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現在還在審理中，正是基於這麼個情況，所以陸總和我原則上，都不想對她太過苛責。小姑娘也挺不容易，所以……希望劉總能體諒我們的難處……”
見秦莉說完，老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深吸一口氣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爲剛纔所說的向你們道歉……這事兒……就按劉暢剛纔說的辦吧。”頓了頓，老劉保證道：“秦總放心，這事兒出了這個門，我就把這事兒忘了。”說罷，他瞟了一眼在一邊沉默着的孫杰。
後者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同樣保證道：“放心放心，我絕對把這事兒爛肚子裏。”
短暫的沉默後，我換了個問題問道：“那那個顧記者你們聯繫過了嗎？他到底是爲了什麼要這麼做？”
聽了我的問題，陸強嘆息道：“聯繫了，但聯繫不上。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爲什麼發這個視頻。”
“如果不是爲了錢，那就是爲了引話題、博關注唄。”秦莉不屑地說了一句道。
好吧，這個評價無懈可擊。踩低別人擡高自己，這就是一些人博出位的不二法門。
如此一來，我們該聊的事情也就聊得差不多了。
至於聲明要怎麼寫那理論上應該也不是我需要關心的問題了。
只是正當老劉提出告辭的時候，秦莉卻笑着開口道：“劉總，能把劉暢留下來借我用用不？”
我這兒正想拒絕呢，老劉卻很爽快地說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劉暢就給你留在這兒了。”
“不是，怎麼就把我留在這兒了？能做的我都做完了，留在這兒還有什麼用？”今時不同往日，好歹我也是有點身份的。所以不能就這麼接受他們的安排。
但很可惜，在場除了孫杰笑了一聲以外，其餘人很是默契地無視了我的抱怨，該起身的起身，該開門的開門，該相送的相送。就把我這麼給晾在了這裏。
怔怔地看着一羣人魚貫而出，想說什麼吧，又被秦莉給瞪回去了。
沒辦法，眼見反抗無果，只能老老實實坐回原位，該工作工作，該回郵件回郵件。
一會兒之後，辦公室門又被推開，擡眼一看，發現是秦莉。身後也沒跟着別人。
我也沒着急說話，耐心地花了十來分鐘時間，回完手頭上的一封郵件。我才合上電腦，擡頭看向此時已經專心致志坐在自己的老闆座上，在電腦前打字的秦莉。
清了清嗓子，我陰陽怪氣地說道：“秦總，把我留下有什麼吩咐就直說唄。”
呵呵一笑，秦莉學着我的口吻說道：“喲，哪敢啊，就劉總剛纔對我的一番推銷，知道的，明白你這是在做危機公關，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要給廣大青年才俊介紹女朋友呢。”
“秦總何出此言啊？”誇張地張了張嘴，我詫異道，“說話可是要憑良心，你要親自發聲明這事兒可是你自己說的，我不過是順着你的意思往下講而已。充其量算是錦上添花，推波助瀾。”
“哼”了一聲，秦莉說道：“強詞奪理！”
聳了聳肩，我無甚所謂道：“反正我就是個提建議的，而且還是免費的建議，至於你要不要照辦，是你的事情。要是不樂意，你完全可以不按我說的做啊。”
秦莉“切”了一聲，還未及繼續往下說，我立刻補充道：“不過我可是提醒你，自己長什麼樣心裏沒點數？只要你在視頻裏露一次臉，我敢保證，要不了一個星期，不說你祖宗十八代，起碼你從小到大的經歷、你的家庭背景等等等等，肯定會被扒出來。”
毫不顧忌地用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秦莉，我嘖嘖嘴道：“你要是不趁着這個機會給公司和自己營銷引導一波，先不說輿論風向會怎麼走，就說這麼個好機會不用，簡直就是暴殄天物，白瞎了你爹媽給你的這副好皮囊……”
“打住打住！”阻止了我繼續說下去的衝動，秦莉斜睨着我嫌棄道：“好好一件事，怎麼就被你說的這麼庸俗？”
“話糙理不糙。”聳了聳肩，見秦莉這也算是接受了我的說法，我便繼續剛纔的話題問道：“好好說，留我下來做什麼？”
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秦莉撇嘴道：“還能做什麼？當然是給我這聲明把把關了？”
拍了拍胸口，我鬆了口氣道：“就這？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直接讓我寫呢。我這水平可寫不了聲明。”
“切！你想寫我還不讓呢。”頓了頓，秦莉鄙視我道，“人小李可是正兒八經的浙大文學學士，有這麼一個筆桿子我不用，用你？”
“王德發？！”我驚歎道：“小李，李慧？你們公司這麼牛逼的嗎？”
“那你是龍還是虎？”我下意識地接口道。
“幹嗎？”聞言，秦莉立刻警覺地問我道。
“切，不管你是龍是虎。都照樣被我騎着叫老公。”見狀，我嘚嘚瑟瑟地說道。
“劉暢！”秦莉的臉被我瞬間給逗紅了，抄起一本筆記本就往我身上砸。
我眼疾手快地接過，隨後笑眯眯地說道：“別鬧，這是公司。”
“你也知道這是公司啊！”瞪了我一眼，秦莉沒好氣地說道：“早晚撕爛你這張吐不出象牙的狗嘴。”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於是我帶着委屈的眼神湊近秦莉問道：“你捨得？真撕爛了，有些你喜歡的技能可就沒法施展了……”
此話出口，我立刻做出了防備的姿態，但未曾想，秦莉卻一反常態，嫵媚地白了我一眼後，看似淡定，實則嬌羞地說了一句道：“切，也不是很喜歡，就一般吧。”
喲呵！這話說的，讓我刮目相看啊。
雖然此時秦莉多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但要是放從前我說出這般輕佻的話，她勢必得炸毛。輕則被罵，重則捱打。
但現如今……
嘿嘿一笑，剛想再說兩句小騷話。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見狀，我立刻收起頑劣，好整以暇地坐回到秦莉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
秦莉則有些好笑地看了我一眼，清了清嗓子說了聲：“進。”
門還沒完全推開呢，就見有個人探着腦袋說了句：“秦總，你找我？”
聞聲轉頭一看，來人竟然是小吳。此時的她看上去，雖然是補過妝了，但眼睛明顯還有一些紅腫。
待小吳的話音落下，她也整個人踏進了辦公室，這才發現，秦莉的辦公室裏竟然還有個人。她見到我也是一愣，隨即低着頭怯生生地說了句：“劉總。”
看這樣子，秦莉明顯有話要跟小吳說，所以我立刻很有眼力見地起身說道：“那你們先聊，我出去上個廁所，順便抽根菸。”
說着，轉過頭，給了秦莉一個“你叫她來也不早說”的眼神，見秦莉回了一個“怪我咯”的眼神之後，我無奈地轉過身，朝小吳笑了笑，便準備離開秦莉的辦公室。
剛到門口，秦莉在我身後叫住我道：“你一會兒直接去找小李，看看她聲明寫的怎麼樣了。”
“好的老闆，知道了老闆。”混不吝地應了一句，也不管秦莉的反應，我便徹底離開了辦公室，並順手帶上了門。
上了個廁所，隨後在安全通道的吸菸點抽了根菸。
琢磨了一會兒，我又下樓去買了三杯咖啡。然後才晃晃悠悠地返回秦莉公司。
找到小李的工位，見小吳還沒出來，我把兩杯咖啡放在她邊上，找了個椅子坐下之後，對她低聲說道：“悄悄告訴你，這是你老闆讓我犒勞你和小吳的，一杯焦糖瑪奇朵，一杯拿鐵。一會兒小吳出來你給她。”
小李看了看咖啡，又看看我，隨即甜甜一笑道：“謝謝老闆。”
點了點頭，我瞅了眼她的電腦屏幕道：“稿子寫咋樣了？”
小李聞言，看了看屏幕道：“基本上寫完了，這會兒正在潤色。”
“行，方便的話你先把目前這版打印出來吧，我瞅一眼。”話一出口，我就感覺自己好像有些太過隨意了，這裏不是我的公司，小李也不是我的下屬，所以我趕忙補充道：“你別誤會，這是秦總吩咐的，我也是個打工的。”
“沒事沒事，”擺了擺手，小李一邊操作打印，一邊捂嘴輕笑道，“劉總，我能問你個問題不？”
“什麼？”
“你平時怕秦總嗎？”
“怎麼叫怕呢？”
“就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她生氣的時候你也不敢反駁這樣。”
“你這話說的，遷就自己的女朋友難道不對嗎？而且談戀愛不就是這樣嗎，我不開心的時候她照顧我的情緒，她不高興的時候我去哄她。”頓了頓，我問小李道：“爲什麼這麼問？”
“這個……”
見小李吞吞吐吐，我好笑道：“你問我的我答了，怎麼我問你的，你就不說了呢？”
“我就感覺，秦總氣場太強大，你看上去又是那種好很說話的人，所以就覺得……”
“就覺得我平時經常被她欺負？”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
“呵呵，他不欺負我就謝天謝地了！”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