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海棠打開大門,氣鼓鼓地橫衝直撞地跑了出去。

    “這孩子,不就是幾隻兔子嗎?再抓不得了,至於這麼大的氣性。”連母面色不悅地說道,“真是不能給她好臉色,忘了這個家誰做主了。”

    連海棠一口氣跑到了平日裏打豬草的地方。

    “你們都在啊!”連海棠看着平日裏玩兒的小姐妹都在,頓時紅了眼眶。

    “海棠姐,這是怎麼了?”朱半果吸吸鼻子說道,“俺才哭過,你這也哭了。”

    “俺的兔子保不住了。”連海棠委屈巴巴地說道。

    “怎麼你也保不住了。”田酸棗驚訝地看着她說道。

    “你們也是?”連海棠睜大了眼睛看着她們說道。

    “嗯!說是過年招待親戚。”應山紅垂頭喪氣地說道。

    “天知道俺家根本就沒啥親戚。”朱半果生氣地說道,“俺爹俺娘沒了,親戚個個視俺們爲瘟神,躲都來不及,有親戚上門也會被轟出去的。”

    “說白了,咱的一切都是人家的,咱就沒有屬於自己的東西。”田酸棗雙手托腮唉聲嘆氣地說道,“即使把兔子養好了,賣了錢,估計一個銅板也到不了咱們的手裏。”

    連海棠坐在鵝卵石上,“沒錯,俺娘就是這麼說的。”

    “還以爲村裏發生了這麼多事,會有所改變。”田酸棗雙眸毫無光彩地說道,“原來依舊如故啊!”

    “看來這養兔子不中了,咱別說銅板了,連根兔毛也沒有。”連海棠唉聲嘆氣地說道。

    “那還怎麼掙錢啊?”應山紅噘着嘴嘟囔道。

    “看來以後想掙錢都得揹着家人。”田酸棗黑峻峻的眼睛看着她們小聲地咕噥道。

    “嗯嗯!”連海棠她們齊齊點頭道,慘痛的教訓就在眼前。

    “要牢牢記住,不能忘。”田酸棗黑得發亮的眼睛看着她們又道,“現在知道也不晚,總比賣了兔子錢,被沒收了好。”

    “嗯嗯!早點兒認清現實也好。”連海棠聞言隨聲附和道。

    “是咱抱有幻想,以爲一切會不一樣,誰知道?”朱半果有氣無力地說道,“亦如從前!”

    “先別說這些了,想想辦法,咱還能幹什麼?”應山紅着急地說道。

    “這俺不知道。”連海棠聞言微微搖頭道,“養兔子還是葉嬸兒提議的。”扁着嘴可憐巴巴地說道,“咱圍着鍋臺轉,啥也不會呀!也只能在熟悉的地方想辦法?”

    “熟悉的地方?”田酸棗聞言想了想道,“那逃不開家裏的眼睛。”

    “那怎麼辦?”應山紅耷拉着腦袋沮喪地說道。

    “問問葉嬸兒她見多識廣,肯定有辦法?”連海棠蹭的一下站起來道,看着小姐妹道,“走咱們找葉嬸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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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三娘就看着四個被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的小可憐。

    “你們這是怎麼了,一個個無精打采的。”葉三娘擔心地看着她們說道,“怎麼了?出啥事了?”

    “也沒什麼?就是俺們養的兔子保不住了。”田酸棗鼻頭髮酸吸吸鼻子道。

    “保不住了?”葉三娘聞言隨口說道,“咋了,要成爲盤中餐了嗎?”

    “您咋知道的?”應山紅眼睛瞪的如銅鈴似的看着葉三娘說道。

    “我們家爲了過年已經開始採購年貨了。”葉三娘深邃明亮的眸子看着她們說道,“你們將兔子喂的那麼好,長輩們眼睛看得見。怎麼可能放過呢!”

    “這下子掙不到一個銅板了。”田酸棗有氣無力地說道,“俺們說不定連根兔子毛也喫不到。”

    “打起精神來,咱們再想辦法。”葉三娘如墨玉般的眼眸暖暖地看着她們說道。

    “俺們剛纔想過了,俺們啥都不會,即便能掙錢,也逃不掉長輩們的眼睛。”連海棠被打擊的信心全無。

    行!長心眼兒了,知道揹着家人,藏私房錢了。

    “賣藥材。”葉三娘琉璃珠子似的眼眸微微流轉看着她們說道。

    連海棠她們彼此望望對方,又齊齊看向葉三娘,搖頭道,“藥材,俺不懂耶!”

    “如何泡製我教你們。”葉三娘靈動的眉眼彎彎看着她們說道,“最常見的藥材,隨處可見的蒲公英。”

    “蒲公英?”連海棠驚呼一聲道。

    “對呀!即使長輩們知道了,也看不起這小小的蒲公英。”葉三娘純淨深邃如瑪瑙的雙眸看着她們說道,“即使看見,也以爲是餵豬的。”

    “俺知道豬喫這個,可它說藥材嗎?”連海棠難掩驚訝地看着她說道。

    “當然是藥材了,它可是好東西。”葉三娘雙眸冒着綠光看着她們說道,“別小瞧了它。”

    蒲公英被譽爲中藥界種清熱解毒,抗感染作用的八大金剛之一。

    “豬吃了不得生病,這雞吃了長肉。”葉三娘琥珀色如貓眼兒般的眸子看着她們笑道。

    “就這麼割下來喂嗎?”連海棠好奇地問道。

    “曬乾了磨成粉,加到豬食裏,豬喫的歡着呢!”葉三娘水盈盈的眸子看着她們說道,“不過別喫太多了。”

    “爲啥呀?”連海棠不解地看着她說道,“既然好東西,多喫沒問題吧!”

    “是藥三分毒,這人吃了還不舒服呢!何況是豬、雞啦!量少。”葉三娘深邃透亮的雙眸看着她們說道。

    “明白了。”連海棠笑着點點頭道。

    “那這蒲公英有人收嗎?”田酸棗擔心地說道,“雖然最後不會白乾,可以餵豬,餵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還是想掙錢,有錢俺這心裏就不慌了。”

    “呵呵……”葉三娘聞言勾起脣角莞爾一笑道,“收!只不過這價格藥店會壓的很低。”

    “只要收就行,掙多少算多少。”田酸棗非常滿足地說道。

    “所以掙錢的路子多着呢!這兔子沒了就沒了,就當吸取經驗教訓了。”葉三娘食指放在脣邊道,“沒有人疼惜自己沒關係,咱多疼疼自己。”

    “嗯嗯!”連海棠她們齊齊點頭,如小雞叨米道。

    “那個……天不早了,俺該回家了。”連海棠站起來看着葉三娘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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