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開解,這連海棠的心思不但沒有輕鬆,反而更重了,去後院看着小兔子,才讓她的心情好了許多。

    “錢是人的膽兒。”連海棠拿着胡蘿蔔根兒喂小兔子,看着它喫的香香的,笑着說道,“你們快快長大。”

    “你咋還喂呀!”連母端着籮筐走過來道,擔心地說道,“別撐着它們了。”

    “不會,不會,只是個蘿蔔根兒,兩三口就喫完了。”連海棠將蘿蔔根兒扔進了兔子籠裏,回頭看着連母手中的籮筐道,“又是爛菘菜葉子。”

    “是啊!正好喂兔子。”連母將籮筐放了下來,“它們長的真快。”

    連海棠心思微動,看着連母說道,“娘,您在孃家時一起玩兒的小姐妹呢?還來往嗎?”

    “早就不來往了。”連母聞言眨眨眼看着她說道,“怎麼想起來問她們呀!這成了親有了自己的家,做不完的家務事,別說來往了,哪裏還有時間想她們呀!”

    “不來往了。”連海棠耷拉着臉看着她說道。

    “這你沮喪什麼?”連母好笑地看着她說道,“你跟酸棗、半果她們等成了親就各奔東西了,除非嫁到一個村,不然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

    “這成了親就圍着相公和孩子轉了。”連海棠黑漆漆的雙眸看着她說道。

    “你不圍着他們轉,你想圍着誰轉呀!”連母看着呆呆的她說道。

    “不能圍着自己轉嗎?”連海棠純真的雙眸看着她說道。

    “淨說傻話,圍着自己轉,那什麼都不要了,自己一個人過。”連母好笑地看着她說道,“就你孤身一人在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唉……”連海棠沮喪的看着她說道,“不長大可以嗎?”

    “你說呢?”連母目光溫柔地看着她說道。

    “俺不嫁人,俺像現在一樣給家裏幹活,不行嗎?”連海棠熱切地看着她說道。

    “淨說傻話,你不嫁人,家裏留個老姑娘,俺們的脊樑骨會被人戳破的。”連母食指戳着她的額頭道,“這世上沒那麼多壞人的。”

    “可俺就沒見哪個男人好。”連海棠撇着嘴說道。

    “你爹就不錯。”連母聞言笑着說哦道。

    “俺爹只是一個普通男人而已。”連海棠聞言滿臉黑線看着她說道,“俺也就現在膽子大起來,敢跟他說話了。”

    “這倒是,以前你看見你爹,那是老鼠見了貓似的,有多遠躲多遠。”連母滿臉笑容地看着她說道,“現在嘛!敢跟你爹爭執了。”笑着又道,“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俺只是發現妥協退讓,好像並沒有任何的改變,日子一如從前。”連海棠黑得發亮的雙眸看着她說道,“那爲什麼不大着膽子試試呢!爭取的在爹眼睛中都是細枝末節,不入流的。”噘着嘴說道,“而對他們來說,都是唾手可得的。”

    “你哪裏學來的這一套一套的。”連母好奇地看着她說道。

    “長大了,自己看到的,想到的。”連海棠黑漆漆的雙眸看着她說道。

    “你天天琢磨這個,會很累的。”連母屈指敲着她的腦袋道。

    “就是不琢磨,它依然存在,不會變的沒有的。”連海棠聞言伸手捋了捋耳邊的碎髮道。

    “你想琢磨就琢磨吧!清醒也好,糊塗也罷,都是一輩子。”連母心疼地看着她說道,“俺這輩子就這樣了。”

    連海棠轉頭看着兔子籠,“未來靠你們了。”

    “靠它們?”連母好笑地看着她說道,“靠它們做什麼呀?”

    “賺錢啊!”連海棠水靈的眸子看着她說道。

    “賺啥錢呀?過這個年,你爹還等着用這兔子招待親戚呢!”連母笑着說道。

    “什麼?”連海棠臉色大變道,“不行,不行,這兔子下了小兔子,明年可以賣了,現在不能殺。”

    “你爹說要殺了,咱可攔不住。今年你姑姑嫁人,可是新客,不得好好招待呀!”連母不解地看着她說道,“不就是兔子嗎?回頭在養。”

    “家裏不是有雞嗎?用雞不可以嗎?”連海棠指着雞籠子,“這養着七八隻呢!”

    “那雞開春都能下蛋了,不能殺。”連母看着雞籠子的母雞笑道。

    “這兔子俺還等着它下小兔子呢!”連海棠着急地看着她說道。

    “你爹都安排好了,你現在說什麼都不管用。”連母無奈地看着快要急哭的閨女說道。

    “籠子是俺編的,兔子是俺抓的,平日裏是俺喂的,爲啥一句話就殺它們,問都不問俺的意思。”連海棠跺着腳委屈巴巴地說道。

    “這孩子說什麼呢?什麼叫都是你的。”連母滿臉不悅地看着她說道,“你是俺生的,這啥不是俺的,什麼叫都成你的了。”

    “咋了,過年招待親戚,把兔子宰了,你哪兒那麼多話。”連母面色陰沉地看着她說道,“不懂事!”

    “您不講理。”連海棠急的直掉眼淚。

    “俺是你娘,不講理咋了。”連母沒好氣地說道,“不就是幾隻兔子。”

    “這是幾隻嗎?明年會上百隻的。”連海棠激動地看着她說道,“能賣不少錢。”

    “你就是賣了錢,咋地還想自個兒拿啊!統統都得交給你爹。”連母上下打量着她道,“是不是這些日子給你好臉色看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翅膀還沒硬呢!就想飛了不成。”

    “俺自己賣錢咋不中了。”連海棠梗着脖子據理力爭道。

    “不中就是不中,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家裏給的,不想着回報家裏,居然只想着自個兒。”連母黑着臉不悅地看着她說道,“簡直胡鬧!”食指點着她說道,“這事,別想去跟你爹說,那不可能的!要是捱打,可別指望俺給你求情。”

    連海棠跺着腳氣呼呼地說道,“您……俺不理您了。”朝外跑去。

    “你給俺回來,該做飯,你想往哪兒跑呀!”連母衝着她的背影喊道。

    “不吃了!”連海棠頭也不回地說道,氣都氣飽了,還喫什麼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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