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騎着小毛驢,在這村鎮轉悠、轉悠。”葉三娘烏黑明亮的瞳仁看着他們說道。
連里長一臉錯愕地看着她,聽聽人家這悠哉的口氣,這能說服俺們嘛!深深的懷疑。
“行!”高滿倉聞言黝黑的雙眸看着她說道。
“我走了。”葉三娘辭別了他們。
&*&
回家後葉三娘牽出自家毛驢,側身騎着小毛驢,然後沿着衛河在城郊轉了三天。
就連接送葉燕行他們去書院的事情,都交給了來福了。
“孃親!”葉落行下了學堂,蹬蹬跑進了後院的書房,“孃親,我可以進來嗎?您在忙什麼?”
“進來吧!”葉三娘聞言擡眼看着書房洞開的大門道。
葉落行挑開半身簾子走了進來,“孃親您在幹什麼?神神祕祕的。”
“過來看不就知道了。”葉三娘眉眼彎彎溫柔地看着他說道。
葉落行一蹦三跳的跑到了書案前,眼睛差點兒內瞪脫了窗,“這是,這是……”
“這是咱們的衛河。”葉三娘指着書案上的畫,應該叫輿圖纔對,極爲精準有關衛河的。
“我的天,哥你快來看。”葉落行激動地回頭看道。
“娘又幹了什麼讓你這麼激動。”葉燕行挑開簾子走了進去。
“別說話,快來看。”葉落行衝着他招手道。
葉燕行三兩步走到了書案前,驚歎道,“哇……這是咱的衛河。”
“行啊!小子,看出來了。”葉三娘明媚的雙眸看着他說道。
“娘畫的這麼像,想不看出來都難。”葉燕行黑溜溜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說道。
“您畫這個做什麼?”葉落行充滿好奇地雙眸看着她問道。
“統一的規劃水渠呀!”葉三娘琉璃珠子似的雙眸看着他們笑道。
“這樣清晰明瞭,可是能說服他們嗎?”葉燕行輕蹙着眉頭擔心地說道。
“放心吧!一定能。”葉三娘信心十足地看着他們說道。
“走吧!拿上它咱們去找連里長。”葉三娘將水系圖給捲了起來道。
“現在就去啊!”葉燕行驚訝地看着她說道。
“這事宜早不宜遲。”葉三娘烏黑的瞳仁看着他們說道,“早點幹,別做了無用功。雖然他們不在乎那把子力氣,我可在乎,頂着太陽,在田裏,一掀一掀的鏟累死了。”
“那咱走吧!趁着天還大亮着。”葉落行轉身朝外跑去。
母子三人穿過了後院,到了前院,葉三娘看着坐在走廊上的折鳶道,“我們出去一趟。”
“這快喫飯了,你們上哪兒啊?”折鳶站起來看着他們問道。
“去渠上看看。”葉三娘舉了舉手上的衛河水圖道,“找他們商量一下改進。”
“改進?”折鳶三兩步下了臺階,拉着她道,“這能改進啊?”
“當然了,天不早了,回頭在給你說。”葉三娘點了點晚霞漫天。
母子三人腳步匆匆地朝地裏走去,沿着田埂找到了連里長。
“葉夫人,您這時候來做什麼?”連里長將手中的鐵杴插在土裏。
“來說服你啊!”葉三娘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說道。
連里長拽着襖袖子擦擦額頭的汗道,“您要怎麼說服俺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消失了三天,聽說騎着毛驢將這十里八村都轉了轉。
感覺有些不太靠譜,清理水渠,就咱們村就好,你轉這十里八村有啥用。
“燕行、落行打開。”葉三娘看向兩個兒子說道。
“好嘞!”兄弟倆將河圖給展開了。
“嘶……”連里長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河圖,嘴巴張的能塞下顆雞蛋,“你……你……”結結巴巴的看着她說道。
“冷靜點兒,冷靜。”葉三娘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說道。
“這樣清楚明瞭,咱們得水渠應該怎麼挖省時省力吧!”葉三娘眉眼彎彎地看着他說道,琉璃色的眼睛被夕陽染紅了。
“上面畫的是咱們已經挖好的,繞了不少的圈。”葉三娘點着挖好的溝渠道。
“這不是爲了自家的地儘快的澆上地嗎?”連里長聞言心虛的撓撓頭道,理直氣壯地又道,“俺有的是力氣,也沒算白挖,反正都是澆地嘛!”
葉三娘對於如此無賴的他,微微搖頭道,“明明省時省力,你不累啊!累的胳膊擡不起來,筷子都捉不住。”
“過兩天就好了。”連里長渾不在意地說道。
“乾的是體力活,喫的又不好,這樣虧空身體,到老了有你們受的。”葉三娘惱怒的看着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他們說道,“年輕的時候,有沒有尿過血。”
“呃……”連里長聞言臉色爆紅,也不知是夕陽染的,還是害臊不好意思。
“我問你有沒有。”葉三娘忽略他的不自在道。
“有!”連里長在她凌厲的視線下,心虛地說道,“那是去碼頭沒日沒夜扛麻包來着。”
跑着過來的連有根正好聽見尾聲,擔心地看着他說道,“爹!俺咋不知道呢!”
“你知道啥呀,那是還沒你的。”連里長看着他笑了笑道,“沒事,早些年,被人家給抓了民夫,不去不行。”擺了擺手道,“後來他們給打跑了,沒事了。”
“這尿血怎麼回事?葉夫人?”連有根着急地看着葉三娘說道。
“簡言之給累的。”葉三娘沒好氣地看着他們說道。
“現在沒事了,沒事了,別擔心。”連里長看着自家着急兒子道,視線又落在葉三娘身上道,“俺聽你的行了吧!俺來說服鄉親們。”
“這是啥?”連有根驚叫一聲道,“俺嘞個乖乖!”
“別大驚小怪的。”連里長拍着兒子的肩膀說道。
“爹……爹這是?”連有根結結巴巴地說道,“這是咱家嗎?咱的衛河嗎?”
“是啊!”連里長看着沒出息的傻兒子說道,全然忘了自己剛纔比兒子還誇張。
“這一段兒看得出來,其他地方呢?”連有根指着水圖又道,“不會是咱隔壁村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