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工作暫時告一段落,單桃拎着車鑰匙出門,文文連忙打招呼:“姐,出去喫飯?”
“去趟總部。”單桃踩着高跟鞋,一步一道脆響。
文文笑:“去找總裁啊?”
“不是,”單桃輕哼,難得出現幾分刁蠻,“幾個老東西灌了他那麼多酒,我是他夫人,理應過去慰問一下。”
“......”文文退避三舍,“您小心點,別給老董事們氣出什麼毛病來。”
單桃啼笑皆非:“我又不是小二。”
她哪有這麼大的本事,能把一羣浸淫商場一輩子的人給氣出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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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集團總部時,恰好一場會議剛剛結束。
單桃脣角彎了彎,目光從左青瀾身上掠過,直勾勾地落到後面的一羣董事臉上。
有些驚訝她突然出現,左青瀾長眸中的墨團蕩起幾分漣漪,他跨着大步上前:“怎麼了?”
“來看看你好點沒,”單桃不動聲色,手指幫他理了理領帶結,“都說了讓你在家休息一天,喝那麼多,就算不爲公司着想,也要爲孩子們想一想。”
左青瀾:“......”
後面的董事:“......”
不過須臾,左青瀾瞭然她的來意,黑眸中的笑意層層擴散開,他很配合:“別亂說,沒那麼誇張。”
“醉成那樣還誇張?”單桃癟起下脣,擠出嗔怨的口吻,“差點喊急救了知道嗎?”
左青瀾喉嚨裏沉出低笑:“好,以後不會了,嗯?”
“......”單桃頓了頓,壓輕聲音,“你配合我啊。”
他這麼幹脆的認了錯,她還怎麼往下發揮。
左青瀾樂的不行,他清了清嗓子:“張董、李董、王董都是長輩,他們有責任提點我幾句...”
後面被點名的董事互看幾眼,苦巴巴上前:“總裁您太謙虛了。”
“這樣的啊,”單桃恍然大悟,“那是我誤會了,還以爲是什麼吃了熊心豹膽的人敢灌你酒,原來是幾位老董事,那就說得通了,確實是應該的。”
張董、李董、王董:“......”
左青瀾脣角笑痕漸深:“別亂說話。”
“知道啦,不早點告訴我,害我過來還想找灌酒的人算賬,”單桃嗔他,“臉都丟盡了。”
“......”左青瀾有點扛不住,一雙眼睛鋪滿笑意,“怎麼越說越離譜,幾位董事都是長輩,不會跟咱們計較的。”
老張董連忙應聲:“對對對,桃桃也是關心你嘛。”
“只我關心他可不夠,”單桃笑的優雅,“青瀾每次喝多都要吐血,再這麼下去,集團的事只能讓我們家小二過來代理了。”
幾位董事被噎的啞聲。
若要讓左殿代理,他們幾個人能不能活過三天都不知道。
誰不清楚自家那位二少混的厲害。
“少夫人您放心,”王董拍胸脯,“以後誰再敢逼總裁喝酒,就是跟我王大虎過不去!”
另兩位董事抹着汗點頭:“是是是,集團必須得總裁管理,咱們只管安心拿分紅。”
連敲帶打講了幾句,單桃笑眯眯從包裏掏出一封厚厚的紅包:“張董,大胖孫子快滿月啦,這是我跟青瀾的一點心意,百日宴的時候我們得去討杯酒喝,沾沾喜氣。”
“誒呀,怎麼這麼客氣,”提到孫子,老張董樂的開了花,不客氣地接過紅包,“我那孫子啊,別提多可愛了。”
“是嗎,”單桃捧場,“有照片沒,給我瞧瞧。”
兩人聊得興起,左青瀾無聲無息的笑,他擺擺手,示意其他人散開。
管理一個集團,有些事左青瀾不方便出面,後宅中的剛柔並濟、恩威並施一直是單桃在做。
她心思偏軟,籠絡人心時不顯得刻意,反而如春風拂過,不落痕跡的就幫他料理好後方。
左青瀾只要一門心思放在公事上就行。
單桃:“......”
反倒是左青瀾輕咳了聲,接道:“在努力。”
單桃:“......”
努你m。
“再生一個好,”老張董笑呵呵道,“你瞧瞧青瀾跟小二,兄弟倆能有個照應。”
左青瀾鼻息哂笑:“我姑娘不輸男孩。”
“話是這麼說,這裏沒外人,伯伯提醒你一句,”老張董語重心長,“姑娘終究是要嫁人的,有些東西還是得握在自家人手裏才安心。”
老一代的長輩擺脫不掉重男輕女的思想,家裏姑娘可以無限寵愛着長大,但家產一定是傳到兒子手裏。
“張伯,您思想確實落伍了,”左青瀾淡聲,“男人既然佔盡了時代的便宜,我才更要疼愛女兒纔對。”
老張董打量他:“怎麼說?”
“姑娘立足不易,”左青瀾不冷不熱道,“我個人的資源會傾向我女兒,兒子摔打幾年沒什麼的。”
老張董笑的意味深長,顯然覺得他只是嘴上大義凜然:“那伯伯問你,初一跟週四越來越大了,你在這個年紀,已經幫你父親處理公事了,繼承人是不是有頭緒了?”
這話一出,單桃怔了怔。
集團的繼承人確實需要提早培養。
像左青瀾是一出生就開始接受無窮無盡的嚴苛教育。
左青瀾也不瞞他,淡然道:“我四個小孩中,初一跟瞻哥兒性子沉穩,他們姐弟若能成長起來,我也好放下擔子,回家陪桃桃過些清閒日子。”
“......”老張董瞠目,“你打算從初一和瞻哥兒兩個人中間挑選一個?”
左青瀾:“有能者居之。”
這便是他的迴應。
送別了滿臉震驚的老張董,回到總裁辦公室,單桃忍着火:“初一的事,你怎麼沒提前跟我商量?”
“......”左青瀾頓了頓,“你不同意?”
“我自然不同意,”單桃極力反對,“掌管集團有多辛苦你不知道?我只想我女兒做個富貴閒人,做點她喜歡做的事...”
左青瀾凝住她:“你有沒有問過初一的想法?”
單桃反駁:“你問過?”
“問過,”左青瀾平靜道,“上個月我放了份報表在餐廳,初一隻用了十分鐘,便指出其中的錯誤,她的心胸與眼界遠在你我之上,她願意跟着老師學習,她不會甘於平凡的。”
“......”單桃抿緊脣,“會很辛苦。”
“不在這裏辛苦,就會在別的地方辛苦,”左青瀾耐心跟她剖析,“週四跟蠻姐兒性子活潑跳脫,還需要她這個長姐來轄制,瞻哥兒太小,目前只能先培養着...”
單桃輕吸鼻子:“都是你的道理。”
“......”
沉默須臾,左青瀾躬下腰,溫柔地望進她眼底:“初一是你的寶貝,也是我的,集團的運營已經很成熟,不會像我小時候那般辛苦,我會幫孩子們安排好一切,嗯?”
他還年輕,現在說未來的事爲時尚早。
多思無益,單桃勉強點頭。
“那...”左青瀾抿抿下脣,“我們再生一個?”
單桃慢吞吞掀起眼睫:“我有一句髒話,忍許久了。”
“......”
場面定格幾秒。
左青瀾清了清嗓子,慢條斯理道:“昨晚...我沒用套。”
“我知道,”單桃直視他,冷不防冒了句,“我吃藥了。”
左青瀾:“......”
左青瀾:“????!!!!”
他臉色頃刻鐵青,漆黑的瞳底浮出絲絲縷縷的薄怒:“單、桃!!”
單桃一點都不怵他,狗男人打的什麼主意以爲她不清楚,同一個坑裏栽過,她還會栽第三次?
“你兇也沒用,”單桃悠閒地越過他,散漫道,“你的那些小幼崽全都被biubiubiu了。”
左青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