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陸夫人渾身無力地倒在他的身上。
“況且你讓女人分地，這有的願意要,有的還不願意要呢！”陸大人黝黑不見底的雙眸看着她說道。
“怎麼可能？”陸夫人蹭的一下直起身子道。
“怎麼不可能，把地分給你，不多就五畝，你願意扛着鋤頭種地去。”陸大人星目凝視着她說道，“說實話，不許打誑語。”
“呃……”陸夫人星眸骨碌碌直轉不敢與之對視。
“這很難回答嗎？”陸大人清明的雙眸看着她故意地說道。
“不想！”陸夫人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我……我說的分地,是分給家庭貧困的女子。”
“你這話就不對了，她們爲什麼不能過上像你一樣的生活,爲什麼就得像男人一樣辛苦的耕種呢！”陸大人黝黑的雙眸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說道。
“呃……”陸夫人被堵的啞口無言的，杏眸滴溜溜的轉着，“不對，不對！你把我給轉暈了，這是最低的生存保障。她們要求的並不高，喫飽，穿暖，不捱打、捱罵。有立錐之地，棲身之所。”
“夫人啊！有許多男人都做不到。”陸大人聞言一愣，隨即想了想說道。
“還是不對，男人做不到是對外，在世上闖蕩。女人要求的來自於家庭內部，來自於親人，將她們當做一個人看。”陸夫人歪着腦袋仔細地看着他說道，抿了抿脣道，“這世上沒有絕對公平的事。”
“所以啊！分地是不可能的。”陸大人眸光清冷地看着她說道，“這胳膊擰不過大腿。”
“可是總要有人試一試吧！”陸夫人眼睛閃閃發光地看着他說道。
“你可別亂來，你要真想試,那也是當面說，寫奏摺，危險太大。落在別人手裏，這就是破壞倫常的歪理邪說。”陸大人緊抓着她的手道，“女子內部意見還不統一呢！不怕她們拆你的臺，說你瞎胡鬧啊！”
“這世上與你志同道合的人少之又少。”陸大人輕輕撫着她的手背安撫道，“一樣米，養百樣人。”
“唉……”接連打擊，陸夫人這頭都擡不起來了，猛地又擡頭看着她說道，“相公你太奸詐、狡猾。”
“我怎麼了？”陸大人無辜的星目看着她說道。
“你在分而化之，逐個擊破。”陸夫人沒好氣地看着他說道。
“那你承認我說的是事實嗎？”陸大人直白且殘酷地看着她說道，“這世上想着不勞而獲的人，不只是男人，還有女人。”
“那老老實實的，勤勤懇懇的女子就該受欺負嗎？”陸夫人氣得鼓着腮幫子如青蛙似的看着他說道，“作爲父母官，不應該保護他們嗎？”
“這個……”陸大人乾脆說道，“世道如此,咱們能做的，就是看到一個救一個。”
“那咋辦？就是貴爲皇帝，不也有些事不能碰嗎？”陸大人輕輕搖着她的手道，“說起分地我記得皇上起家的時候，曾經分過的，可是這坐了江山之後，你猜爲啥沒有。”
“不說了，越說越氣。”陸夫人無力地擺擺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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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嬰兒塔不是咱們州府獨有的，救不救孩子，要看地方官是否有良心了。”陸夫人情緒低落地看着他說道。
“雖然想說好聽的哄你開心，不過事實是這世上青天大老爺不常有。”陸大人握着她冰涼的手說道，“不然幾千年纔出現一個包青天。被人世代傳頌。”輕嘆一聲道，“現實是能救一個是一個。”
“唉……”陸夫人沮喪地看着他說道。
“別這樣。”陸大人輕輕地摩挲着她的手道，“你可以把這些寫給皇后娘娘，有上面出面，他們多少會幹些的。”
“希望吧！”陸夫人情緒不高地說道，她太瞭解所謂的官場了，陽奉陰違，人浮於事，尸位素餐的人太多了。
“彆氣了，你這寡婦再嫁如何了？能趕上臘月十六成親嗎？”陸大人轉移了話題道。
“能，他們都很積極，經過生活的磨礪，知道自己所要的是什麼？都不是年少無知天真的少男、少女了。”陸夫人打起精神看着他說道。
“那就好，希望十六是個好天氣。”陸大人星目帶笑地看着她說道。
“我走了。”陸夫人神色和緩地看着他說道，迎向自家相公那擔心的眼神，輕扯脣角，“我沒事，緩過勁兒來就好了。”
猛然間又想起來道，“對了，咱們州府這配對，配的還好，其他地方呢！怎麼樣？”
“呃……”陸大人抿了抿脣眼神遊移地說道，“你最好還是別知道。”
“爲啥呀？”陸夫人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說道，微微眯起眼睛道，“不會真的給牲口似的配對吧！”
“那也差不多了。”陸大人心虛地說道。
陸夫人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面沉如水的看着他，緊繃着雙脣。
“哎哎！彆氣，彆氣，我已經上奏摺了，將咱們如何做的詳細的呈給了皇上。”陸大人趕緊拉着她坐下道，“甚至，還怕地方官員攀比，作假都寫在奏摺裏了。”
陸夫人咔咔的扭過頭來看着他說道，“啥意思？”
“這下面的人爲了討聖上歡心，多惡毒的事情都做的出來。”陸大人極其厭惡地說道。
“都使了什麼手段了。”陸夫人壓抑着自己的怒氣說道。
“你還是不聽的好，我怕你想提刀砍人。”陸大人吞嚥了下口水，身體後傾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說道。
“你就說吧！我不生氣。”陸夫人目光平和地看着他說道，舉起手道，“我保證不生氣，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