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帶着她私奔,可是沒有成功被抓了回來,還被關了起來。”
“等我再出來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了。”姚老頭說這些事的時候,臉上很平靜,彷彿講的不是他自己的事情。
“節哀”
“你纔要節哀呢?她又不一定死了。”姚老頭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我不信你們來這裏什麼也沒查到。”
“嘿嘿。”徐亦清訕訕的笑道。
“那你就沒出去找?”
“找了,我走遍了大陳的每個角落都沒有找到她。
“五年前,我接受了東家的委任,到這裏開了這家客棧,我覺得遲早,她會重新回到這裏與我相聚的。”
“沒想到啊,你個小老頭還是個癡情種子。”
“去、去,都告訴你了,別來煩老夫。”
徐亦清並不在意他的態度,只笑笑就兀自低下頭沉思。
五十年,按這個時代的婚育年齡最起碼可傳三代以上,確實算得上子子孫孫都在受罪了。
再加上本來就重男輕女,這裏還有這種坑害少女的法子,女性數量急劇下降,恐怕男人討媳婦都費勁。
可反過來看,重男輕女的恐怕也不敢再弄死女嬰,倒是又能促進女性數量增加,但到底杯水車薪,也不是家家戶戶都願意花十幾年去嬌養一個無用的閨女。
那麼如果女性數量不夠的情況下,他們會怎麼辦,這麼想着,她心裏一驚。
“外面引進。”四個字躍然於腦中。
這使她想起風城大批量的女性拐賣事件,莫非與這裏有關。
“姚老頭,雨城近幾年有沒有面相陌生的女子。”
“老頭兒知道到你要問什麼。”
“每月胡家牙行都會舉行一個新娘交易市場。”
“這個交易市場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有些姑娘一看就是非富即貴,根本不可能賣身,老夫走南闖北幾十年,這點識人的本事還是有的。”
“那你怎麼不報官。”
“報官?雨城的知府就是最大的人口販子,怎麼報,進去被打一頓。”
“也是。”徐亦清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怎麼也想不起來。
說起知府,不由的讓她想到風城知府白林風,這人不知如今在哪。
她擡起頭看着外面,甩了甩腦袋,算了不想了,待陸景衍回來問問。
晚上,隨便吃了口飯,她坐在大堂裏,直到子時還不見人回來,覺得事情可能有變。
她伸手推了推抱着狐狸打瞌睡的徐亦文,“醒醒,快點星醒醒。”
他擡起惺忪的睡眼,擡手揉了揉眼皮,呢喃道:“大姐怎麼了,這麼晚了,我們去睡吧。”
“不行,我們要儘快離開這裏。”
徐亦清有一種莫名的不安感,必須趕緊離開。
“跟我上樓。”
“哦”。
兩人到了上房,徐亦清左右看了看,把門關上,“亦文,聽着,這次可能又要我們兩個獨自上路了。”
“不等世子嗎?”
“不等了。”
徐亦清袖子裏的拳頭捏緊又鬆開,“他活着的話,自會去北境與我成婚。”
“萬一他遇難,憑我們兩人什麼也做不了。”
她身形頓了頓了,走到牀邊,拿起一套粗布男裝,“換上,我們的穿着太扎眼了。”
她看着徐亦文乖乖的拿着衣服去了隔壁房間。
自己也拿起另一套衣服利落的換上,繫上腰帶,把頭髮繞了個鬏用灰布帶綁了一下,又從包包裏拿出眉粉把臉圖的微黑。
隨後把房間的東西檢查了一遍,沒有遺漏,就直接進了隔壁屋。
利落的拿起布帶把弟弟的頭髮也綁成簡單的鬏,又拿眉筆把他的臉也圖黑,還在他的臉上點了些麻子。
她低下頭,看見弟弟手裏的小狐狸,這個纔是最棘手的,想了想,“亦文,小狐狸託付給姚老頭,請他幫忙放生到山裏。”
“可是大姐……”徐亦文想說捨不得,可是看見自家姐姐爲難的表情,硬是把話吞了下去。
徐亦清摸摸他的腦袋,表情柔和道:“姐知道你捨不得,姐也是,可是帶着它不僅護不住還會暴露我們的行蹤,把它放生,日後有緣,也許還能相見。”
“好吧,大姐,我聽你的。”
“嗯,事不宜遲,走吧。”徐亦清把自己的包包翻了個面,包帶子收短了綁在胸口,跟之前的挎包完全不同。
他們也沒什麼行李,本來就是待兩天準備回船上的,一套換洗衣物和傘具,他們只拿了傘,其餘的都沒拿。
兩個人很快下樓到櫃檯處,“姚掌櫃,我們有急事先離開,能不能麻煩您別小狐狸送回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