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了一陣，稍微解了一點氣的秦莉接着說道：“這次去國外，我認識了個人……”
“嗯？”
剛揚起聲調發了一個音，還沒等我繼續說下去，秦莉立刻就喊道：“女人！！！”
“咳咳……”清了清嗓子緩解了一下尷尬，我忽然想起來道：“不是……那白醫生怎麼辦？她對你可上心了，前天下班還過來教育我一頓呢！”
“劉暢！能不能好好聊了！？”
雖然被她指着臉威脅，但我卻並沒有跟以往一樣立刻老實認慫，反而嬉皮笑臉地說道：“能啊，我不是在好好聊嗎？你說你認識了個人，我立刻就緊張，但你說是個女人，我就無所謂，還設身處地爲你的好基……不，好閨蜜着想。這要還不算好好聊，怎麼纔算？”
深吸了一口氣，秦莉擺出一副不想跟我一般見識的狀態繼續說道：“她叫姚蕾，35歲左右吧，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但這人非常……會鑽營。”
我還是第一次從秦莉嘴裏聽到“鑽營”這個詞。
於是我來了興趣道：“怎麼叫會鑽營？”
一般來說，“鑽營”這個詞普遍用於形容體制內，或者大企業裏特別會混，會溜鬚拍馬的那一類人。
但根據秦莉的介紹，這個姚蕾的所謂“鑽營”指的是男人。
“差不多10年前吧，姚蕾結過一次婚，當時她的第一任丈夫是個40多歲的美國人。這人是一家在硅谷做半導體材料研究的公司的老闆，而姚蕾在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畢業之後，就在他的公司裏工作。”
“喲，名校學霸啊？那鑽營不鑽營的先不說，起碼說明這姚蕾的智商，絕對屬於拔尖的那類。”
“嗯”了一聲，秦莉接着說道：“婚後大概兩三年的時間，她漸漸從事務性的工作崗位上，轉到了管理崗位。也就在那段時間，她認識了她的現任丈夫。”
頓了頓，秦莉強調了一句道：“這個人就有點厲害了。”
“別賣關子，說吧，誰？”
“辛國華。”
“呃……這誰啊？”
笑了笑，秦莉很體貼地幫我把放在一邊的手機遞給我道：“自己查一查吧。”
不查不知道，一查真的嚇一跳。
這個辛國華現年69歲，80年代的時候就去美國留學，並且拿下了麻省理工的物理學博士學位，後來加入了美國著名的半導體設備製造商應用材料公司（AppliedMaterials,Inc.），從研發部經理一路坐到刻蝕設備首席技術官、公司副總裁、事業羣總經理，亞洲區首席技術官等等職位。
直到差不多20年前，他49歲的時候，帶領着自己的團隊回國創業，在上海創立了中蝕電子設備（半導體）有限公司。
通過自己和團隊的努力，成功研製出了國產刻蝕機，衝破這個領域美國的技術壟斷，逐漸成長爲世界刻蝕巨頭。
如今，中蝕電子的市值已經超過了200億人民幣……
抽搐着嘴角，我指着手機上的百度百科問秦莉道：“你管這叫有點厲害？”
這哪裏是有點厲害？這分明就是……傳奇好不好！
撇了撇嘴，秦莉不屑道：“第一，我沒見過他，不知道他本人什麼樣；第二，就算他再怎麼厲害，也掩蓋不了她是個吃了比自己小30多歲嫩草的老牛。”
頓了頓，她又補充了一句，“而且姚蕾是他的第三任老婆。”
見秦莉有些義憤填膺，我歪頭問道：“所以我們現在是在唾棄這個老牛嗎？”
“咳咳……”尷尬地清了清嗓子，秦莉言歸正傳道：“反正這倆人幾年前因爲工作關係對上了眼，然後姚蕾就毅然決然地跟美國佬離了婚，然後嫁給了當時已經60多的辛國華。”
想了想，我總結道：“所以你是想說，她是另一個鄧文迪唄？”
“嗯，一定程度上差不多，不過辛國華和默多克比起來可差遠了。”應了一句，秦莉擺手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跟鄧文迪一樣，在跟辛國華結婚之後，姚蕾便搖身一變成了投資人、社交名人。而且現如今辛國華的很多投資也都是由她來負責。”
“所以她知道我手上有你短視頻公司的股份，恰巧你公司也在上海，而且又拿到了短視頻平臺行業頻道的代理權，她就有打算注資你的公司。”
“純現金入股？”我下意識的問道。
搖了搖頭，秦莉解釋道：“不，不會單純以現金方式入股，先期她會帶着大量的業務外加少量現金注資你的公司。之後如果這些業務消化的好，那她會再增資。”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如果這件事能談成，不論是你還是你的‘暢所欲言’，都會在行業裏上升不止一個檔次，尤其是在短視頻平臺的行業頻道這件事情上，分量和話語權將會變得舉足輕重。”
“不是不是，你等一下。你這話信息量有點大。”
她剛剛這番話裏有好幾個點都沒有說清楚。
以業務外加現金的方式入股，這我能理解，但怎麼定義“先期”和“增資”這兩個詞？難道說，姚蕾最終的目的是完全控制我的公司？
另外，“大量的業務”具體是怎麼個大量法？
對於我的上述疑問，秦莉說道：“我現在只知道第一年應該不會超過一千萬，後面兩年會逐年遞增。而這些業務的來源，是來自中蝕電子的上下游產業鏈公司。這些公司中的絕大部分，姚蕾或者辛國華這邊，都是直接或間接有股份的，大概十幾家吧。”
所以其實按照這個說法，一千萬分配到每個公司頭上，也沒多少錢。因此，未來這個預算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
沉吟片刻，我點頭道：“那就是……左手倒右手唄？”
“嗯，你差不多可以這麼理解。”秦莉說道，“主要是因爲今年芯片封鎖的事情，所以中蝕電子這邊準備加大市場投入，這錢橫豎是要花，那爲什麼不花到自己身上呢？”
“那她爲什麼不自己成立一家公司？”我下意識地問道。
“原先她也是這麼想的，”應了一句，秦莉解釋道：“之所以沒這麼做，有兩方面的原因，一方面她沒有信得過的人幫她去組團隊，另一方面，她這裏第一年全產業鏈在推廣方面的投入我猜撐死也就大幾百萬。這點體量自己專門弄個公司，還要花精力去管理，她嫌煩。”
“不是，掙錢還能嫌煩的？”我有些哭笑不得地問道。
“我當初也是這個反應。但人家說，她希望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第一年她少賺點沒所謂。反正後續她還會再投入，目標是佔到你公司股份的六到七成。到時候他們再進一步提高業務份額，配合你這裏現有的業務，這些錢，她分分鐘就賺回去了。”
雖然我總感覺哪裏不太對，但邏輯上……好像也沒什麼大毛病。
見我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秦莉笑了笑說道：“所以我之前就跟你說了，把自有內容生產的業務獨立出去。到時候姚蕾進場，就給她一個做業務的殼子，被她買過去你也不心疼。另外，如果你帶着她這邊打包的業務，再去跟平臺聊，勢必就能爭取更多的話語權。”
捏了捏我的手，她繼續說道：“之後這家公司你就交給孫杰，自有內容生產這部分交給陳依依。到時候你就可以跟林輝一樣，自己想做什麼做點什麼了。”
“哦對了！”不等我接話，她忽然想起來道：“最近我看了一下‘暢所欲言’的財務狀況，按照這麼個勢頭，明年過完年，你公司差不多就能估道五千萬左右。到時候姚蕾進場，雖說你可能套不了多少現，但一旦她進了場，再這麼發展一年，公司估值大概率就能上億。那個時候等她再增資，你少說能套現個一千萬。”
捧着我的臉，秦莉不無自豪地說道：“不出兩年，你就是一個坐擁上億估值公司。名下還有兩三家掙錢企業股份的大老闆！手上還有幾千萬現金！”
直視着我的眼睛，秦莉動情道：“所以你昨天早上問我，我是在堅持什麼，我現在就能很明確的告訴你，我堅持的是幫你取得你想要的成功。然後我風風光光的嫁給你，讓全世界都知道，我秦莉看上的男人，是多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