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我接着說道：“楚佳贇這人……我對她的觀感，只能說因爲她對我做的某些事說的某些話，導致我個人對她有些看法，但客觀來說，如果站在她粉絲的立場，我認爲她對自己粉絲還是挺不錯的。作爲一個藝人，她有她的擔當。”
聽我這麼說，佘欣然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隨後說道：“要是這樣的話，我心裏就好受多了。尤其是蔣婷，這些年在她身上花的錢，耗費的精力，也算沒有白費，都是值得的。”
因爲我不追星，身邊也沒有所謂的“飯圈女孩”，所以看她如釋重負的樣子，好笑之餘，也讓我對飯圈文化，乃至粉絲經濟有了一個雖然淺顯，但卻比較直觀的認識。
不等我接話，佘欣然忽然雙手合十，滿臉真摯地對我說道：“那……劉暢，我能跟你提個請求嗎？”
見她一下子這麼鄭重，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帶着惶恐說道：“有要求你就直說，別搞得這麼隆重好不好……”
尷尬地放下手，佘欣然小心翼翼地說道：“如果……如果下次你還有機會見到蔣婷……能不能……麻煩你幫我要一張簽名？”
見她是真喜歡蔣婷，猶豫了片刻之後，我說道：“這個……實不相瞞，我有她微信……”
話還沒說完呢，佘欣然忽然大聲說道：“真的？！”
這一下，把我和在一邊的吳書宇都給嚇了一大跳。
自知有些失態，佘欣然臉紅道：“對不起啊……反應有些大了。”
擺了擺手，我好笑道：“既然你這麼虔誠，我就腆着臉幫你問問唄。”
在我拿手機找蔣婷微信的過程中，我可以明顯地感受到佘欣然在邊上，那種溢於言表，但又不得不強行剋制住的激動之情。
找到蔣婷的微信，我編輯了一段話道：蔣小姐，我有個朋友是喜歡了您很多年的粉絲。她無意間得知我跟您有過交集，所以求着我向您討要一張簽名照。我知道這麼說很冒昧，但如果您方便的話，還是懇請您可以幫她了卻一個心願，謝謝了。
點擊了發送之後，我看向佘欣然道：“消息給你發了，等她有回覆了，我告訴你。”
“謝謝！謝謝！太感謝你了！”
看着激動到不能自已的佘欣然，我只是輕笑着搖了搖頭，隨後看向在一邊輕笑着注視着佘欣然的吳書宇開玩笑道：“大哥，你別在神情注視了，趕緊過來安撫一下！這都快‘瘋’了。”
哈哈一笑，吳書宇也沒說話，只是拉住佘欣然的手，隨後倆人就進行了一番把我看出雞皮疙瘩的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對視。
無法理解這倆人之間的意念溝通，我自顧自的收拾完東西，隨後提醒他倆道：“你倆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啊！走！走！”
也就跟倆人走出教學樓的功夫，我的手機就響。拿出來一看，發現竟然是蔣婷，她回我道：你朋友叫什麼名字？
我立刻打字道：她叫佘欣然。
蔣婷：簽名照我可以讓公司的同事給她寄，但這需要點時間。你問問她，我給她錄個視頻可以嗎？
待我如實複述了蔣婷的話之後，佘欣然立刻進入了語無倫次的癲狂狀態。
我感覺要不是吳書宇在邊上拉着她，她能直接把我的手機給吃了。
所以都不用佘欣然答覆，我直接回蔣婷道：能有視頻還要什麼簽名照。
蔣婷：視頻是視頻，簽名照是簽名照，兩者不衝突。你稍等。
好不容易等吳書宇把佘欣然給“控制”住，在要到了她單位的地址後，我發給了蔣婷。
不出兩分鐘的功夫，我就收到了她發給我的一個20多秒的視頻。
瞟了一眼此時望眼欲穿的佘欣然，我很明智地沒點開看，而是直接就轉發給她。
見她拿出自己的手機等着接手，我默默打開了攝像頭，拍下了她看這段視頻時，激動到聲淚俱下的樣子。
視頻內容其實挺簡單，蔣婷喊了佘欣然的名字，感謝她這麼些年來的支持。最後就是一段祝福和勉勵的話。
我把這段可以算得上是佘欣然反應鏡頭的視頻發給了蔣婷，並且留言道：我突然覺得你選擇轉向幕後，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我都不敢想象當我朋友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會是什麼反應。
片刻後，蔣婷回道：你朋友很漂亮，真的發自肺腑地感謝她對我的喜愛。如果有機會，我想親自跟她見一面。
看到這話，我下意識地看了眼佘欣然，發現她還沉浸在激動的情緒中，我悄悄後退一步，回蔣婷道：大姐，可別見面了，就一段視頻她都能激動成這樣。我怕見面之後，她能激動到暈過去。到時候有個三長兩短，你我都付不起這個責任。
見她這麼說，我只能順着回道：行，沒問題。提前告訴我們一聲就行。
蔣婷：好，一言爲定。
收起手機，見那邊佘欣然也平復得差不多了，我小心翼翼地看向吳書宇道：“大哥，你抱緊點，我可不想讓我的手傷上加傷。”
說罷，我又看向佘欣然，見她淚眼婆娑的樣子，試探着問道：“這個……佘同學，RUOK？”
穩定了一下情緒，佘欣然感激地看了我一眼道：“真的謝謝你。”
聞言，我苦笑着調侃道：“別別別，你別謝謝我。我謝謝你……早知道一個視頻就能把你看成這樣……我就不告訴你我有蔣婷微信了。”
說罷，也不理會她的反應，我看向吳書宇道：“你照顧好她，我先走了。看她這個樣子，我實在有些慎得慌，我怕接着說下去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我罪過可就大了。”
聞言，吳書宇點頭道：“嗯，你先走吧。放心，不會有事的。”
告別了激動到崩潰的飯圈女孩佘欣然，來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就看到秦莉已經如約在哪裏等我了。
上車之後，剛想習慣性地把包放後座，隨即不由得我一愣。下意識地停下動作，無奈地把包往腳邊放下，隨後看向一邊正在看後視鏡的秦莉怔怔地問道：“秦女士，這後座一堆紅色兒包裝的東西……是你囤的年貨？”
提醒我一聲系安全帶，秦莉一邊啓動車子一邊平靜地答道：“對啊，還有不到一個月就過年了。到時候你家七大姑八大姨肯定少不了要迎來送往，早點買好總沒錯。”
“所以……過年……”
不等我說完，秦莉直接接口道：“下午的時候阿姨打電話給我了，邀請我初一去你家喫飯，說是小婕她們都會來，叫我也去，我答應了。”
我們家因爲我爸這裏沒人了，所以過年就是按照我媽這邊的規矩來。
歷來的規矩是：年初一，所有人早上都會到某一家集合，一般中午在家喫，晚上出去喫。每家輪流做東，今年正好輪到我們家。
只是我們家地方小，我小的時候倒無所謂，但現在都大了，這麼多人根本坐不下。
所以一般中午直接在飯店集合，下午長輩們去家裏坐坐閒聊，我們這一代一般會找個地方逛一逛或者找個茶館咖啡廳之類的地方聊一聊，晚上再去飯店跟長輩們集合。
安排就是這麼個安排，至於我媽爲什麼會直接給秦莉打電話約她……我也懶得糾結了。
想了想之後，我問秦莉道：“那你家那邊……”
又是不等我說完，秦莉直接接話道：“年三十我跟我媽回她孃家喫飯。我爸今年過年照例去歐洲，所以我爺爺那兒我就不去了。”
呃……這……
見我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秦莉輕笑着解釋道：“雖然我爺爺對他娶張素不反對，但在我爸這一家老小面前，張素也有自知之明。所以他倆剛結婚頭幾年，張素就回自己孃家過年，硬要我爸去我爺爺那。後來時間長了，我爸乾脆自己都不回去了，直接帶着她去國外。久而久之，他倆就一直沿襲了這個習慣。”
“那你呢？你也不回去？”
嗤笑一聲，秦莉說道：“我爸都不回去，我回去做什麼？”頓了頓，秦莉補充道：“往年要是我媽要求，我一般在初一或者初二的時候會回去一趟。但今年初一答應了去你家，我就沒必要回去了。”
“那初二呢？”
聽我這麼問，秦莉瞟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問道：“怎麼，你就這麼想去我家？”
“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我義正言辭地說道：“你看，我媽都已經邀請你去我家過年了。那作爲禮尚往來，你是不是應該也邀請我去一趟你家？現在這樣，顯得你對這門親事，很沒誠意啊。”
話音剛落，正好趁着等紅燈的功夫，秦莉輕輕地拉起我的左手，語調溫柔地說道：“那初二的時候你跟我回我媽那裏喫頓飯，再叫上夢瑤他們一家三口……”頓了頓，秦莉低聲說道：“如果不算我爸，剛剛說的這幾個人，就是我認爲你應該在過年時候見的我這邊全部的親人了。至於其他人……等咱倆結婚的時候打個照面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