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沉默了，將趙茜他們帶回辦公室。
“小姑娘，剛剛在外頭人多，我不敢太詳細地詢問，但是你坦白一點和我說，你們在上頭有人嗎？我好怕你們好心想要幫我們，結果招惹殺身之禍！你別急着反駁，這個年代沒有那麼安全。”
村長一口濃濃的土音帶着深沉的無力感，嘴脣顫抖地說：“到了這個時候，我也不瞞着你們，其實他們早就放話了想要以一畝地一塊錢的價格收購果子，如果真的是以這個價格，然後還想要讓我們把這些果林以一塊錢一顆的價格賣給他們。可是我不能做這種喪良心的事情，讓我兒子悄悄去找人，結果被人打折腿丟了回來，嗚嗚嗚……”
趙茜心中一沉，怪不得他們到來的時候，村裏人看他們的眼神全是仇恨警惕。
林裕華上前扶住村長，說：“叔兒，我們都是農村人，更應該互相幫助，叔兒，你這一次屈服了，都不需要等下去了，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都不一定！你還有那麼多的稅要交，就一畝地一塊錢，您琢磨你整片山林的收益能交完稅之後扛得過冬天的糧食嗎？今年可是比平時還要冷的。”
村長垂淚了，“農民真的苦呀。是我這個當村長的沒文化，也不認識什麼厲害的人。”
林裕華說：“您不是認識我們了嗎？我們承諾幫你們傾銷掉這些果子。”
趙茜也點頭笑道：“是呀，不過，叔兒，你們想要這樣被他們這樣祖祖輩輩的欺負。”
“怎麼可能想呀！小妹呀，你是有啥子好建議嗎？”
“是的，你們這裏的果子品質特別高，你們可以包裝好高端的產品，弄一點好看的籃子之類的，我知道你們現在沒錢，但是，你們可以往市領導的辦公室一放，自然就會有人跟風。還有威脅你們的人根本就不像是上頭有人，你們市裏的領導就是從底層爬上來的，特別關心農民的生活和羣衆的意見反饋。”
“真的嗎？”村長淚停止了，裏頭都佈滿了紅血絲，混濁的眼珠子閃過一絲亮光。
“是的！”趙茜沒有信口開河，這個年代很多公職人員他們都是勞心費力爲人民服務，沒有多少私心。
起碼在他們這個城裏的領導，不是那種人。
所以挺多商人希望來這裏從商的。
趙茜決定做這一條路上也是做好了功夫。
想要做生意，就要規避各種風險，其中人險，是她一開始出門就最爲擔憂的事情。
“您只要把自己的品牌包裝好，推廣出去，你們的日子永遠都不會和之前一樣苦，家家戶戶頓頓喫上豬肉，都不怕。”
村長吸溜了一下口水，是的，他被頓頓喫上豬肉的話打滿了雞血。
“小妹，你說讓我們怎麼做？”
“等等，爲了避免你們拆河過橋，我需要和您們簽訂一份協議，你們可以有兩個選擇，第一個我幫你們把你們橙子的名聲打起來，你們每一年根據橙子的毛收益給我百分之十，另一個是你們給我一筆好處費，我將方法告訴你們，我知道你們現在沒有錢，你們可以打欠條的。”
村長臉上出現了幾分猶豫了，“這個事情我需要和其他人開會。小妹，小哥，不是我不相信你，主要是這個事情事關重大。”
“行呀，我們村裏有一個老獵戶，他的房子就一直是空着，我讓我家老婆子幫你收拾。”
“不用了，我們可以自己動手的。”
“行。我帶你們過去吧。”
“好。”
老獵戶的家中打開門，裏頭空蕩蕩的，牆壁上已經掛上蛛絲了。
村長掃了一眼，一下子就不好意思了，因爲屋子裏的東西一看就是被村裏人拿走了，唯一有鑰匙的人就是他，肯定是他家婆娘貪便宜，將東西偷偷拿走。
“不好意思，這屋子裏頭是空蕩蕩的，我一會兒就讓我家婆娘送東西過去。”
“您千萬不要那麼客氣，我們自己收拾就行，我們就是過來住幾天的，很快就走的，叔兒你準備太多東西，反而是浪費，這個屋子我們簡單收拾，能住人就行。”
“好吧。小妹呀，你們不介意就行！我現在急着和村裏人開會，就不招待你了。”
“行。”
趙茜目送他離開，就先去看了一眼水井，裏頭的水還是十分清澈乾淨，沒有雜質。
她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林裕華，任飛，我們一起擦洗一下，你們先將車子開到門前吧。”
“好。”任飛去開車。
趙茜在廚房裏發現了一塊抹布，不過看上去有點太髒了，她乾脆就用棍子挑進水裏。
林裕華走過去，握住她的手，“茜茜，你這手不是幹這活的，再說了，這灰塵那麼大，很傷孩子的。”
“我沒有那麼脆弱的。我一會兒戴一個口罩就行，這個屋子沒有雜草橫生，簡單收拾一下就行，現在先把廚房收拾出來，一會兒煮熱水。我去撿一點木頭。”
“茜茜，我看了，地窖裏還有一些大米和土豆，估計是獵戶留給自己喫的。”
“行呀，一會兒再從村民手上買一隻雞，咱們燉個湯，你們這一段時間經常出去打架辛苦了。”
“啊。茜茜，你都知道了？”
“拜託，我又不是笨蛋，你們偶爾身上帶一點血腥味道，我就當是意外，可是你們身上偶爾帶着傷，我不是瞎了，我知道自己沒有多大的力氣，是你們的弱點，跟着你們一起去打架，反而是你們的拖累。所以我不會跟上去，反而是你們不希望我出頭，我就不出回頭。”
林裕華想要抱住趙茜，被趙茜拒絕。
“別親親抱抱，萬一村裏人過來，就多尷尬呀。”
“好吧。茜茜，這個先記下來，我晚一點一起把賬收回來。”
“正經一點幹活，我先去弄木頭了。”
“行。”
因爲是在村裏，林裕華也不害怕這裏有人敢對她做什麼。
趙茜走出去，有小孩子湊過來。
“村裏人說你們能將果子採購下來，是嘛？”小女孩不怎麼流利的使用普通話和趙茜溝通，她十分黑瘦，衣服已經是縫縫補補到面料已經輕輕一摸可能就會壞掉。
“我們只能喫下一小部分的果子，小妹妹，你今天怎麼沒有去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