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把薄暖陽送到莊園門口,臨走前,顧常庸穩重叮囑:“哥哥最近要出趟遠門,有事發信息,看到回。”

    薄暖陽乖乖點頭。

    “......”顧常庸沉吟片刻,“給顯鏡哥哥發也行,都是自家哥哥。”

    宋顯鏡脣角扯了抹淡笑,點頭同意。

    說完這些,吉普車調頭離開。

    行駛了一段,顧常庸視線往旁邊瞥:“我的意思,你懂?”

    他在薄暖陽面前刻意強調了“自家哥哥”四個字。

    這四個字,並不是說給薄暖陽聽的。

    而是用來提醒宋顯鏡的。

    “我知道,”宋顯鏡笑容發澀,“你何曾見過我逾矩?”

    顧常庸點頭,他了解這個發小,宋顯鏡克己復禮,持重沉穩,他喜歡薄暖陽,卻將這份喜歡收藏的很好,不管何時何地,他都是謹慎內斂的鄰家兄長模樣。

    哪怕是薄暖陽在大院的兩年,宋顯鏡也不曾做過比兄長身份更加親熱的舉動。

    “若暖暖嫁的是個普通男人,”顧常庸淡聲說,“就像普通夫妻一樣,感情也沒那麼深,借這事把她留在身邊不是不行,但咱們都看見了,她老公一條命都交待在她身上了。”

    宋顯鏡嗯了聲。

    顧常庸掃他一眼,沒再多提,悄悄嘆息,手掌拍拍他肩:“辛苦了。”

    這兩年多虧有宋顯鏡,薄暖陽一直在枯燥的養病,是他張羅各種有趣的東西逗她玩,又細心的幫她介紹炊事班的大師傅,讓她忙碌之餘也不會被累到。

    帶來的那一箱子糖,是顧常庸看着宋顯鏡跟大師傅學的,有瑕疵的、形狀不漂亮的,都被拿去分掉了。

    那一顆顆被挑選過的,是宋顯鏡內斂又剋制的喜歡。

    但在送到薄暖陽手中時,他沒讓她有任何爲難,藉口是大師傅做給她的。

    車子與身後綠草茵茵的莊園漸行漸遠。

    顧常庸明白,那一箱子糖,是宋顯鏡的告別。

    他默默陪伴了兩年的女孩子,要回到她的幸福身邊了。

    -

    顧常庸只把薄暖陽送到莊園門口是有原因的。

    薄暖陽瞅了眼門口的大小四人組,沒好氣道:“你們在這裏裝無線?”

    “......”左殿盯着那輛遠去的吉普,又把視線移到她臉上,“說好一個小時的,超了十分鐘。”

    薄暖陽鼓起腮,將手中打包的甜品交給他:“堵車呀。”

    她垂下眼:“你們三個也跟着他胡鬧,這裏不曬?”

    “曬,”左右巴巴告狀,“但我哥說了,再有一分鐘見不到你,就讓我們輪流打電話哭給你聽。”

    “......”

    男人穿着休閒,簡單的白T、黑色五分褲,高高大大的站在那兒,酷炫的白髮被耙到一邊,露出鋒利的眉眼,耳垂上的幾何狀藍寶耳釘襯得他冷意十足。

    他原本就愛出汗,又不知在這兒站了多久,額角有汗往臉頰上滑落。

    縱然熱的狼狽,也掩蓋不住他渾身的矜貴與傲慢。

    薄暖陽輕抿脣肉,走到他面前,在男人緊迫盯人的視線下,她踮起腳,糯着聲碎碎念:“你矮點呀。”

    左殿依言配合她,薄暖陽伸手,掌心把他臉上的汗拭去。

    薄暖陽不由自主的把視線移到男人臉上,他側顏帥的凌利,白髮被風吹起,露出飽滿的額頭,輪廓頗有兩分攻擊性,但又被脣角那小括號的弧度給浸軟了。

    薄暖陽眼睫顫了下,忍不住撐着他手臂,擡起點身子,傾腰在他臉頰親了親。

    “......”左殿明顯愣了愣,腳下一個急剎,目光灼灼瞧她。

    孩子們因突然的失重尖叫歡呼。

    薄暖陽的耳朵尖率先熱了,她扭扭捏捏:“幹嘛,我老公,我不能親啊。”

    “......”左殿瞳色在烈日下變成琥珀色,他手掌揉捏住她後頸,跟逗小奶貓似的,勾她湊近自己,“可以,隨時。”

    伴着他最後一個字,他脣壓住她的。

    顧及孩子們在,他淺淺的回了個禮,坐正後,肅了幾年的臉滿面笑容。

    左右鬆開捂住瞻哥兒和蠻姐兒的手,脆生生道:“嫂嫂,那糖還有嗎,我還想喫。”

    “......”薄暖陽撇過腦袋看她,“箱子裏沒了?”

    薄暖陽哼了聲,把手指頭沾上的口水都蹭他衣服上,火氣叢生,又擰他肌肉。

    “痛死你!!”

    解決完這狗男人,薄暖陽忽地回頭,涼涼地問:“剛剛誰給他加的油?”

    蠻姐兒:“......”

    左殿咳了咳:“別嚇着我姑娘啊。”

    “哦~是你這個小叛徒,”薄暖陽伸手到蠻姐兒肉乎乎的臉蛋上捏了一把,“看見沒,爸爸直接把你賣了。”

    左殿:“......”

    蠻姐兒一雙大眼睛迅速包滿淚水:“爸爸,你爲什麼要告訴媽媽?”

    左殿:“......”

    他這倆姑娘,也太會拿捏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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