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招娣拉着兩個妹妹緊張地坐下來道,“俺就住幾天,可以幫您幹活的。”哀求地看着葉三娘道,“求您了,就兩天,俺給您跪下了。外面太冷了,實在沒有地兒躲。”說着起身,被葉三娘長臂一伸越過長桌給拉了起來,“聽我把話說完,我沒有要趕你們走。”
徐招娣聞言怯怯地看向了站在對面的連里長。
葉三娘聞言微微一笑道,“作爲咱們村的里長,我得通知他一聲,他有權知道你們在這兒,不然出了事情,我可就說不清楚了。懂嗎?”
“是的,是的,這大過年的,俺們還想過個安生年。”連里長聞言忙不迭地附和道,“沒說讓你們離開,我還想着過了年初五你們再回去。”
這下子徐招娣徹底的放下心來,站起來感激地看着他們福了福身道,“謝謝,俺實在沒辦法了。”純淨的雙眸看着葉三娘道,“俺給你幹活。”
“好!”葉三娘爽快地答應道,黑眸輕閃看着她說道,“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是!”徐招娣聲音清脆地應道。
“小傻瓜,讓你做壞事怎麼辦?下次可別這麼隨意答應人。”葉三娘眸光柔和地看着她說道。
“不會的,您是好人。”徐招娣篤定地看着她眼神堅定地說道。
“好人的臉上可沒有刻着好人兩個字。”葉三娘如墨玉般的眼眸暖暖的看着她說道。
“你們安心的在這裏住着,等過了年再回去。”連里長黝黑的雙眸看着她們說道,“俺先回了。”
“滿倉送里長回家。”葉三娘站起來側過身子看着高滿倉道,“天黑,路不好走。”
“是!”高滿倉躬身拱手行禮應道,側身又道,“請!”
高滿倉打着燈籠將連里長送回了家。
&*&
連奶奶他們提心吊膽的等着連里長回來長長的鬆了口氣。
“怎麼回事?大年三十葉夫人找你做什麼?”連奶奶着急地看着剛進來的兒子就問道。
“徐家那仨丫頭躲到葉夫人家裏去了。”連里長一欠身坐在炕沿上看着着急的他們說道,“沒別的事,就這事。葉夫人主要沒經歷過,以後習慣了就沒事了。”
“咋了,徐家大過年的還打孩子呀!”連奶奶滿臉不悅氣憤地說道。
“具體不知道,招娣臉上也沒見傷。”連里長聞言回想了一下道,“大晚上的,俺也沒去問,明兒問問鄰居就知道了。”語氣溫和地又道,“葉夫人找俺過去,是說明一下孩子在她那兒,讓俺做個見證。”
“應該的,徐家那個德行,真出了什麼事就訛上葉夫人了。”連母聞言忙不迭的點頭道。
“這鬧心的,都不能讓人過個安生年。”連有根不耐煩地說道,“這徐家太討厭了,那仨孩子也是倒黴,怎麼攤上這樣的父母。”
“生了兒子就好了。”連母聞言樂觀地說道。
“不是有可能,那是絕對的。”連母聞言認同地點點頭道。
“你們倆說話這調調咋跟葉夫人一樣呢!”連里長驚訝地看着她們說道。
“葉夫人說啥了?”連母好奇地看着他問道。
“俺說招娣大了,等將來成親嫁人,脫離了徐家就好了。”連里長黝黑的雙眸看着她們說道,“葉夫人說不可能,嫁人並不會有所改變。害怕徐家將女兒推入火坑,把閨女嫁給有隱疾的男人,帶着孩子的鰥夫,或者是如徐光宗那樣的男人。換彩禮!”
“不止!爲了錢,萬一把招娣那丫頭嫁給癡的、傻的,孩子一輩子都完了。”連奶奶心有慼慼地說道,“爲了錢,徐家啥事都乾的出來。”
“您咋也把人想的那麼壞。”連里長錯愕地看着自家孃親道。
“不是俺們想的那麼壞,而是他做出來的事情,比俺想的還壞。”連奶奶晦暗不明的雙眸看着他說道。
“你們怎麼都這麼說?雖然說的有可能。”連里長目光掃過她們三人道。
“因爲俺們都是女人。”連奶奶她們三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這男人是指望不上,感同身受了,不落井下石就算是好男人了。
“徐家要怎麼樣咱也管不着,這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終究是個外人。”連里長一句話讓連奶奶她們三人眼神瞬間沒了光彩。
連海棠心裏悶悶的,在也坐不下去了,“俺困了,睡覺去了。”起身下了炕,趿拉着鞋,回了連奶奶的房間。
“俺也困了,走了,睡覺去,明兒還得早起。”連奶奶挪了挪下了炕穿上鞋,摸着黑朝自己的房間走。
“這死丫頭,只顧自己,不說扶着點兒她奶奶。”連里長見狀氣哼哼地說道。
“啪!”連奶奶啪的一下呼了連里長後腦一把掌。
“娘,您怎麼打俺?”連里長揉着自己的腦袋道。
“大過年的你瞎說什麼?”連奶奶黑着臉看着他說道。
“俺沒說啥呀?俺說那……”連里長聞言猛的閉上了嘴,想起來了大過年的不準說不吉利的話,像是死呀!罵人的話都不能說,剪刀都不能亂動。
“想起來了。”連奶奶的臉頰被油燈照的忽明忽暗的,看着有些嚇人。
“不說了,不說了,臭丫頭行了吧!”連里長上前攙扶着連奶奶道,“俺送您回去。”
“不用,俺還沒老的眼花看不見。”連奶奶拂開他的手道,“閉着眼俺都不會走錯的。”步履沉穩的出了堂屋。
連里長扭頭看着還剩下的媳婦兒和兒子道,“還不趕緊扶你奶奶去,在這兒呆着幹啥?”
“哦哦!”連有根跳了下了炕,三兩步追上了連奶奶,將人給扶進了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