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催青 >第45章 被揭穿的身份
    “你是不是腦子不好使?小姐讓你走是害怕你再受傷,是爲了你好!”

    殷灼將嘴中的蘋果嚥下,差點兒嗆死。

    蘇不言執拗地不再說話,只是看着旁處。

    “好,既然你要留下來,那我就問問你能幹什麼?”殷灼收起了平日裏吊兒郎當的模樣,難得擺正臉色,認真地看着他。

    蘇不言聽到同樣側頭,清雋的五官仿若天上的神仙,一身月牙白袍,還真是脫凡出塵的模樣。

    “你說着要保護小姐,可是如今將軍還有少將軍都已經回來,身邊的暗衛也已經聚集,根本不會再出現上次的失誤。儘管你武功高強,可也不是獨你不可。反而你待在她身邊,若有一日被揭穿了身份,只會讓她陷入無窮的險境不是嗎?”

    聽到最後一句話,蘇不言眼神頓時變得凜然,目光如有實質化作殺意,直直地射向殷灼。

    “你也不用否認,我既能說出來,便是有十足的把握。”

    蘇不言壓抑着心中的燥意,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緊緊閉着嘴巴不言語。

    良久之後,才幽幽出聲:“她知道嗎?”

    知道他是誰嗎?知道他騙了她嗎?

    “知道。”

    殷灼重新坐下,看着男人落寞惶恐的模樣,心中頗爲解氣。

    活該,誰讓這小子目的不純,雖說沒幹什麼壞事,但蓄意接近這一條不假。

    心中正吐槽着,突然感覺頭皮一麻,擡起頭來,直直對上男人那雙黝黑的眸子,心尖一顫。

    “你你,你幹什麼?”

    怎麼感覺要殺人呢?

    蘇不言,哦,不,此刻應該是君不言纔對,幽國傳言早就死於內亂的先太子。

    既然已經被發現,君不言也不隱藏自己本來的模樣,清冷的氣勢稍有改變,給人的感覺由寒冷疏離變成了冰錐刺骨,直逼心脈。

    “妗妗吶?她在哪裏?”

    殷灼嚥了咽口水,只覺得此人實在危險,裝成那副樣子連他都騙了過去,簡直就是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小姐此時應該不想見你,將軍回來,一家人正在中廳喫飯,你去也沒用,只會讓她更加厭煩。”

    正積攢着鬱氣的男人聽到“厭煩”兩字,眼神稍滯,看着有些可憐委屈的低下了頭,那捲翹極長的睫毛根根分明,輕輕顫動,好像落在花瓣上的蝴蝶翅膀,帶着別樣的昳麗。

    殷灼看着方纔還傲氣凌人的君不言一下子好像變成了無人詢問的大狗狗,瞬間心裏有些接受不了。

    配上男人那副世間少有的精緻皮囊,殷灼瞬間明白了爲何蘇妗知道了君不言的身份後,也只是沉默良久而後讓他離開。

    咧着嘴巴,抱着胳膊有些膽寒,殷灼連忙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

    這都是演的!狗男人多會演啊!

    “行了你別演了!要是你像小姐一樣被騙,明明推心置腹結果發現從頭到尾被耍的團團轉,你能給人好臉色?小姐對你已經夠好了!”

    君不言擡起頭,眼神陰冷,好像那叢林深處隨時捕捉獵物的毒蛇,吐着紅紅的蛇信子,讓人不寒而慄。

    殷灼臉色僵了僵,暗自嘟囔了兩句,頭也不回地徑直離開。

    他要去找小春杏訴苦!嗚嗚嗚,幼小的心靈遭到了極大的迫害!

    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冬日的夜晚格外靜謐,若不是風吹過樹枝的呼嘯聲,當真是萬籟俱寂。

    君不言站在窗前,整個人僵立着,銀輝灑入房間,男人的身影在地上投得極長,半邊身子隱在黑暗中,彷彿蟄伏在暗處的野獸,危險,具有壓迫性。

    抿了抿嘴,眸子深處藏着慌亂。

    相比於廂房的冷清寂寥,蘇府的中廳可就熱鬧許多,蘇妗笑着看着桌上的家人們,嘴角真是彎不下來。

    蘇擒虎難得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下來,看着自己偏寵的小女兒。

    “妗兒,你娘和你嫂嫂這次去邊關,找到了一位神醫,定然能調理好你的身體。”

    蘇妗的身體一直都是蘇家人心中掛念的心病,如今有了希望,自然放鬆許多。

    “對,沒錯,胡伯伯是胡家的後人,而且這些年在邊關久住,很多中原沒有的病症都瞭解,定然能將小妹治好的。”

    秦舒柔如今有了身孕,眉眼間也逐漸變得溫和,有了爲母者的慈愛。

    蘇妗聽到這話,雖然不抱有希望,但是知道家人們的好意,於是眸中噙着笑意點了點頭。

    “我明日就去見見那位胡神醫。”

    一家人好生說了一會兒話後,秦舒柔覺得體力有些不濟,蘇猛當即緊張起來,連忙扶着妻子回了院子裏。

    蘇妗剛要告退,就聽到蘇擒虎喊住她。

    “妗兒,你隨我去一趟書房。”

    雲暮晚笑着擺了擺手,她剛回來,子伯方纔已經着人將府中這些日子的賬本送了過來。而且,她還要好好問清楚她不在府中這些日子,妗兒可是受了誰的欺負!

    天邊的月亮彎彎,長廊處不知何時換上了喜慶的紅色燈籠,風吹影搖,晃晃悠悠的,配上院子裏挺拔直立的竹林,有幾分詭異的氛圍。

    蘇妗搖了搖頭,將心中的不安驅逐。

    “妗兒,你對官家有什麼看法?”

    蘇擒虎突然問道,那張俊朗嚴肅的臉,銳利的眼神注視着,徒增一股壓力。

    蘇妗卻不見絲毫慌亂,她在家中這些日子的變化父親只要稍加詢問,便能察覺出不同。

    “爹,官家不信賴我們,爹您征戰多年,在民間積攢的聲望已經到了讓陛下忌憚的地步。尤其是當今聖上並不如先帝寬厚,性子多疑。”

    原以爲這番話定會讓父親不滿,畢竟父親一直忠心皇帝,從無逾矩。而她則足以稱得上大逆不道。

    卻沒想到蘇擒虎只是垂下了眸子,長長嘆息了一聲。

    “你既能看出來,爹自然也明白。只是.......”

    蘇妗聽出男人話中的妥協,心中一喜,連忙繼續說道:“爹,若是陛下只是忌憚您手中的兵權就罷了,大不了我們將虎符上交,告老還鄉。可是您心中也清楚,他根本不會放我們家的不是嗎?”

    蕭衡原本就不是先帝屬意的儲君,只是沒想到先帝走得如此匆忙,快到來不及讓人反應,當今的太后就立馬與蕭衡聯手,將其它皇子趕出京城,繼位爲皇。

    蘇擒虎閉了閉眼,蕭衡爲人多疑猜忌,性格睚眥必報,根本沒有爲君者的心胸和手段。

    “今日,雲櫻告訴我,那批鬧事的流民,陛下已經下旨全部入獄,斬殺,沒有絲毫猶豫,就給他們定了罪。”

    蘇妗面上一驚,心中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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