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給的多少有些不情不願,所以我笑着打趣道:“不是,沈叔,咱生意不成仁義在,不想給你也可以不給,至於這副表情嘛?”
“拿走拿走!”把煙往我懷裏一塞,沈毅誠不爽道:“第一觸碰到有把送上門的生意往外推的人。”
呵呵一笑,我聳肩道:“我這是替你們和你們的客戶考慮。”揚了揚手上的煙,我笑道:“再說,我也得到相應的報酬了不是嗎?”
看了我一眼,沈毅誠嘆氣道:“你這樣我回去怎麼跟秦總交差啊。”
“交差?交什麼差?”我疑惑道。
白了我一眼,沈毅誠沒好氣道:“廢話!還能交什麼差?不就是上次消防的事兒還人情嗎?”
“哦,那事兒啊!這不是有四條煙了嘛?”恍然應了一句,我嗤笑道:“再說了,跟你們打了這麼多次交道,你們的套路我也多少摸明白了。你們本來打算的就是想用刷臉加開空頭支票的辦法把這事兒給幹了,所以咱就真誠一點,別再唱什麼高調,說什麼還人情了。”
“哈!行!你小子現在翅膀硬了!”沈毅誠被我氣笑道。
“沈叔謬讚了,主要還是您教得好。”我謙虛道。
“滾吧滾吧。”
送走了沈毅誠,下午去遊戲公司打完卡開了幾個會,臨下班的時候,我接到了丁可人的電話。
“你晚上有時間嗎?”她猶豫着問道。
“怎麼了?又出什麼事了?”聽她這口吻,我瞬間有些緊張,別又出什麼幺蛾子了。
“沒有沒有……”趕忙解釋了一句,丁可人支吾道:“就是……就是想請你喫頓飯……”
“請我喫飯?”我失笑着反問道:“大姐,你現在很閒嗎?”
“這個……其實也不是我想請你喫飯……而是……”
“不是,有什麼話咱直說行不?”我有些不耐煩地打斷她道。
“就是我爸媽來上海了……之前的事情鬧這麼大,他們不放心……所以就過來看看我。”頓了頓,丁可人繼續解釋道:“這兩天網上的輿論反轉,我也跟他們解釋了,這主要是你的功勞,所以他們就想請你來家裏喫頓飯……”
“哎……可憐天下父母心啊。”聽明白她的意思,感嘆了一句之後,我失笑道:“這也不是我的功勞,主要還是你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再說了,幫你寫稿子拍視頻想對策的,也不是我一個人。真要請的話,你應該把公司的人都請了。”
“我知道,這我過幾天會辦的。但你是老闆,主要還是得感謝你。我爸媽也不可能把公司上下幾十口人的飯都做了,所以就想先請你……”
晚上那個我也沒什麼其他事,所以人家既然已經開了這口,要是不答應未免有些不太近人情。所以我點頭道:“那行吧,晚上我過來。”
“啊!那太好了!那你大概什麼時候到,我跟他們說一下。”丁可人驚喜道。
掛斷了丁可人的電話,我一方面吩咐小悅幫我去買點禮物,另一方面,在斟酌許久後,我還是選擇跟秦莉如實彙報了一聲。
“喲,這就見家長了?”
面對秦莉酸溜溜的評價,我無奈嘆息道:“哎……你別這麼說。人家父母爲了這事兒都已經來了,我能怎麼着呢?”
“哈!跟你開個玩笑。能如實向組織彙報動向,表現還是不錯的。正好我晚上跟小白約了喫飯,你就去吧。”
“我擦嘞!敢情我不跟你說這事兒,你還不告訴我你晚上有安排?”
“嘿嘿,我正想告訴你呢,但誰知道你自己先說了這事兒呢?”秦莉賊笑道。
……
作爲一頓禮節性的晚餐,我感受到了四川人民的熱情。
菜沒少喫,酒沒少喝,四川話也沒少學。
而且晚上這頓飯,也不止我一個人,於安安和戴蕊這兩位也同樣在場。
但也就是因爲這倆人在場,我逃脫不了地被她們想出來的各種的理由勸酒。
要不是後來秦莉電話過來的及時,我十有八九得被灌趴下。
逃也似地離開了丁可人家,我心有餘悸地對送我下樓的丁可人說道:“大姐,早知道是這種局面,打死我也不會來。”
話音剛落,丁可人立刻不滿道:“切!你有沒有良心?要不是我幫你擋,你以爲現在你跑得了?”
“是是是,感謝丁女士的救命之恩。”道了聲謝,我問她道:“對了,你們仨就這麼住一起?沒考慮分開住?”
“怎麼?公司有租房補貼?”
聽她這麼說,我嗤笑道:“你都這麼有錢了還在乎這個?”
想了想,我說道:“公司附近的房子也不是特別貴,如果她倆有需求的話,也不是不能考慮每個月補貼她們一點。”頓了頓,我立刻補充道:“但就算有,也不會太多。”
“切!看把你給緊張的。”數落了我一句,丁可人擺手道:“放心吧,她們最近也賺了點錢,已經準備搬出去了。”頓了頓,她又感嘆了一句道:“住一塊兒也確實不太方便。”
“怎麼?她倆裏面,有人談戀愛了?”我好奇道。
“嘿!爲什麼就不能是我談戀愛了?”丁可人反問道。
“你這不廢話嘛!你要是談戀愛了,前幾天能大半夜開個車去太原投奔我?!”我嗤笑道。
“靠!我出了這檔子事兒,要是你當時我男朋友,你能不跟我分手?!”丁可人激動道。
攤了攤手,我耐心分析道:“事後分不分手咱先另說,但起碼出事的當下,但凡是個稍微有點擔當的男朋友,肯定得第一時間找你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兒,隨後陪在你身邊支持你,對吧?但你看看你,事發之後不出倆小時,就說跑到我家小區門口了。這怎麼看怎麼不像有男朋友的樣子啊。”
“那……那我就不能跟之前一樣,談了個渣男,關鍵時刻靠不住?直接不分青紅皁白就跟我劃清界限?!”丁可人狡辯道。
沉吟了一會兒,我點頭認同道:“嗯……你要這麼說,也沒毛病。所以你真……”
不等我說完,丁可人擡手就給了我一下道:“真你個頭!!!老孃這輩子絕對不會再談一個!”
“也不要這麼悲觀嘛,萬一……”
“沒有萬一!”
“好好好!沒有沒有!”
吵了一會兒,我倆也就來到了地庫,看到不遠處我的車,丁可人不耐煩地揮手道:“滾滾滾,趕緊滾!看到你我就來氣!”
“是是是!我滾我滾!”
正當我跟不遠處站在我車邊,看上去歲數不大的代駕對上了眼神,準備過去打招呼的時候,丁可人忽然又叫住道:“等等!”
“啊?!”
“到家幾個發條消息。”
聽到這話,我下意識地就像反駁一句:我又不是小姑娘,搞這些做什麼。但看着丁可人真摯且認真的眼神,話到嘴邊我又改口道:“行,知道了。”
上車之後,跟代駕確認了目的地,當啓動車子開出一段距離之後,代駕師傅突然毫無徵兆地開口問了一句道:“您朋友好像還在那兒站着沒動呢。”
“啊?”我一下沒反應過來。
代駕師傅明顯踩了剎車,同時指了指後視鏡問我道:“需要我倒回去嗎?”
對於這個問題,我並沒有回答。可能是見我沒什麼反應,以爲我有些不高興了,他立刻道歉道:“不好意思,我多事了。”
搖了搖頭,我不答反問道:“師傅,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最難消受美人恩?”
沉默片刻,這位年輕的代駕師傅答道:“當然!但我還聽過一句話,叫活在當下。”
“哪怕我有女朋友?”我嗤笑着反問道。
聳了聳肩,他忽然感慨道:“有些遺憾,可能會讓人痛苦一輩子。”
聽他這麼說,我瞬間來了興致道:“嗯?這話說出來,你應該很有故事的樣子啊。”
“就是些無病呻吟,不是什麼故事不故事的。可能過個幾年回頭再看的時候,就會覺得,之前那些,其實都不是事兒。”
“你看上去年紀也不大的樣子,怎麼能說出什麼老成的話?”我好奇道。
輕笑一聲,代駕用道:“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想了想,我問道:“所以你是在念書,還是已經工作了,出來兼職?”
“大三。”
“勤工儉學?”
“嗯,賺點生活費。”
點了點頭,我感嘆道:“哎……都不容易啊……”
隨後,見他沒接話,我也就沒再問什麼,倆人很默契地沉默着抵達了目的地。
付了錢,告辭的時候,我取出一張名片遞給他道:“如果你想找一份實習工作,或者等畢業了想找正式工作,可以給我打電話。”
看了眼名片,代駕點頭道:“謝謝!我會考慮的。”
點了點頭,正當我要離開的時候,他忽然叫住我道:“劉……總!”
“怎麼?”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你問唄。”
“所以……剛纔在地庫等你的……是丁……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