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依依見狀，也是立刻發現自己這話對付東來說，有些過了，於是趕忙補救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這不是針對你。你不要誤會……”
苦着臉擺了擺手，付東嘆息道：“沒事沒事，我有自知之明。”頓了頓，付東看向我道：“你這個選題我覺得挺有看點，就是不知道……要怎麼變現？”
看了眼付東，內心嘆了口氣，我回答道：“變不變現之後再說，我就先把我的想法說出來。”
“也行。”應了一聲，見一邊陳依依還在用帶着歉意的眼神看着自己，付東失笑道：“你別這麼看着我，我不至於這麼小氣，而且早上你都幫我出主意追女生了，就算功過相抵了吧。”
見付東這麼說，陳依依又抱歉地看了他一眼，這才收回眼神，看向我道：“那劉暢你繼續說吧。”
點了點頭，我繼續說道：“剛纔說要找俊男美女聊，可能乍一聽聊外在沒什麼內涵，那換一個思路，同樣是聊，我們是不是可以撇開那些外在的因素單純的聊一些人生經歷呢？”
頓了頓，我舉例道：“打個比方，我們在上海，我們找一些外地來上海的普通人，不論性別甚至可以不論年齡，聊一聊他們在上海所謂滬漂的經歷。看一看他們的人生，通過他們的人生，我們可以看到很多種不同的可能性，或波瀾壯闊，或平凡無奇，但都熠熠生輝……”
“一千種不同的人生！”不等我說完，陳依依眼中帶着興奮的光芒，幾乎脫口而出道，“這個賬號可以叫《一千種不同的人生》，不，《一萬種不同的人生》！”
失笑着看着陳依依，我擺了擺手道：“你淡定一點，這就是個想法而已……”
“這個想法好！”還是不等我把話說完，陳依依再次保持着興奮的語調說道：“這內容有意義！跟不同職業，不同性別，不同年齡的人接觸，通過和他們的談話汲取他們的生活經驗，成長曆程。好的不好的，都展現在世人面前，讓大家有所領悟。”
不同於陳依依的興奮，一邊的付東有些不鹹不淡地說道：“這個選題跟剛纔那個一樣，立意好是好，但怎麼變現呢？而且你要找這些普通人當受訪者，要不要給他們錢？”
面對這個問題，陳依依不假思索地說道：“賺大錢雖然不太可能，但只要賬號有足夠的厚度，可以參考一些訪談類的綜藝節目那樣，找贊助商。有針對性的做一些話題探討。小富即安不成問題。而且有這麼一個充滿人文性的賬號在，對於公司的發展也有很大的正面意義。再者說，接觸的人多了，也能從中挖掘一些對公司有用的人才。不能單純只看經濟利益。”
“打個比方，”陳依依看着付東說道，“如果這個賬號做到幾十甚至上百萬的粉絲量，我打算做一個化妝品行業的主題，採訪一批化妝品行業的從業者，找你們公司冠名贊助。你有興趣嗎？”
“這個……”想了想，付東實話實說道：“坦白說，不一定有興趣。”
“爲什麼？”我饒有興趣地問道。
“因爲你們的受衆不垂直。”付東聳肩道，“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具體要看你們這個賬號的受衆粉絲的年齡層次。但我理解，這種賬號，關注更多的大概率是男性。假設這些粉絲裏，男性粉絲在20-40歲之間的比較多，那就要看你們具體聊什麼。如果單純只是聊行業現狀，甚至還揭露行業弊病，那我們是不可能贊助的。但如果你們的角度是關於男性給女性購買化妝品的必要性和普遍性，而且還是用一種非批判性的視角來談，那我們就有可能考慮。”
想了想，付東又分析道：“如果按照這麼個邏輯來推斷，男性粉絲比較多的賬號，那應該會受到一些男性消費品的青睞，比如剃鬚刀，男性護膚品之類的。再往大了說，汽車行業也可能會對這種賬號有所關注。畢竟20-40歲的男性消費者，是這類產品或者品牌的受衆範圍。”
“如果要這麼說的話，那這個類型的賬號確實如陳依依所說，賺大錢不太可能，但小富即安還是有盼頭的。”我若有所思地說道。
付東沉吟道：“也不能盲目樂觀，畢竟這種賬號的前期投入，不論是經濟成本還是時間成本都會比較大，而什麼時候這些投入能有回報……這個還真不好說。”
呵呵一笑，我口吻輕鬆的說道：“所以我跟我的投資人也說，這個公司要用兩條腿走路，一條腿是給品牌方做代運營，這部分的業務可以持續給公司輸血。然後拿着這部分的收入，投入到自由內容的生產上，逐漸形成另外一條腿。所以就短期內來說，自由內容的生產能不能產生收入，並不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頓了頓，我繼續說道：“但就長期來看，這部分還是很重要的。畢竟只有真正有自己的核心競爭力，才能在這個新興行業站住腳跟。”
這些商業層面的問題陳依依不關心，她更關心的是業務層面的事情，所以見我們說完，她輕輕敲了敲檯面道：“喂喂喂！所以你考不考慮籤我？”
想了想，我搖頭道：“不考慮。”
“爲什麼啊！”帶着失望和幽怨，陳依依問道。
呵呵一笑，我答道：“籤你，代表你是公司旗下的一個網紅。你，或者說你的賬號就變成了公司的財產。但顯然你的價值不應該止於此，所以我認爲我不會籤你。而是邀請你以其他的身份加入公司。”
來不及對我這大喘氣進行抨擊，陳依依好奇道：“什麼其他身份？”
“暫時沒想好，”我實話實說道，“具體要看你對於剛剛幾個選題的規劃再做定論。”
“啊？”
見陳依依有些不明所以，我笑呵呵地解釋道：“如果這幾個選題的規劃你做得好，那我甚至可以考慮給你個管理層的身份，甚至還能給你一點乾股。如果做不好，那就只能是個普通員工了。”
“切！”了一聲，陳依依不屑道：“這公司還沒成立呢，你就盯着一副資本家的面孔給我畫餅。甚至還想着讓我給你打白工，算盤是你會打。”
指了指桌上的盤子，我故意拉着臉道：“那你把你剛剛喫的那些東西給我吐出來。”
翻了個白眼，陳依依嘲諷道：“一頓飯就想把我給打發了？還說自己不是資本家？”
“嗯……也對，捨不得兒子套不到狼，不談錢就是耍流氓。說吧，你要多少？”頓了頓，我提醒陳依依道：“你可悠着點，馬上我就要失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