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只是之前不太確定,看到您名片上的公司名字之後,我才大概知道的。”頓了頓,他解釋了一句道:“我是她的粉絲,關注她很長時間了。”
“有點意思。”我輕笑着問他道:“你叫什麼名字?”
“陶悅陽。”
點了點頭,我繼續問他道:“那陶同學,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說了一個字之後,我就見陶悅陽陷入了很明顯的掙扎。但我也沒着急,不慌不忙地點了根菸,安靜地在一邊等着他。
一直到我的煙還剩下三分之一的時候,他心裏終於有了決斷,擡起頭,看向我道:“我想當網紅!”
饒有興致地看了他一眼,我笑呵呵地問道:“爲什麼?”
這次沒有任何猶豫,陶悅陽直接答道:“因爲我需要錢。”
自己看看了他的相貌和體型,我不帶喜怒地說道:“雖然你形象還算過得去,但當網紅也不一定就能掙錢。這你明白吧?”
重重地點了點頭,陶悅陽答道:“我知道,但我想試試。”
“我能冒昧問一句,你這麼迫切想要錢的理由是什麼嗎?”
“因爲……我想盡快地混出個人樣。”
“然後呢?去找你剛剛說的遺憾?”我調侃道。
“不!向她證明,她當初的選擇是錯的。”
“哈!還真是啊!我還以爲你會說是要替父還債,或者家裏有人生病要掙錢看病之類的呢。”我笑着吐槽道。
“呃……倒也沒這麼狗血。”應了一句,陶悅陽撓頭道:“我家雖然條件不算太好,但也不至於到你說的這麼悽慘。”
想了想,我也沒說什麼寬慰他的話,只是告訴他道:“那行,下週一,你到我公司來找我。我讓人跟你聊一下,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適合做你口中的所謂網紅。”
目送眼神中帶着炙熱離開的陶同學,我笑呵呵地回了家。
“就衝他現在這份決心,我就覺得,當初的那份遺憾,應該是在放棄他的那個女孩兒身上。”秦莉如此評價道。
之所以她會發出如此感慨,自然是因爲我把跟陶同學的相遇告訴了她。當然,丁可人那段依依惜別肯定是沒說的。
而是告訴她,之所以會跟陶同學聊起感情問題,那是因爲他認出了出來送我的丁可人,而且他還是丁可人的忠實粉絲,對那渣男深惡痛絕。
好在秦莉也沒有深究,只是對陶同學頗有好感。
“嗯,小鮮肉,長得還不錯。有機會可以讓你見見。”我隨口說道。
“好呀好呀!”
見秦莉欣然應允,我頓時不樂意道:“嘿!你這什麼意思!?”
“我只是順着你的話往下說啊,能有什麼意思?”秦莉無辜道。
眯起眼睛看了她一會兒,我剛想湊到她耳邊說點小騷話,就被她嫌棄推開道:“去去去。趕緊去洗澡,一身酒氣!”
老老實實去浴室,待我洗漱完出來之後,我禮貌性地問了秦莉一句道:“有段時間沒見過白醫生了,她最近怎麼樣?”
“不怎麼樣。”秦莉頗爲怨念地答道。
“啊?”我疑惑道,“什麼叫不怎麼樣?”
“忙成狗唄。最離奇的是,她竟然告訴我,餘姚前不久跟她表白了。”
“什麼!?”我頓時驚道:“餘姚?!你們那高中同學?!”
“對,不然還有哪個餘姚?”秦莉翻了個白眼道。
“他倆怎麼……不對,應該說這餘姚怎麼突然就看上白醫生了?之前不也沒什麼嗎?”我頓時好奇道。
“聽小白說,人餘姚其實是從高中那會兒就對她起了色心。只不過那時候知道自己這種行爲屬於癩蛤蟆想喫天鵝肉,所以也就沒表露出來。後來倆人一直有聯繫,小白呢,就覺得只是同學之間的正常溝通,也沒怎麼當回事。但這種狀態從她回國之後,就變了。餘姚……用小白的話說,算是有些原形畢露吧。”
“怎麼個原形畢露法?”
聳了聳肩,秦莉解釋道:“反正平時隔三差五找各種各樣理由去找她,約她喫飯。小白也不是傻子,這種事有個一兩次也就明白了。所以就開始找各種理由推脫不見。直到前段時間,餘姚半夜喝多了,直接跑去醫院,拉着當天值班的小白,就把這些年壓抑在心裏的話,一股腦全給說了,小白攔都攔不住。”頓了頓,秦莉忽然笑道:“但好笑的是,等他說完這些之後,完全沒打算要小白的任何反饋,表現異常平靜地轉身就走。”
“呵呵,第二天小白看到餘姚打電話給她的時候,那叫一個糾結。只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接起來之後,你知道餘姚第一句話說的是什麼?”
“是什麼?”
“他問小白,‘我昨天晚上是不是來找過你?’”
“啊?!這哥們兒斷片了?!真的假的啊?!”我失笑問道。
聳了聳肩,秦莉同樣好笑道:“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小白只能當是真的。而且後來餘姚還找小白問了半天,說如果他那天晚上說了什麼,一定要告訴他,不然他以後都沒臉去見她。”
“那白醫生怎麼說的?”
“還能怎麼說?”反問了一句,秦莉補充道:“剛剛第一個問題,小白不明所以的就點頭說那天晚上餘姚確實來醫院找過她了。那後面除了裝傻,告訴餘姚他那天其實沒說什麼,還能怎麼辦?難道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和盤托出?那倆人真就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那……她就準備這麼一直裝傻裝下去?”
嘆了口氣,秦莉說道:“她的想法是暫時先這樣,最近先不要見餘姚,之後找個合適的機會再跟他講清楚……”
“那她對餘姚就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我試探着問道。
“我也問她了,但她回答說……畢竟這麼多年了,一點感情都沒有那肯定不至於。但如果非要定性的話,更多的也就是同學情,如果非要硬把同學情上升到愛情……那她覺得最後很可能沒有什麼好結果。”秦莉遺憾道。
聞言,我多少帶着點冷嘲熱諷地說道:“呵呵,引用剛剛陶同學的話,有些遺憾,可能會讓人痛苦一輩子。”
“哈!那我覺得餘姚也不至於會讓小白到這種程度。”秦莉失笑道。
聳了聳肩,我撇嘴道:“人陶同學擺明了就是家庭條件讓人家姑娘看不上,但餘姚又沒這方面問題。所以既然有感情,爲什麼不試試呢?”
“話也不要說的這麼絕對,小白的顧慮也不是沒道理的,畢竟萬一試不好,這十幾年同學感情,就都付諸東流了。多可惜?”
聞言,我不同意道:“但現實是,不管餘姚是不是真斷片,現在倆人之間的窗戶紙已經捅破了,如果之後白醫生跟他說清楚了,但凡餘姚還要點臉,你覺得他能繼續跟白醫生保持所謂的朋友關係嗎?時間一長,大家也就是個網友了。所以按照這個邏輯,其實從餘姚半夜找白醫生酒後吐真言開始,他倆的同學情,就已經名存實亡了。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可惜不可惜的?”
沉默了好一會兒,秦莉點頭道:“嗯……你對!我這就給小白打電話!”
“你等一會兒!”攔住了正準備掏手機的秦莉,我接着說道:“你希望他倆在一起嗎?”
“希望啊!這麼多年的同學,大家關係都不錯,他倆要是能走到一起,多好的事情。”秦莉不假思索地答道。
“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個人認爲,你勸完白醫生,如果她態度不是明確拒絕。你就再給餘姚打個電話,告訴他一聲現在的情況,以及白醫生的想法。也算是盡完人事了。”
“這……會不會有點多事了?”秦莉猶豫道。
見狀,我好笑道:“你要是不想多事,那你連白醫生這個電話都不應該打。因爲現在的情況明擺着,是白醫生顧慮多,不敢往前跨一步,所以只能讓餘姚主動。既然如此,那總得給他點動力吧?”頓了頓,我接着說道:“還是你覺得,以你對白醫生的瞭解,她會在你勸過她之後,就能主動去跟餘姚示好?”
“那應該也不會……充其量就是餘姚再約她,她不會再推三阻四。”
“但問題是,不管餘姚那天是真斷片還是假斷片,你說短期之內,他還有臉去約白醫生嗎?”頓了頓,我補充道:“我之前也斷過一次片,雖然細節完全不記得。但某幾個關鍵節點,都是知道的。既然餘姚第二天打了電話給白醫生,問出‘如果他那天晚上說了什麼,一定要告訴他’這樣的問題,就說明他多少是記得一些的。所以如果你不給他一點動力,時間一長,他自己就放棄了。然後,倆人也就沒有然後了。”
深吸了一口氣,秦莉點頭道:“行!聽你的,我先給小白打電話,探探她的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