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理所當然地應了一句，秦莉捏了捏我的臉道：“就是現在發現，好像有些養歪了。所以我現在想着，怎麼撥亂反正。”
“且不論你想怎麼撥亂反正。”躲開她的手，我嗤笑着反問道，“我就想問一下你，請問你有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被你用這種拔苗助長的方式養成？”
誠然，剛剛秦莉給我畫的那張餅聽上去確實挺誘人。
30歲，身家過億，手上還有幾家公司。甚至還可以分爲我賺錢的，替我實現一些追求的。這一切，用秦莉剛剛的話說，都是拜她所賜。
嗯，在很大程度上，我非常同意她的觀點。
但是，這就是我想要的嗎？
首先，對於引入姚蕾這個資本，在很早以前，我記得應該是我拒絕了谷韻芝的邀請，推薦秦莉去幫她的時候，就已經跟她談過。
當時我們就計劃，以後我這家公司，確實是要走資本路線的。
不說什麼上不上市，起碼先把體量做起來，套個幾輪現，降低風險的同時，再謀求一些其他的發展。
而且當時我跟她的分工就已經很明確，我負責具體事務，她負責資本運作。
所以現如今，不論她告訴我想要注資“暢所欲言”的，是姚蕾還是張蕾、王蕾這都不重要，因爲我在原則上都是同意這麼做的。
只是對於引入資本的這個過程，打死我也想不到會這麼跌宕起伏，甚至還需要我玩上命。
按部就班，一步一個腳印的把事情做好，難道不行嗎？
非要玩心跳，玩刺激，最後來個速成？
我就這麼一步一步地被推着來到了現在這個位置，跟個貪官污吏似的，稍有差池，可能都會迎來殺身之禍。
呼出一口氣，我看着表情掙扎的秦莉嘆息道：“這麼一折騰，我也算走了狗屎運，甚至可以說，一人得道雞犬飛昇了。但我還是那句，我不想騙你，我現在內心真實的想法是，對於你的堅持，我很感激，但此時此刻，你也許還能堅持着你的堅持，但我……已經沒法堅持我原來的那些堅持了。”
幽幽地看了我一眼，秦莉輕聲問道：“那你能告訴我，你原來的那些堅持是什麼嗎？”
“安穩地工作，平和的生活，沒有太多的坎坷；不到可以肆意揮霍的程度，但也絕對不愁喫喝，不會爲生計發愁。”
忍不住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我帶着些許憧憬說道：“原本我是想，最遲到明年年底，就向你求婚。如果那個時候你不嫌棄我只是個私營公司的小老闆，那我們就結婚。花個三年時間，生兩個孩子。到時候相必家裏一定會雞飛狗跳，吵吵鬧鬧。但……也一定會充實快樂。嗯，最簡單的那種快樂。”
“現在也可以啊！爲什麼……”
“現在我已經不是一個私營公司的小老闆了呀。”不等秦莉說下去，我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笑着說道：“你剛剛自己說的，要不了兩年，我就是個身價過億，手上還有幾千萬現金的企業家了。”
沉吟片刻，我換了個角度說道：“我是個思想比較傳統的人，古話說，成家立業。先成家，後立業。所以原本我以爲，即便我能到達你剛剛說的那個高度，起碼也是十年之後的事情了。到時候咱們的孩子應該都快上小學了，而在養育孩子的過程中，我們倆事業上的每一次進步，都是共同努力的成果。而這種成果，終將轉化成我們和孩子更好的生活，更好的未來。這，是我想要跟你組建家庭，並願意爲之努力奮鬥的原動力。”
聳了聳肩，我輕笑道：“可能這些在你眼裏根本不是什麼值得說出來的大事，因爲你的生活已經足夠富足。再努力不過是錦上添花，或者說是某種精神上的追求。但我不一樣，我不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所以我很享受和自己愛的人一起組建家庭，並共同奮鬥的過程。哪怕這種過程可能對你沒有那麼觸動，但對我來說卻很重要。”
擡手阻止了想要說話的秦莉，我最後總結道：“但這段時間的經歷告訴我，原本我想象中的共同努力，變成了單打獨鬥，原本認爲十年都無法企及的高度，現在只需要一兩年，就能達到。那……請問我爲什麼要結婚？爲什麼要組建家庭？”
其實說到底，我想表達的是：身家過億也好，幾千萬現金也罷。這些身外之物我原本以爲都應該是婚後共同財產，以後都要留給孩子的。
但現在，秦莉突然告訴我，這些東西是我的婚前財產了。
那……你告訴我，我爲什麼要結婚？
什麼？這些都是秦莉直接或間接帶給我的？
嗯，對，沒毛病。
那撇開感情因素不談，她幫了我這麼多，我公司裏有沒有她的股份？
如果考慮感情，那我甚至可以多給她分一些。
這樣算不算知恩圖報了？就事論事的話，我這麼說、這麼做是不是沒毛病？
而且不要忘了，當初谷韻芝答應要給我的樂果股份，我！沒！拿！
如果未來樂果成功上市，這些股份值多少錢？小几千萬總有吧？
這點錢夠還人情了嗎？
另外，她給我帶了資源，幫我公司找到了資本入駐是沒錯，那不代表我因此就要娶她吧？
生意是生意，感情是感情，這是她用實際行動教會我的東西。
綜上所述，要不了一兩年，我就是個年少多金的鑽石王老五，結婚？腦子被槍打了吧！
你看人思聰會考慮結婚嗎？
強東雖然結了，但人家該拿的分紅在婚前就已經全拿好了，婚後立馬把年薪調整爲1塊錢。我就問你這操作騷不騷？
而且婚後他也沒管住自己褲腰帶，被個女人搞得滿城風雨，多難看你說。
扯遠了。
反正我相信即便我已經表明了不結婚的態度，秦莉也不會毅然決然地跟我把所有合作做一個切割。
因爲這明顯不符合她的利益。
就算她真的下決心如此，那最壞的情況公司無非就是我把她的股份買下來，而後公司的發展進入停滯。
如果那樣的話，我會選擇第一時間把非核心人員在內的所有員工全部裁掉，而後輕裝上陣。
而且我甚至認爲，這麼做反而能讓公司置之死地而後生，對之後的發展也更加有利。
呃……好像又有點扯遠了。
反正秦莉肯定聽明白了我的這些潛臺詞，因爲她沉默了沒多久之後就說道：“你自己都說了，我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那你覺得即便我會在乎你那些股份和現金嗎？”
“你當然不會在乎。”應了一句，我說道：“但我作爲一個準鑽石王老五，爲啥要在這個時候結婚呢？跟你保持着實質性的戀愛關係，跟楚佳贇……就當是跟她參加了一個戀綜。這狀態不好嗎？”
沒事逗逗甘靜，心裏煩的時候讓陳依依陪一陪，週末跟丁可人一起上個課。
這日子要多瀟灑，就有多快樂。
結什麼婚？
“所以……你繞了這麼大個圈，就是想告訴我，你不想跟我領證了？”
這話突然被秦莉這麼直白地說出來，讓我一時有些無言以對。
見狀，秦莉嗤笑道：“那你完全可以直說。”
“這個……這是在你的主場，我脖子還沒完全好，直說的話，怕被你打成高位截癱……”
“哈！”的冷笑一聲，秦莉坐直身體冷聲道：“繞個圈子說就不怕我把你弄殘廢了？！”
見她此時已經開始活動筋骨，我立刻認慫道：“你……我……這……充其量只是暫時不想結婚，沒說一輩子不想結……”
停下自己的熱身動作，秦莉眯眼問道：“那你倒是說個時間啊？難不成你三年不想結，我就等你三年，五年不想結，我就要等你五年？！”
“那這哪裏說得準……”話音剛落，見她又開始活動手腕，我立刻改口道：“上市！！！樂果上市之後！”
見她再一次停下動作，我立刻加了把勁道：“到時候我肯定給你個答案！好不好？”
聽我這麼說，秦莉眯着眼睛問道：“什麼樣的答案？”
面對這種送分題，但凡猶豫一秒，都是對我現在渣男人設的侮辱：“當然是什麼時候結婚，跟你結婚！”
其實從某種角度來說，我覺得我說的所謂渣男，和普世意義上的渣男，還是有一些區別的。
我比較在意的是精神上的交流和共鳴。
尤其是在這次車禍之後，我對這方面的認知變得更加明確。
就好像我剛剛說的，要說口花花，首選甘靜；談戀愛一般正常的陪伴或是閒談，只能是楚佳贇；如果想要心靈層面的陪伴，陳依依當之無愧；而如果要談事業規劃，未來方向，那秦莉是唯一的選擇。
至於平時一提到渣男，就要帶上的生理方面的訴求，長久以來，我始終秉承的，都是寧缺毋濫的原則。
之前去巴厘島的時候，其實不論是我、楚佳贇還是秦莉，大家心裏都心照不宣的認爲，我會在那裏跟楚佳贇發生點什麼。
但結果非但沒有，甚至還特別不堪回首。
既然如此，那這方面，我有且只有秦莉。
所以當一切基本都已經聊開，我很自然地摟過秦莉，準備讓她兌現之前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