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臉上沒什麼情緒,寡淡開口:“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媽來這裏演出啊,”趙天藍笑的很甜,“我們也住這個酒店,我媽看見你了,喊你過去喫飯。”
“......”
沒再跟她多說什麼,左殿轉身直接去了顧嘉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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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薄暖陽這邊,呼延青坐旁邊聽到了全程。
她忍不住笑:“哎,你這生活,可真精彩。”
薄暖陽沒好氣道:“你就看熱鬧吧。”
“幸好當初只是抱了他一下,而沒有在一起,”呼延青慶幸道,“不然依我的性子,能直接給趙天藍兩個耳巴子。”
“......”
又坐在窗前看了會雨,薄暖陽覺得累了,便起身去洗漱,上牀睡覺。
雨越下越大,天空像被撕破了一塊,噼裏啪啦的吵鬧。
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半夢半醒間,薄暖陽被呼延青推醒,呼延青困得迷糊:“你手機響好半天了。”
薄暖陽先看了眼時間,凌晨兩點。
是左殿的電話。
她閉上眼,點了接通:“大左?”
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帶了點啞:“下樓。”
“......”
薄暖陽迷迷糊糊的嗯了聲。
沒動。
大概猜到她這邊是什麼狀態,電話那頭的男人忍不住低笑了聲,笑聲順着電流傳來,好像,也夾雜着隱隱約約的雨聲,格外性感。
“乖,老公在樓下等你。”
這話一下子讓薄暖陽清醒了。
她掙扎着起身:“你回來了,你怎麼回來了,這麼大的雨,你怎麼回來的?”
聽着她一連串的問題,左殿壓着氣息笑:“下來跟你說,行不?”
薄暖陽帶着一肚子的疑問,慢吞吞地穿了衣服,呼延青也被這動靜吵醒,見她出門,好笑提醒:“包拿着。”
聽到這話,薄暖陽回頭:“我等下就上來。”
“拿着,”呼延青挑眉,“指定回不來了。”
“......”
到了樓下,剛出了電梯,涼風夾着雨水撲面而來。
下一刻,等在電梯旁邊的男人用手裏拎着的大衣把她裹住,又撈進懷裏。
睡到一半被喊起來,薄暖陽也沒精神:“你怎麼回來了?”
“先上車,”左殿彎腰,抄起她的腿彎,打橫抱了起來,“車裏暖和。”
司機舉着把黑色的雨傘等在門口,見他們出來,連忙用雨傘遮住。
車子裏開了暖氣,擋風玻璃下面擱了瓶粉色的香水,香水味道甜甜的。
對比外面忽然降溫的大雨夜,車裏溫暖又安靜。
坐好之後,司機啓動車子。
看着司機轉了個方向,薄暖陽驚訝地問:“不回家嗎?”
“不回,”左殿從格子裏拿了杯溫熱的奶茶,“去都城。”
“......”
薄暖陽大腦有點亂,兩手抱着奶茶,喃喃道:“我不去。”
“乖,”左殿把她抱進懷裏,耐心哄道,“明天週末,後天老公再送你回來,去陪我兩天,嗯?”
“......”
生怕她不樂意,左殿輕拍她的腦袋,嗓音磁沉又溫柔:“該帶的老公幫你帶了,缺的到那再買,現在睡一覺,睡醒就到了。”
眼下木已成舟,多說無益,薄暖陽又困得難受,沒再說什麼,乖乖地趴在他懷裏,閉眼睡覺。
雨水有點大,雨刮器也開到最快,車速提不上來。
藉着窗外一閃而逝的燈光,左殿低頭在她脣上親了親,聞到淡淡的酒味。
他手掌又探到她小腹上,依然有點涼。
心疼又無奈。
這個節骨眼,不敢多說。
怕說了,她又會多想。
上次的事都沒能過去。
-
車子開到都城是清晨六點,因要併購的這家公司有些複雜,許多專利和產權歸屬不夠清晰,昊天這邊的團隊也忙的夠嗆,每天都要花大量時間去整理資料,開各種會議。
因而這個點大家都已經起來忙碌了。
都城這邊沒下雨,清晨有點薄霧,已經能看到太陽隱約的光芒。
左殿抱着薄暖陽下了車,兩邊的下屬連忙轉身,一眼都沒敢看。
誰都知道他們的二少有多寶貝自己的夫人。
到了專屬電梯旁邊,恰好遇到蘇客山,左殿壓低聲音,交待一句:“早上的會議推遲三個小時。”
蘇客山:“......”
有助理一直跟在旁邊,到了頂層,快走兩步,將房門打開,等人進去,又小心的把門從外關上。
懷裏的姑娘一直睡得很熟,臉色也有點蒼白,看起來極其疲憊。
左殿心口疼的難受,抱着她上牀,怕吵醒她,把手機也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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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暖陽感覺自己睡了沉沉的一覺,醒來時,還有點神智不清。
她打量房間裏的一切,很陌生。
左殿從洗手間出來,便看到她茫然又懵懂的樣子,又覺得有點好笑:“醒了,餓不餓?”
“不餓,”見到他,昨晚的那點記憶逐漸復甦,薄暖陽又重新躺回牀上,“還要睡。”
許是怕她睡太多,晚上又睡不着,左殿把她抱起來:“不睡了,下去喫飯,陪老公去開會。”
“...不要。”
就知道她會拒絕,左殿低笑了聲,好脾氣哄她:“去那裏畫畫或者打遊戲,看電視也成。”
薄暖陽:“我不能在這裏做嗎?”
“那裏跟這裏一樣的,”左殿說,“陪陪我,行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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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在三樓,都城這天的陽光很好,空氣也涼爽,薄暖陽穿了身左殿準備的白色棉裙,外面加了件粉色的薄款外套,漂亮的像個芭比娃娃。
她邊小口地喫着早飯,邊看旁邊的蘇客山抱了一大堆資料,在跟左殿彙報。
注意到她的目光,蘇客山笑:“弟妹,還記得我不?”
薄暖陽點頭,溫聲說:“記得,上次你和小司哥,還有另一位哥哥,加上我老公,在酒吧裏,一人點了一個姑娘。”
左殿:“......”
蘇客山:“......”
場面頓了稍許,左殿捺着脾氣解釋:“那不是我點的,我是被他們陷害的。”
薄暖陽無所謂:“哦。”
“......”
過了片刻,薄暖陽補充:“我還有你們的照片呢。”
蘇客山:“......”
他幹嘛要嘴欠來打招呼!
喫完早餐,薄暖陽抱着畫板和手機,跟在左殿後邊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裏坐了密密麻麻的人,唯有上首的位置空着,桌上的資料也已經分發完了,看起來衆人都等了很久。
助理加了張椅子在旁邊,左殿瞥了眼,淡淡道:“換一下,把這張放旁邊。”
上首的沙發椅比較舒服,助理拿來的是張稍硬點的工作椅,聽見這話,助理連忙把沙發椅挪到側面。
一衆人的眼睛都落到窩在沙發椅裏面畫畫的姑娘身上。
過了會,因爲播放PPT,會議室裏的燈被關掉,光線暗了許多。
薄暖陽便沒再畫畫,掏出手機,隨意開了個電視,恰好看到王子創參加的那個街舞節目,便饒有興致地看起來。
期間助理又端了杯熱飲給她。
講解PPT的時候,左殿瞥了她一眼,冷硬的神色也軟了些許,下面的人看到了,都悄悄鬆了口氣。
許是彙報這部分的時候有點囉嗦,左殿掀了掀眼皮子,不帶情緒地問:“你自己要不要看看,裏面有多少是廢話?”
那人緊張的額頭都開始冒汗,然而越緊張,講得越磕巴。
不過須臾。
左殿將手裏的資料扔到桌面。
他用力並不大,場面卻因這點動靜,變得鴉雀無聲。
偌大的會議室針落可聞。
連空氣都彷彿停止流動。
大概因氛圍太過緊張,薄暖陽電視也看不下去了,她將視線從手機上收回,擡眼看着左殿。
男人正好看向她。
兩人視線相對。
停頓須臾。
左殿嘴角輕扯,似乎很無奈,放軟了聲音:“嚇到了,老公錯了,下次不摔東西了,嗯?”
會議室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