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通電話得出了一個比較中性的結論，就是張素利用秦莉走紅網絡這件事，想借機營銷自己。
這事兒沒什麼好壞，也不會改變什麼。
充其量就是心裏有些不爽，莫名其妙給人當了一次跳板。
當然，如果純粹站在商業的角度來看，若是秦莉跟張素關係和睦，其實大可以利用這層關係找張素過來幫忙參與一下營銷活動。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互惠互利，站在秦莉的角度，就現在的張素來說，也沒什麼咖位，請她幫忙宣傳宣傳，身份地位也合適。
而站在張素的角度看，一方面這是幫着自己老公的女兒搞事業，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另一方面來說，也是從另一個角度增加自己的曝光率。對她們兩者來說，也算是各取所需。
只不過……基於我對秦莉的瞭解……這種事情基本上不可能發生。甚至搞不好連提都不能提，這想法一說出來，輕則慘遭她橫眉冷對，重則勒令我獨守空閨……
爲了自己的性福着想，還是閉口不談比較好。
只不過有的時候吧，很多事情都跟自己想象的背道而馳。
晚上大概7點左右，當我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時候，秦莉才提着大包小包的戰利品回到家，順便還很體貼的給我打包了她倆中午喫剩下的東西當晚飯。
至於她，原話是：“回來路上我吃了點東西了。再加上中午喫太多，晚上我就不吃了。”
所以我只能翻着白眼，慘兮兮地一個人唉聲嘆氣地喫晚飯。
趁我喫飯的功夫，秦莉開始收拾她買回來的各種東西。絕大部分是她的，也有一些是她給我買的。
看着她從一個袋子裏拿出來印着由骨頭組成的logo明顯價值不菲的衝鋒衣，恩……有一個能給我帶晚飯，還給我買衣服的女朋友，我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呢？
等我喫完飯收拾好東西，秦莉那裏也理得差不多了。
待我扔完垃圾回來，秦莉已經切了水果坐在沙發上悠閒地刷着手機了。
坐到她身邊，吃了口水果，我瞟了一眼正在小紅書上看某個美妝博主視頻的秦莉道：“你平時刷八卦新聞嗎？”
“不刷。”隨意的回答了一句，秦莉甚至連眼睛都沒移開手機。
斟酌了一會兒，我迂迴問道：“張素當年好歹也是個明星，這麼些年，就算不耳濡目染，至少也聽她說過一些吧？”
“說是說過，但我又沒什麼興趣聽。”秦莉口吻敷衍地答道。
“那她有沒有流露出過，想要復出的想法？”我接着問道。
這個問題終於是引起了秦莉的些許注意，不過也有限，她只是從手機上移開了視線，瞥了我一眼疑惑道：“幹嗎突然關心起她來了？”
“閒聊唄。”我故作輕鬆地說道。
也沒跟我較真，想了想，秦莉說道：“你要這麼說的話，早幾年好像確實有聽我爸提起過。但後來好像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你爸沒反對？”我好奇道。
嗤笑一聲，秦莉答道：“我爸對她千依百順的，怎麼會反對？再說了，她這個年紀復出，充其量也就演演別人的媽媽，阿姨之類的長輩，打發打發時間，發揮發揮餘熱。濺也濺不出多大的水花，他有什麼理由反對？”
“那怎麼就不了了之了呢？”我繼續問道。
“因爲錢唄，還能因爲什麼？”秦莉聳肩道。
“啊？此話何解？”
終於，我的不依不饒引起了秦莉的警覺，只見她放下手機，面向我眯起眼睛問道：“等等，我發現你今天有點可疑。”
見她一副審犯人的樣子，我失笑道：“這什麼話，我哪裏可疑了？”頓了頓，我又調侃道：“今天做完義工，跟付東喫完午飯，我就老老實實在家待了一天，你要不信，可以去物業調監控。看看我除了剛纔出去丟垃圾有沒有離開過，或者有沒有人來過。”
“你別扯這些，我沒說這個。我是說，你盯着我問張素的事情很可疑。”無視我的插科打諢，秦莉一針見血的問道。
見自己沒法矇混過關，我笑嘻嘻地說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然後我再告訴你我爲什麼會突然關心起張素。”
眼珠轉了轉，秦莉點頭道：“那也行。你問吧。”
“剛剛不說了麼，爲什麼之前說復出後來不了了之了？”我繼續剛纔的話題道。
思索片刻，秦莉回憶道：“這事兒我是後來聽徐遠說的。”提到徐遠的名字，秦莉好似生怕我有什麼想法，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
“哦”了一聲，秦莉繼續說道：“據他說，當時張素確實已經準備復出了，甚至連角色什麼的都已經看中了。只是這個角色好像還挺重要的，片方本來已經有了人選。而且那人所以如果張素要橫插一腳，不付出點什麼，人家肯定不樂意。”
“言下之意，就是想讓她帶資進組唄？”我接口道。
“嗯”了一聲，秦莉總結道：“最後就是價錢沒談攏，所以纔不了了之了。”
聽了這話，我疑惑道：“張素應該挺有錢吧？既然這麼想復出，怎麼還捨不得了？”
“這就是張素厲害的地方。”秦莉用一種我說不上來是不屑還是嫉妒的口吻說道，“她這麼些年又沒工作。雖然離婚的時候分了點錢，但那些錢絕大部分都在信託裏。所以她雖然有錢但也不是特別有錢。或者說，她沒有很多閒錢可以隨時支取。片方獅子大開口，這種情況如果她想拿下角色，唯一的辦法就是張口問我爸要。以我爸對她的態度，只要張素開口，他肯定會給，而且拿個角色這種事情，對我爸來說，數額也不會太大。但人家厲害就厲害在，寧可放棄自己對事業的追求，也沒向我爸開這個口。甚至後來我爸知道這事，主動提出要給錢，她都給拒絕了。這件事之後，好像就沒聽說過她再去找劇本想要復出的事情了。”
聽秦莉一口氣說完這麼多，我沉吟道：“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張素一直有想要復出的心思，只不過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想了想，秦莉點頭道：“某種程度來說，可以這麼理解。畢竟她在事業的黃金期就突然賦閒在家，要說心裏沒點想法和追求，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撇開我對她的看法來說，單純站在個人的角度，我也覺得她早就可以選擇復出了。”
說到這裏，秦莉很有大哥範兒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好了劉暢同志，我要說的說完了，現在輪到你了。”
聞言，我默不作聲的掏出手機，倒也沒有傻乎乎地打開丁可人的聊天記錄，而是在抖音裏找到事先就點好贊收藏好的八卦新聞，然後遞到秦莉面前示意她自己看。
趁着秦莉看視頻的功夫，我仔細想了想她剛纔這番話。思考了一番之後，我越發覺得下午丁可人跟我說，這八卦視頻弄不好就是張素自導自演的這個判斷，還真是大有可能。
不大一會兒，秦莉看完了視頻，把手機還給我後無可奈何地說道：“所以我的身世，現在算是徹底暴露在陽光下了唄？”
呵呵一笑，我調侃道：“你要早點接受自己是富二代這個事實。”話音剛落，我立刻改口道，“哦不對，應該說是富三代。”
“無聊。”有氣無力地吐槽了我這麼兩個字，秦莉癱倒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見狀，我戳了戳她的手臂道：“怎麼突然情緒就這麼低落了？”
眼睛看着天花板，秦莉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就是突然有些害怕。”
“害怕？”
嘆了口氣，秦莉悠悠地說道：“從小我媽就告訴我要低調，長大了又告訴我要財不外露。現在所有事情都暴露在陽光下，不說以後人家看到我會不會起什麼歹心。但再接觸什麼人，人家難免會帶着有色眼鏡看我了。”
聞言，我好笑道：“你還有被害妄想症呢？那以後我乾脆當你保鏢，跟你寸步不離算了。”
嗤笑一聲，秦莉道：“你看人王思聰出門不都前呼後擁的？”
“恩……”沉吟片刻，我點頭道：“要這麼說……好像也不是沒道理。”
頓了頓，我又說道：“這事兒先放一放，你剛剛說以後要是再接觸什麼人，人家會帶着有色眼鏡看你？”
斜睨了我一眼，秦莉點了點頭頗爲坦然地說道：“對啊，免不了背後指指點點。不過，這倒沒什麼，畢竟我從小就沒少經歷這種情況。”
呵呵一笑，我說道：“你想多了。”
“啊？爲什麼？”
“其實我第一次在你公司見到你，尤其是跟狗腿子一樣侍奉你左右的陸強的時候，就已經帶上有色眼鏡看你了。後來知道你爸是秦泰安，雖然多少有點驚訝，但充其量也就是應證了我對你的看法而已。”
聞言，秦莉眯着眼睛問道：“你對我什麼看法？”
“可能這麼年輕就當了老闆，身邊還有一個年紀不小的狗腿子？關鍵是還這麼漂亮，如果是乾爹，那沒理由把你推到臺前，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家裏有礦，派了家臣出來陪你歷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