好好,不用砍!”連母聞言滿臉笑意地看着他說道。
“你還說,你還說。”連里長氣急敗壞地說道。
“不說,不說。”連母看着被嚇壞的他趕緊說道,將斧頭背在了身後,“咱買排骨行吧!”
“行行行,快走,別再讓俺看見了。”連里長揮着手看着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