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胎是個技術活,投胎投的好,如葉三娘出嫁前生活無憂,出嫁後丈夫努力,她安心的做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賢妻良母。

    這投胎到不好的人家,希望嫁的好,總之想的是通過婚姻改變命運,跨越階級。

    這婦女解放,首要條件是經濟獨立,千年的封建社會,長期的男女不平等,不光是生理上,還有心理上的。

    最終的落點還是經濟!

    對男人來說,溫柔鄉,英雄冢!

    對女人來說何嘗不是呢!只不過變換了形式而已。

    封建時代女人思想上被三從四德束縛,經濟上如菟絲花完全的依附,想要自立、自強何其艱難。

    就如經歷過解放運動的婦女,翻身農奴把歌唱了,婦女能頂半邊天了。

    可後來在被糖衣炮彈,裹着蜜糖的砒霜,腐蝕以後,心甘情願的走進牢籠。

    幾句甜言蜜語,男人一句:我養你,我怎麼捨得讓你受苦呢!

    讓女人紛紛放棄的自己的才華和追求,轉頭投入那個殺人不見血的溫柔鄉。

    心甘情願的給自己套上繩索,心心念唸的念着的是丈夫的喜好,以他悲以他喜,奉他爲天。

    保養自己的容顏,生怕自己被拋棄了,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她們捨不得鳥籠子的奢侈華麗的生活,不想用自己的雙手創造財富,還要嘲笑人家滿身的泥腿子味兒。

    笑貧不笑娼!

    華麗的金絲鳥籠,讓女子失去了獨立和自由,從偉大的勞動者,淪爲資本的附庸,金錢的玩物。

    勞動最光榮,勞動的婦女最美麗!

    婦女就是把頭上壓着的那座大山給推倒了。

    現如今談思想,談解放,這些抓不住也摸不着的都是不切實際的。

    只有手裏的銅板讓人能感覺到現實的愉悅。

    “我以爲知府大人這般正直的人,是會接受孃的建議的。”葉落行扁着嘴說道。

    “怎麼可能?你怎麼會這麼想,是因爲他這些日子對咱們的好,給了你這種錯覺。”葉三娘柳眉輕挑看着他們說道,“人家有自己的所思所想的。”

    “那孃親生氣嗎?生知府大人的氣嗎?”葉燕行黑溜溜的眼睛凝視着她道。

    “怎麼會?他可是咱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秉公審案,我這墳頭的草都老高了。”葉三娘眉眼彎彎地看着他們說道。

    “那您想過怎麼說服知府大人嗎?”葉落行充滿興味的雙眸看着他說道。

    “利益一致時,都不用說服的。”葉三娘攤開雙手無奈地看着他們說道,“不過很可惜,在這點上不可能的。”

    “可我看陸大人對陸夫人好着呢!虛心求教,還拱手行禮呢!”葉燕行黑葡萄是透亮的雙眸看着她說道。

    “小子,你不能拿陸大人來判斷整個羣體,懂嗎?”葉三娘聞言搖頭失笑道,“陸大人有良知,尊重陸夫人,夫妻倆和恩愛和睦,這是人家兩口子的事情。不要用個人的幸福去抹殺大多數男人對女人的壓迫。”指指外面道,“看看村子裏就知道了。”

    “回去再說!”葉三娘如珠似玉的眸子看着他們說道。

    “什麼事?”葉燕行充滿好奇的眼睛看着她問道。

    “鬼故事!”葉三娘烏黑的瞳仁看着他們神祕兮兮地說道。

    “鬼故事?”葉落行吞嚥了下口水道。

    “怕不怕?”葉三娘如墨玉般的眼眸盈滿笑意看着他們說道。

    “不怕,平生不做虧心事,夜晚不怕鬼敲門。”葉落行喉頭微動直起身子理智氣壯地說道。

    “行!咱們回家說。”葉三娘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們說道。

    “羊叫了,叫了。”葉落行激動地說道,“快停車。”

    葉三娘聽見外面清晰的傳來羊咩咩咩……叫的聲音,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說道,“你是不是就等着羊叫呢!”

    “這羊關係到靈靈的肚子,得好好的照看。”葉落行傻呵呵地看着她說道。

    騾車停了下來,高滿倉將羊給放倒了,捆上四肢腿,然後掛在了騾子的背上。

    葉三娘看着重新啓動的騾車問道,“怎麼樣?騾子沒意見吧!”

    “它能有啥意見,本來就是馱東西的。”高滿倉聞言笑着說道,“這羊可輕多了,這騾子溫順的很。”

    “我就怕它發脾氣,把羊給摔在地上,摔出個好歹來。”葉落行從車尾小心翼翼地爬到了車前方。

    “不會,你們聽不見羊叫了吧!”高滿倉聞言笑了笑說道,“咱們趕緊回家,給靈靈小姐做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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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夫人將葉三娘送走後,就去了二堂。

    “夫人有事?”陸大人黝黑的雙眸看着去而復返的自家夫人說道。

    陸夫人上下打量着他,“我以爲你很開明的。”

    “什麼意思?”陸大人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問道。

    “其實釜底抽薪的辦法,給女人分地,這樣女嬰兒就不會溺殺,成親之後,在婆家遭遇不公,如姚杏花似的也可以有個安身立命之所,人只要勤快,就不會餓死。”陸夫人星眸灼灼地看着他說道。

    “夫人啊!寧拆一座廟,不毀一門親。”陸大人走過來坐在她身旁的官帽椅上看着她說道,“像是姚杏花這樣的事情,那畢竟是少數,少數。”

    “少數?李家被滅門了。”陸夫人黑着臉不悅地說道,“有多少女子在默默地忍受。”

    “可是這種事情,她們不說,誰也幫不了啊!”陸大人目光溫柔地看着她說道。

    “妻告夫,先挨三十板子。”陸夫人氣呼呼地看着他說道,“一句家醜不可外揚,又有多少女人敢站在這公堂之上呢!”

    “夫人啊!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這個咱真的無能爲力。”陸大人星目流轉看着她一本正經地說道,“這不是一家一戶,涉及到千家萬戶,不可能想法一致的。”黝黑的雙眸看着他又道,“真要讓女人分了地,咱們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什麼意思?”陸夫人不太明白地看着他說道。

    “這天下的男人會把咱倆給挫骨揚灰的,讓女人爬到男人頭頂上怎麼可能?”陸大人食指向上指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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