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外面倒是挺熱鬧的,只是這些人的表情真的很麻木,不像活人的,偶爾看你一眼,就能讓人脊背發涼。

    “姚掌櫃,你是本地人嗎?”

    “當然不是。”

    “也對,要是都像他們那樣,如何經營店鋪。”

    徐亦清見他露出不認同的表情,卻什麼也沒說,低下頭繼續撥弄算盤。

    “姚老頭,你那賬有那麼難算,從昨天到今天,就沒見你停過。”

    說起這個,姚掌櫃還真的有些頭疼,“姑娘有所不知,這賬目看的老頭子我頭都大了,這不算了7日纔將將算完1本。”

    “嗯……不介意的話,本姑娘給你看看。”

    大學的時候,無聊也考了個會計證,畢業後也在家族企業裏做了2年的記賬會計,看古代的這種賬本應該不難吧。

    可是,從姚掌櫃手中接過賬本翻了兩頁,徐亦清就揉了4.5遍額頭,“居然還是在單式記賬階段。”

    “姚掌櫃,這種記賬方法,要是其中有錯誤的地方,不好檢查吧。”

    “對啊,昨日那本就是覈查的金額與原來登記的對不上,我才一筆筆一筆筆找,看哪裏出了岔子,好在老夫記性好,還真找出來了。”姚老頭得意的說。

    徐亦清癟了一下嘴,雙手捧着賬本,擡了擡眼皮,“那要是錯的不止一筆,您不是得忙死,一個掌櫃的整天鎖死在櫃檯?”

    “哎,你這姑娘怎麼咒老夫。”

    姚老頭氣憤的一甩賬本,本身就算賬算的窩火,這小姑娘還來氣自己。

    不管了,“你有能耐,你幫老頭子我把這本算完。”

    “幫你,本姑娘能有什麼好處。”徐亦清拿着賬本敲敲自己手心,漫不經心的問。

    姚子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頓了一下,放下,“換你想知道的。”

    “一言爲定。”

    她從包裏掏出炭筆走到櫃檯裏面,按照賬本記錄的數字一一覈算,列公式雖然比不上計算器,但是加上心算比算盤快多了。

    越算越覺得心累,遲早得把這個記賬方式變一變。

    算一遍跟做了一堆數學應用題似的,每個人記錄方法,用語不恰當都能引起誤會,這其中,她還問了姚老頭好幾處,不過一本也就半個時辰算完了。

    本來古人用來記賬的本子不厚,再加上記錄繁複,其實一本業務量倒是不大。

    這期間,姚掌櫃都被她的速度驚呆了,爲了驗證準確性,她算一頁,姚老頭就要檢查一頁,不然她還能更快些。

    “姑娘是如何做到的,怎麼能又快又準確。”

    “我會珠心算,輔以列式計算,肯定比你算盤快了,如果你的算盤撥錯了,忘記了就得重新來過,而我不需要。”

    “姑娘竟會大陳已經失傳的珠心算法,真是博聞強識。”

    “好啦,馬屁就別拍了。”

    徐亦清表情嚴肅的問:“告訴我,雨城的人爲何會變成這樣。”

    如果是洗腦,那也應該是跟打了雞血的似的崇拜龍王,而不是像這樣面色無光,死氣沉沉的樣子。

    被洗腦的人,不是應該精神非常亢奮,每天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去給別人洗腦嗎?可是這些人顯然不是這麼回事。

    姚掌櫃聞言,看着人來人往的行人,重重的嘆息一聲,苦着臉,“這些人苦啊,身體苦,心裏也苦,子子孫孫都沒有得到救贖。”

    “什麼意思。”莫非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這裏祖祖輩輩都流傳着龍王的傳說,本來大家也沒那麼相信,就跟信仰佛祖是一樣的。”

    “每年都會在麥收時節拿出新收的糧食去祭祀龍王,期望來年風調雨順,能過個豐收年。”

    “就算有時候不盡如人意,大家也沒怨過龍王,仍然一如既往的祭祀它。”

    “可是,50年前,雨城來了一個道士叫忘晴,她一來就說龍王想要選妃,想要有好日子,就要每個村子獻祭一名少女。”

    “村民們當然不相信,可沒幾天雨城就地龍翻身了。”

    “百姓死傷近萬人,姑娘失蹤了800多個,連屍首都沒找到。”

    “那個道士說,這就是龍王降下來的懲罰,龍王說了,以後,每到下雨必須獻祭10名少女,否則就要滅掉雨城所有人。”

    聽到這裏,徐亦清嘴角抽了抽,“不就是地震,那個道士恐怕精通地理,早早預測了地震的降臨,纔來雨城刷存在感順便撈點錢。”當然,這些她只心中想想,並未說出來。

    “然後大家就都相信了,並且執行下去啦?”

    姚老頭點點頭,“那時候,老夫剛來雨城不久,還是個13歲的孩子,我是來投奔未來岳父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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