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不怎麼樣。”斜了我一眼，秦莉很是淡定地通知我道：“初三你跟我去北海道。”
“啊？”
“啊什麼啊？早就跟你說過，過年跟我去北海道，現在護照也辦好了。難不成不去了？”
“去去去！當然去！”表了個態，我順勢問道：“機票酒店都安排好了？”
聞言，秦莉傲嬌道：“這你就別操心了，去桂林時候全聽你的安排，去北海道我說了算。”
結束了這個話題，我便把剛纔佘欣然和蔣婷的事，當做故事跟秦莉講了一下。趁着等紅燈的功夫，還把佘欣然激動到崩潰的視頻給秦莉瞄了一眼。
待秦莉看後嘖嘖稱奇的功夫，我感嘆道：“以前只是在視頻裏見過看到自己喜歡的明星，激動成這樣的人。沒想到還能親眼見識一回。”
“這就是偶像的力量。”
點了點頭，我沉吟道：“所以粉絲經濟是一個巨大的產業，佘欣然這事兒倒是給我提了個醒，我以前理解的粉絲經濟，大多指的是架構在明星偶像及其粉絲之上的商業運作行爲。但我未來要做的事情，尤其是在自由內容的創造這塊，究其根本就是要挖掘，甚至在一些細分領域創造出名人和團體，那針對他們的粉絲，除了簡單的帶貨打賞以外，我還能進行怎麼樣的商業運作，來增加粉絲羣體的商業價值，進而促進這些價值的轉換。這些我得好好研究研究。”
“除了帶貨打賞以外的商業運作……”
見秦莉複述了一句我說的重點，我補充了一句道：“或者說商業模式。”
“嗯……我現在立馬能想到的就是知識付費。”秦莉答道。
“這也是其中一條路。”應了一句，我輕笑道：“這不急，反正還有時間，我回去再琢磨琢磨。”
“哦對了！”我忽然想起來道：“今天下午陳依依給我打了個電話……”
說着，我把楚佳贇找到陳依依頭上，想要介入我們公益的事情說了一遍。
待我說完，秦莉冷笑道：“這女人想當然還想上癮了。”
“那現在怎麼弄？要不要跟蔣婷……或者谷阿姨打個招呼，表明一下態度？”我有些猶豫地問道。
想了想，秦莉說道：“都不用。一會兒我給她們高總打個電話。”
這提議……倒是挺不錯。現在我的主要目的是要讓楚佳贇拎拎清，消停點，別太把自己當盤菜。
如果找谷韻芝出面去敲打一下她，感覺有點越俎代庖。
但如果找蔣婷去說，又感覺這分量不太夠。
這個高總的身份就正好，名正言順。
只是不等我說話，秦莉又說道：“但在給他打電話之前，我得先跟我大媽媽打個電話。”
“啊？爲什麼？”
沒着急回答我的問題，秦莉先說了一個我並不知情的情況道：“上午的時候荀律已經聯繫過我了，他那邊的調查已經差不多了。”
“哦？”這話立馬引起了我的興趣，“荀律怎麼說？”
不屑地笑了笑，秦莉答道：“還能怎麼說，就是楚佳贇說的那樣唄，孟菲以她經紀人的名義給粉絲團的副團長透露了當天楚佳贇的行程。隨後這個今年才大一的副團長就組織了一羣人去酒店堵了楚佳贇。”
“大一？！”
“哼！”冷哼一聲，秦莉說道，“這都算是年紀大的了，楚佳贇的粉絲年齡都很小，有不少高中都還沒畢業呢。”
“呃……這年頭粉絲都這麼低齡化的嗎？”
“專業稱呼是：小學雞。”輕笑着向我科普一句，秦莉接着說道：“這還是荀律告訴我的。另外，正好藉着這個機會，荀律給我講解的了一下他花了一個星期時間整理出來的，對於你剛剛這個問題的理解……”
根據秦莉的解釋，粉絲低齡化主要的原因是在於：處在這個年齡階段的孩子，除了學習以外，其他的都不重要。所以這導致他們精神生活很匱乏，極度需要認同感和參與感。
通過追星活動，他們能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還能類似養成遊戲那樣，見證自己偶像一步一步的成長。
當這些所謂的“散粉”慢慢聚集到一起，有了自己的組織。
這個時候資本就進場了，因爲一旦上升到組織的高度，那就意味着其中蘊藏着巨大的商業利益和價值。
某種程度上，孟菲就是資本的代言人之一，她不會允許粉絲團體自由發展。她必須讓他們形成有組織，有紀律，可控制的所謂“下線”。
只有這樣，在她、或者資本需要的時候，這些粉絲才能撐起楚佳贇的排面。讓她的影響力，和商業價值充分展現在各種品牌方以及影視劇投資方的面前。因爲一個藝人的影響力，決定了她/他能接到的代言或者通告的檔次，這些活動所產生收益直接跟經紀人以及經紀公司掛鉤。
另外，現如今娛樂行業的內容參差不齊，想要接到一個爆款作品的概率其實並不高，所以作爲絕大部分處於行業中下游的藝人明來說，勢必不能完全依靠作品來維繫其影響力。既然如此，那就直接製造唄。
自古以來，學生羣體又是最容易被煽動的。所以那天發生踩踏也就很容易能理解了。
而這些，就是爲什麼，往往粉絲追星現場會如此狂熱的底層邏輯。
當然了，粉絲羣體也不只有“小學雞”，也有很多成年人，甚至年齡在30歲以上的羣體。但這類人羣裏，除了一些特別有錢有閒的人和指望從追星這件事上獲利的“黃牛”以外，絕大多數是不可能做出堵酒店蹲機場這種事情的。畢竟他們平時要工作要掙錢，哪有那麼多閒工夫去蹲點。
但你也不能忽視這羣人，因爲真正的購買力，往往都集中在這類人羣手上。
比如經常會出現某明星代言了某品牌，隨後該品牌的銷售額同比呈幾何級數增長，發生這種情況，就是因爲剛剛說的那羣人發力所導致的。
畢竟，一件動輒3-5千的衣服或者1-2千的化妝品，你不能指望“小學雞”去消費。
這就有些扯遠了。
總而言之，面對“小學雞”，荀律師一出面，自然是所向披靡，甚至秦莉準備的錄音都還沒派上用場，對面就一股腦“全招了”。
所以按照之前已經確認好的步驟，秦莉直接讓荀律師把整理好材料交接給了谷韻芝。
所以，在這麼個節骨眼上，確實不能貿然聯繫高瞻。因爲不知道這會兒谷韻芝是不是已經採取了什麼行動。
如果谷韻芝那邊已經有了動作，那給高瞻打這個電話，很可能會節外生枝，天知道他會不會因爲我們的訴求出點什麼其他的幺蛾子。
另一方面來說，因爲荀律師調查這些事情也沒避諱什麼人，所以如果谷韻芝還沒行動，那也不排除高瞻已經知道了我們動作的可能。所以如果這時候我們主動找上門，萬一他提出想高價收購我們手上的證據，從而封我們的口，就會讓我們非常被動。
不論哪種可能，以現在秦莉所掌握的信息，確實不能貿然地給高瞻打這個電話。
而且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主動權應該掌握在谷韻芝手上，我們不能也不應該貿然出現在這場博弈中。
所以，當我們順利到家，收拾完東西之後，秦莉撥通了谷韻芝的電話並打開了免提。
接通之後，經過簡單寒暄，秦莉說道：“劉暢現在正在推進關愛特殊兒童的公益項目。”
“嗯，這個事情我略有耳聞，是個好事。”聞言，谷韻芝風輕雲淡地說道。
“但現在這個楚佳贇提出想要進來插一腳，甚至還在今天主動聯繫了劉暢的同事。”秦莉介紹道，“只是不管是劉暢還是我，都覺得楚佳贇這人的品行並不太適合做公益，所以就想問問你，現在這個時間點，我是不是可以聯繫高瞻，讓他去點一點楚佳贇？”
“我建議你近一兩週內不要聯繫高瞻。”幾乎都沒有思考，谷韻芝就一口斷絕了秦莉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