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連有根疑惑地看着葉三娘說道,拱了拱手道,“葉夫人咱們村修水渠,管他們村什麼事?畫他們作甚呀!”
“你管那麼多做啥?”連里長看着笨兒子說道,“哪兒那麼多話,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俺……哦!”連有根在自家爹的注視下,緊抿着雙脣。
葉三娘聞言勾起脣角莞爾一笑道,“明明是咱們修水渠,爲啥要畫這十里八村呀!”
“嗯嗯!”連有根猛點頭道,“爲什麼?”
“因爲衛河不止流經咱們這裏,所以必須通盤考慮。”葉三娘指着水圖上的衛河說道,“這不是一村一鎮的事情,是大家的事情,事關咱們得飯碗,必須慎重!”
“明白了。”連有根點頭如小雞叨米道。
“行了,這事俺聽您的,您說咋挖,俺們就咋挖。鄉親們那邊俺去說。”連里長聞言大包大攬地說道,“只是這圖,得讓鄉親們看看。”
“沒問題,畫出來就是讓大傢伙看的。”葉三娘爽快地說道,“你現在叫人,最好挑上水跟我去個地方,體會一下操平的重要性。”
“操平?”連里長疑惑地看着她說道。
“對!”葉三娘輕點了下頭道,然後看向葉燕行道,“把圖捲起來,一會兒給連里長。”
“哦!”葉燕行將圖給小心翼翼地捲起來,拿在了手裏。
“有根,回去叫你姐,叫上其他人,拿着扁擔過來。”連里長拍着兒子的箭頭催促道,“快點兒、快點兒。”
“哦哦哦!”連有根拎着鐵杴就朝家跑去。
“等一下,等一下。”連里長叫住他說道,“把俺的鐵杴也拿回去。”
“不幹了?”連有根來了個急剎車看着他說道。
“天晚了,不幹了。”連里長擡頭看看漫天火燒雲道。
連有根抓着鐵杴道,“那俺上哪兒找您啊!”
“就在前面不遠處,靠近河邊。”葉三娘指了個位置道。
“那是咱家的地。”高滿倉氣喘吁吁地走過來道。
“在往遠處一點兒,過了咱家的地!”葉三娘聞言笑了笑道,自家的地好就是因爲離衛河近好灌溉,頂頂上好的良田。
“俺知道了。”連有根點點頭道,一手拎着一個鐵杴拔腿朝家跑出去。
“咱們過去吧!”葉三娘擡腳朝目的地走去。
“要看什麼呀?”高滿倉邊走邊問道。
“到了指給你們看。”葉三娘深邃透亮的雙眸看着他們說道。
“這渠清理完了嗎?”葉三娘轉頭看着他們問道。
“差不多了,只是清理又不是重新挖,所以很快的。”連里長聞言笑着說道。
“里長,幹什麼去啊?”田裏的人紛紛停下來看着連里長問道。
“讓他們跟着來吧!更有說服力。”葉三娘微微歪頭看着連里長小聲地說道。
連里長聞言點點頭,扯開嗓門道,“想知道幹啥,你們跟着來就知道了。”
有熱鬧可看,嘿嘿……自然是拎着鐵杴就跟了過來。
“這有什麼不同嗎?俺清理乾淨了。”連萬有不解地看着她說道。
“你們說這渠那邊高?那邊低?”葉三娘明亮的眼眸看着他們說道,食指點着水渠道。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往咱這地裏低了,水往低處流,這還用說嗎?”連萬有想也不想地帶說道。
連里長指着不遠處的河邊道,“你看這河邊也明顯高嗎?等挖開了,水自然就流了。”
“是真的嗎?”葉三娘黛眉輕挑看着他們說道,“自然流?”接着又追問道,“你們以前沒有挖的特別淺,輕輕一豁就行了,不像其他地方,得多挖挖。”
“你這麼一說?”連里長看了看彼此,“好像澆的比其他溝渠費力些。”
“別說澆地了,它倒流。”葉三娘食指劃過眉峯看着他們說道。
“不可能,它倒流的話,俺還咋澆地呀!”連萬有立馬搖頭道。
“因爲它是相通的呀!”葉三娘指着天裏的溝渠道,“從別的地方流過來。”
“啊!”連里長瞠目結舌地看着她,“這怎麼可能?
“試試就知道了。”葉三娘明亮的雙眸看着他們說道。
“這怎麼試?”連萬有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說道。
“難怪讓海棠她們挑水過來。”連里長輕笑着搖頭道。
“哥啥意思?”連萬有看着他着急地問道。
“連里長快說?”村民們紛紛催促道。
“把水倒進去,看它往哪兒流嘍!”連里長笑呵呵地看着葉三娘,“葉夫人我說的可對。”
“嗯嗯!”葉三娘笑着點了點頭。
“可怎麼可能,明眼看着就是這邊低呀?”連萬有蹲在了地上,左右看看。
“那是你被這土地給騙了。”葉三娘聞言笑了笑道,“這就需要操平了。”
“可俺們沒有工具。”連里長聞言苦惱地看着她說道。
“用土辦法也可以。”葉三娘微微一笑道,想了想道,“就像是你們蓋房子放線,吊線,不都是用的土辦法。”
這麼一說他們立馬明白了過來,家家戶戶蓋房子都是村裏人互相幫忙的,所以沒喫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可這土辦法如何操作?”連萬有好奇地看着葉三娘小心翼翼地問道。
連里長扯扯本家兄弟的後背上的衣服,瞪了他一眼:問這做啥?這‘祕法’能教給咱了。
“一會兒我教你們。”葉三娘爽快地說道。
“嘎?”連里長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結結巴巴地說道,“您教俺,不……不是,您不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啊!”
“這有什麼?”葉三娘輕笑出聲道,“用到的機會很少的,除非你們受得了苦,去修渠。”
“不要,不要,給自己幹是不得不,平日裏可不想。”他們是齊齊搖頭道。
“所以啊!”葉三娘柳眉輕挑看着他們說道,“我怕什麼?而且官家徵民夫,修水渠的話,人家有大人勘察的,手裏有工具,哪裏用的着土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