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大的身子僵住,又懵又怒地站在原地沒動。
隔了十幾秒,單桃回頭望他,男人單穿了件素色襯衫,規規矩矩的黑色西褲,一根金屬皮帶勒住他窄腰。
黑色西褲熨貼,牢牢包裹着男人的一雙長腿,還有長腿之上又翹又圓的臀部。
單桃心尖發癢,也不管他是不是還在生氣,踩着高跟吧嗒吧嗒上前,小手啪的一下在他臀部打了一巴掌。
“......”左青瀾條件反射的被驚到,他不假思索轉身,惱了出聲,“你還敢打我?”
單桃憋笑:“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沒事屁/股長那麼翹做什麼?”
左青瀾火大的不行,每個字都像是牙縫裏擠出來的:“流氓。”
“......”單桃歪歪腦袋,“我想再拍一下。”
左青瀾梗住。
他眉心直跳,沒好氣:“不給拍。”
單桃眼睛彎了彎,手指誘惑般的從他脖頸往下滑,一路從喉結滑到胸膛,動作慢悠悠的:“青瀾寶貝,給拍下唄。”
“......”左青瀾胸口深深淺淺的起伏,不知是被氣的,還是別的什麼,他猝然握住她手腕,稍稍用力就將她拽到近前,“你把我當男人沒?”
單桃眼睫快速地眨了幾下,其中戲謔的意味十足。
左青瀾又氣又想笑,手掌禁錮住她腦袋,俯身吻上她脣。
這個吻帶了懲罰的意思,輾轉研磨間,他撕扯住她脣角,又不捨得太用力,最終還是溫柔地吮了下。
良久,鬆開後,左青瀾埋在她耳畔低喘:“不許再吃藥。”
又快速補了句:“我會用套。”
“......”單桃撓撓他頭髮,“你忙吧,我得回趟鵲橋。”
左青瀾盯着她紅腫的脣珠看:“陪你去。”
“不行,”單桃不耐道,“上次你把他們嚇的還不夠?”
“......”
短暫的停頓,左青瀾強勢慣了,直接拎起車鑰匙:“我在車上坐着等,行嗎?”
倒是沒見過他這麼窩囊的樣子,單桃將笑意忍下,跟在他身側出去,又說:“先去把初一接了,下午沒課。”
“好。”
接上孩子後,黑色的賓利直奔鵲橋。
鵲橋是條古代遺留下來的步行街,一樹一景都古香古色。
爲了迎接七夕的園遊會,雲梵的工作人員已經將外景提前布好,更多了一層古曲韻味。
六月的下午不算很熱,四面車窗齊開,微風挾着花草香徐徐撲進車內。
車子停穩後,恰好面對着鵲橋月亮拱橋的方向,左青瀾從駕駛位離開,換到了後排,揉了把初一的腦袋:“爸爸陪你寫作業。”
初一脆生生的笑:“好。”
父女倆相處的格外融洽,單桃叮囑:“累了就下來逛逛,我很快就好。”
“好。”
這個點鵲橋街沒什麼人,且爲了搭景,入口基本處於封鎖狀態,只有雲梵的工作人員在忙碌。
打過招呼後,單桃仔細檢查還有沒有什麼疏漏,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拱橋上。
隔了十幾米距離,她望向對面那輛黑色的賓利車。
隔着車窗能清晰望見車內父女倆在討論題目,左青瀾一向耐心,情緒平穩到幾乎沒有起伏,他總能遊刃有餘的解決任何事。
望了幾秒,單桃脣角彎了彎,收回視線。
忽然。
一陣喧囂的窸窣聲,伴隨着工作人員的大喊:“誒,你不能進去!”
單桃怔了下,條件反射尋着聲回頭。
下一秒,腳步聲由遠而近,刺鼻的香水味卷着涼風轉瞬移到她面前。
沒等單桃反應過來,幾張硬硬的相片紙嘩啦一下砸到她臉上,伴隨着對方的尖叫和怒罵:“以爲守着個什麼寶呢,整我算什麼玩意,整我這種小嘍囉有意思嗎!有本事管好自己男人啊!!”
單桃倏地閉上眼。
兩邊的工作人員迅速鉗制住瘋狂的女人,文文喘着氣說:“姐,是栗子蘇。”
因故意傷害被拘留所關了半個月的栗子蘇出來了。
而之前網絡上鬧的那出後,栗子蘇已經身敗名裂,連同家人都趁夜搬了家,生怕被憤怒的網友找上門。
她視線下移,落到橋面上的那幾張照片上。
在場的員工全看見了,文文臉色漲紅,支支吾吾的:“姐,別看了。”
照片不堪入目,但裏面的男女主角單桃無比熟悉。
是左青瀾,還有蘇戀。
是他們的...
牀照。
“看到沒,以爲你多清高呢,”栗子蘇破口大罵,“還不是得忍着老公的出軌和風流,上一秒在睡我姐,下一秒又幫你出氣,豪門太太果然會裝腔作勢,演什麼深情人設...”
她罵得痛快,沒注意到身後裹着冰霜靠近的男人。
不堪入耳的話只講了一半,一雙鐵掌牢牢鉗住她細細的脖子,男人用了死勁,在場的每個人都聽見了脖骨咔噠錯位的聲響。
緊接着,左青瀾手臂用力,像甩一團破爛似的,直接把栗子蘇扔進了月亮橋下的環城河。
河水流速很慢,一羣人悄然無聲,聽着栗子蘇砰的落水,啞着嗓子呼救命。
沒人敢動彈。
左青瀾筆直的背脊不知何時躬了幾分,他雙目猩紅,咬肌隱隱鼓動。
彷彿過了很久,他開了口,出口的每個字都咬着狠戾:“別讓她死了,給本少拖上來。”
一直在暗處跟着他的保鏢立刻應了聲,身影匆匆地從橋上跑下去。
清清的水流亙古不變,浪漫的月亮橋演着一出又一出悲歡離合。
文文膽顫心驚的清了場,將所有人都帶了出去。
不知哪一刻,單桃望向對面高大俊朗的男人,輕聲問:“你爲什麼要拍這種照?”
“......”左青瀾喉結急速滾動,嗓音啞的發不出來聲音,“我沒拍。”
他怎麼可能會拍這種照。
更不可能允許對方拍。
沒有人敢這樣大膽。
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恐懼抽絲剝繭出滅頂之災,左青瀾感覺自己人生中唯一的一束光在加速離開。
他聲線被磋磨的嘶啞:“這是假的。”
“假的?”單桃擡睫,目不轉睛地盯住他,“你沒跟她上過牀?沒用這種姿勢摟過她?沒有壓在她身上,就像你壓在我身上一樣?”
左青瀾眼睛紅的快要滴出血,他心臟被勒住,大口大口的喘息。
是啊。
照片是假的。
但重點是...
他跟蘇戀,跟許多女人,確實,做過照片上的事。
“以前只是想象一下,”單桃哂笑,“可如今親眼見到了...真的,噁心透了。”
左青瀾身體猛地顫抖,喉結接連滾動,卻發不出來任何聲音。
他不知道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
他恐懼的每一根毛孔都在顫慄。
然而左青瀾還沒等到單桃的判決,一道尖利的叫聲猝不及防響過耳畔。
兩人同時回頭。
站在兩人方纔都瞧不見的角落的,是初一。
她不知何時下了車,滿眼恐慌地盯着那些照片,邊尖叫邊捂住自己耳朵。
單桃慌了,她迅速跑過去捂住小姑娘的眼睛:“沒事了沒事了,那些都是假的,是別人用電腦做出來想陷害爸爸的。”
初一什麼都聽不進去,她把臉緊緊埋在媽媽懷裏,哭到泣不成聲。
左青瀾的腳像是灌滿了鉛,定在那裏一步都動彈不了。
他用氣息低喃:“寶貝,是爸爸錯了...”
“你閉嘴!!!”單桃猛地厲呵,不允許他在孩子面前承認這事,“你滾!!!”
左青瀾拼命的呼吸,粗喘聲駭人,他蒼白的脣角析出一絲鐵鏽紅。
單桃投給他厭惡的一眼,旋即摟着初一轉身。
文文等在路邊,那裏停了輛雲梵公司的車。
“開車,”單桃把初一塞到後排,語速很快,“去碧海書院。”
那是她買給初一的房子。
文文咽咽喉嚨,目光緊張兮兮地投向跌跌撞撞跟在後面的男人。
他慌張無措,下意識地拽住單桃的手腕。
單桃轉身,清脆利落的一巴掌扇到男人臉頰,她一字一頓恨急了:“我女兒有點什麼事,你們這些狗男女通通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