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帶着冷淡,“還請娘娘快些收拾,雜家還要趕着去坤寧宮伺候陛下。”
此話一出,佘雅兒眼中的嫉恨更加深厚,緊緊攥着牀上的明黃色鋪子,牙齒緊咬。
賤女人,只有你死了,陛下的心中才會有我!
隨着上頭的憤恨,女人的心中漸漸形成了一個歹毒的計劃。
而這邊,蕭衡匆匆趕到坤寧宮時,看見站在殿門口的女人,連忙上前一把將她摟進懷中。
雙手捂着女人的手,有些責怪地說道:“這樣冷的天,怎麼站在外面!”
茹娘似哀怨地看了眼男人,將手抽離,別開視線說道:“陛下怎的來了,已經有了新歡,何苦還來管我的死活。”
周圍人聽見她的話,頓時臉上一陣驚慌,連忙跪在地上,生怕龍顏震怒。
這樣拈酸喫醋的話在尋常人家裏還能算作閨房情趣,但是擱在後宮,便隨時可能丟了恩寵,失了性命。
蕭衡對於女人倒是真有着幾分情誼,所以並沒有責怪。
只是擁着女人走進屋裏,低聲哄着:“朕這不是來了嗎,朕保證,絕對不走了,好不好?”
茹娘心中厭惡,面上還是輕哼了一聲。
雖說蕭衡在利用她來除掉佘雅兒,但是作爲后妃,她卻不能真的不在乎蕭衡的恩寵,不然往日的依賴和感情豈不成了假的?
這些日子的隱忍已經足夠了,接下來自然到了她反擊的時候。
而腹中這個“孩子”也該消失了,她正好藉此次機會,絕了懷孕的機會,恐怕蕭衡會心存愧疚。
而這些愧疚足以幫她完成一些事情。
“真的?”
茹娘仰臉看着他,兩眼淚汪汪的,似乎是委屈極了。
蕭衡心中有瞬間的疼痛,他是不是不應該如此?一瞬間的猶豫隨後被壓制下去,看着女人的臉,手指輕撫,點着頭。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朕是天子,自然不會撒謊。”
茹娘這才癟了癟嘴,一把抱住他的腰,嬌聲道:“陛下,臣妾想你了。”
蕭衡的手輕撫着女人的青絲,看着一副有情人纏綿悱惻的模樣,其中卻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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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汗,咱們今夜便在此處歇息吧,距離大夏的都城也不過百里路,明日便能到達了。”
蒙都揮手止住身後的隊伍,上前請示着馬背上看着十分年幼的少年。
努爾的模樣隨了阿媽,並沒有草原上兒郎的粗獷狂野,而是兩者中和。如今年幼沒有長出鬍鬚,看着就像是一個陽光的鄰家弟弟。
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努爾點了點頭。
連着趕了幾天的路,隨從的隊伍確實已經疲憊不堪了,明日便要進入大夏的都城,自然不好太過勞累,需要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展現他們北狄的實力!
“下馬!整頓。”
“是!”
一羣高大壯實的草原漢子齊聲喊道,幾乎將方圓幾裏都驚動了。森林裏的鳥兒聞聲驚起,帶動了滿林的啼鳴聲。
此次胡族帶隊的人乃是金朝的四皇子金炳善,據說也是儲君之位的有力人選。
此人頗有些傳聞,據說原本只是金王最不寵愛的皇子,整日只知道喫喝玩樂,其他幾位皇子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中。
可是就在半年前,這位蠢笨的皇子卻突然露出鋒芒,接連處理了許多件棘手的事情,得到了金王的注意,隨後又得到寵愛。
不過半年,便以壓倒性的優勢將其餘幾位皇子逼退。
可惜金王雖然年事已高,卻依舊緊握手中權力,不願意放手。再加上金炳善根基不穩,雖有手段但無母家的助力,也只能暫居於金王之下。
想到父汗交代的事情,努爾眼睛顫了顫,還不等說話,對面就已經走了過來。
“北狄的努爾少汗,果然是意氣風發,一表人才!”
金炳善面上帶着和善的笑意,配上那十分憨厚的面容,倒是讓人下意識生了親近之意。
努爾心中卻愈發防備,在草原上,獵物便是這樣,總是會僞裝成受傷或者溫順的模樣,然後在放下戒備的瞬間咬斷你的脖頸,鮮血噴涌,絲毫沒有活命的機會。
“四皇子,久仰大名。”
金炳善豆粒大的眼睛裏閃着光,心中驚奇。
看來這位單純的努爾少汗也並不是只蠢笨的羊羔子啊。
臉上笑容愈發深厚,“沒有想到這般巧,正好與少汗相遇。既然如此,不如明日便結伴前行,也好有個照應。”
前些日子,胡族的使者便到達了北狄,與父汗商議,只是父汗似乎對此猶豫,便一直壓着沒有回覆。
金炳善這樣說,莫不是爲了此事?
努爾腦中閃過,隨後繃着臉,說道:“我看着四皇子隊伍中還有女眷,恐有不便,還是不打擾了。”
兩方一起到達大夏的京都,若是在談論親近些,誰知道大夏的皇帝心中會如何想。
會不會覺得他們早已結盟,或者有了什麼協定。
父汗說此行一切低調,不要糾纏任何一方勢力,只是探查一下大夏如今的狀況。他可不想和眼前這個笑面虎扯上關係,於是連忙拒絕。
說完,便拱了拱手,轉身帶着身後的人離開。
金炳善站在原地,臉上的笑容逐漸褪去,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去,告訴七公主,讓她給我老實一點兒,要是鬧出了事,壞了我的事,便將她賞給底下的奴才。”
“是。”
此行,胡族不僅有四皇子帶隊,還有七公主和十一公主,做好兩方打算。
一旦大夏國力強盛,便將兩位公主送與皇帝和親。若是相反,便將兩個公主分別送與幽國和北狄。
只是看到方纔努爾的態度,似乎並不想參與此事。
金炳善輕哼了一聲,小小的眼睛裏透着不屑。
想不想參與豈是你能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