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昊焱稱呼再變,看向詹鵬宇的目光也都帶着幾分冷意。
“你難道還看不明白嗎?”
“即便是和我們一道的主戰派,也都各懷心思。”
“哪怕那些人無比清楚的知道曹家這次所圖會導致二十年前那場被無數武者用生命阻攔在城外的獸潮再次來臨,可他們依舊選擇了推波助瀾!”
“青石城三百多萬人口在這些人的心中不過也只是枚可以犧牲的棋子!”
“爲了所謂的喚醒天下人,便可拿我青石城屍骨遍野來換!”
“真要那麼大仁大義,不如先把那些只會鑽營的政客們從頭到尾的殺上一遍。”
“類似於曹安軍之流,尚可成爲一省之地的教育局局長,這些人憑什麼認爲如今的局面是靠犧牲一兩座城就能改變,不過是欺軟怕硬,只會對那些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民衆出手罷了!”
鄭昊焱說到最後更是啐了一口:“假仁假義,何其可恥!”
“鄭校長你。”
霍正德臉上的表情變了變了,最終化作一聲長嘆。
“世道如此,你我又能如何?”
“霍老,看來您是真的老了。”
這下,詹鵬宇也有不滿了。
“世道不公,那便去爭個公平,人類一步退,步步退,再過百年,咱們這些人又能退到哪裏去?若是現在不爭,等到大戰真的來臨的那一天,難道我們就只有等死的份嗎?”
霍正德被質問的說不出話來,他明白詹鵬宇和鄭昊焱的意思,這兩人是想讓自己表個態。
準確來說,是當着鄭昊焱背後那小院內的嚴坤的面表個態。
這樣,整個青石城除了星靈調查局以外,將會是鐵桶一塊。
日後也必將一致對外。
想到這裏後,霍正德再度嘆了口氣:“二位不必拿話激我,即便今日二位什麼都不說,我也會去找武會長要個公道。”
鄭昊焱和詹鵬宇在聽到霍正德後這話後也是互相看了一眼,皆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失望。
顯然霍正德的保證對他們而言,還遠遠不夠。
而就在詹鵬宇有些準備打個圓場的時候,霍正德又繼續說道。
“年輕人想去做什麼就去做,我是青石城人,雖然永遠都會站在青石城這邊。”
多餘的話,霍正德沒再多說。
只是心中有些唏噓,他明哲保身了一輩子,不肯涉足政壇,可如今最終還是被綁上了賊船。
就是不知道,他的選擇究竟是對還是錯。
“多謝霍老了!”
詹鵬宇喜形於色。
一旁的鄭昊焱同樣也是鬆了口氣。
看來以後和他一起背鍋的人又多了一個。
就在幾人說定後,原本緊閉着的小院終於傳來了一絲動靜。
院門被人從裏面打開,露出了嚴坤那張佈滿皺紋的面容。
對方雖然看上去有些疲倦,但那雙渾濁的雙眸卻依舊如炬。
他先是看了霍正德一眼,眼神頗爲古怪。
都七老八十的人了,居然還這麼容易被人忽悠到熱血上頭。
緊接着,他又看向了詹鵬宇。
一個不錯的小夥子,有勇有謀,又善交際,多年來,在多方勢力中周旋,從未被人詬病。
嚴坤目光落在了鄭昊焱的身上。
這小子嘴倒是挺會說的。
前幾次居然沒看出來。
對方剛剛那番話,看似是說給霍正德聽,但其實每一句都是在說給自己聽。
他作爲南部鎮守使,要是在得知曹家的事後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話。
等到此事傳出去後,那他這張老臉還要不要?
這小子看上去不錯,內裏焉壞,連他都想算計。
他南部這些年怎麼老是出這麼些人物?
難道是風水出了問題?
“嚴部長!”
鄭昊焱雖然被看得有些發毛,但還是雙手環抱,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嚴部長。
“嗯。”
嚴坤應了一聲,絕口不提剛剛發生的事情,而是將話題轉移到歸元龍鱗蛟的身上。
“它醒了。”
“啊?”
幾人皆是一愣。
顯然一時之間都沒有反應過來嚴坤口中的它是誰。
“那頭畜生。”
嚴坤提醒。
“蛟?”鄭昊焱滿臉愕然,“它不是死了嗎?”
昨半夜,對方的血肉炸了一地,等到今天早上,鄭昊焱便找人全部拖回了學校。
“是死了,但是它的靈體還有一線生機,老夫便順手將它給救活了。”
說到這的時候,嚴坤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鄭昊焱。
突然就有些後悔了。
“救活了是什麼意思?那...那頭蛟又活過來了?”
鄭昊焱始終沒明白嚴坤的意思。
倒是霍正德反應了過來。
“原來傳聞是真的!”
“什麼傳聞?”
這下就連詹鵬宇也是一臉好奇地看向了霍正德。
連靈核都被人給拿走,那頭蛟怎麼可能還能活過來。
“衆所周知,墮獸突破到靈獸有兩條路可走,但若是它將兩條路都走了,就會孕育出靈核和靈體,靈核存在於肉身內,這樣它便能繼續擁有強大的肉身,而靈體既能與肉身融合,又能從肉身中脫離...”
“霍老。”詹鵬宇忍不住打斷道,“你說的這些我們都知道。”
“咳咳,我的意思是,傳聞中,有些強大的靈獸,靈核和靈體是分開的,靈核繼續強化肉身,而靈體則是會遠離肉身,獨自修行,據說是去接着領悟人道,開闢類似於人類尊者境的道路。”
“在這樣的情況下,兩者雖然依舊能夠合爲一體,但若是分開久了,便會產生不同的意識,可能會造成某種程度上的失控,變成獨立的兩個個體。”
“當然這些都是傳聞,畢竟這些年來,靈獸的數量屈指可數,可供研究的樣本一個都沒。”
霍正德說的很詳細,所以就在他說完後,衆人皆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唯有嚴坤,一臉正色。
“墮獸也好,靈獸也好,這些都是侵佔我們國土的畜牲,終有一天,還是要將它們全部送回沙域。”
“嚴部長說的對。”鄭昊焱率先附和,然後又迅速說道:“那我們現在能進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