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佑低頭，不語。
“你這是怎麼了？”
“他們覺得他們和我不是一路人，就和我斷絕往來了。”
“什麼？”趙茜愣住，擰眉：“爲啥那麼對你？”
“他們在傳謠言了，說我們家在做個體戶，覺得個體戶太丟人現眼，唯恐以後會被人批鬥了，就早一點和我脫離關係，加上那些傢伙……也不是真心想要和我做兄弟的。”
趙茜一瞬間很心疼自家這個有點憨憨的親哥哥，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哥，他們不想要和你玩，你別管他們，你還有我陪在你的身邊呢！”
趙佑委屈地點點頭，給了趙茜一個擁抱。
花花坐在旁邊喝水。
一個小時之後
趙茜和趙佑一起出門。
出門之前趙茜還在叮囑花花：“你在家裏乖乖的，知道嗎？”
花花點點頭。
結果他們一出門，就能聽到狗一直在瘋狂大叫，聲音越發兇狠。
趙佑一米八的大高個這會兒慫得扒拉住趙茜的手：“妹，我害怕。”
“哥哥你深呼吸保持冷靜，有危險我們就跑，行不行？”
“嗯！不對，我還要保護好你和我的侄子們。”
趙茜捏了一把趙佑臉上的嬰兒肥，“哥，走吧。”
“好。”
趙佑的聲音還在顫抖。
地上越發地亮堂。
寒風撲面，搞不清楚是不是因爲天氣的原因。
趙茜心中一點恐懼的感覺都沒有，她又不是沒有當過那玩意。
再說了每一個別人畏懼的鬼都是別人心心念念午夜夢迴的親人。
等他們走過這一片，前邊有一個老太太坐在路邊。
趙茜兩兄妹一起走過去。
“奶奶，你沒事吧！咿呀，你不是我們村裏人呀！”
老太太原本有點呆滯的目光一下子就變得靈動了，落在他們兩個人身上。
“你們是茜茜和阿佑呀。好多年不見了，你們都已經長大了。”老太太笑得格外開心。
兩兄妹對視一眼，眼神之中很迷茫。
“啊？對不起，我們不認識你，請問你是？”趙佑開口詢問。
趙茜還在觀察。
“我呀，我是劉桂芳，早年和家裏人一起去了城裏！我離開的時你們剛剛出生沒有多久，不認識我很正常。”
趙佑撓撓頭：“呀，奶奶，怪不得我覺得你那麼熟悉親切呀，但就是記不起！”
趙茜拍了一下趙佑得腦袋：“這是祖奶奶，您怎麼回來了？”
老太太像是知道她認出自己了，嘴角的笑容更加溫柔了，“我呀，就是來看看，我的時間不多了，馬上又要開始新生活了，我總惦記着家裏的情況，可是我走到這裏就不認識路了，幸好我遇到你們。”
“那我們送你回去！”趙佑立刻很熱情地開口。
“不用了，我找到了，咱們的村裏可真的是熱鬧呀，我看到好多好多人在認真學習呀，在新社會真的好幸福！希望你們永遠都不用再餓肚子了。”
趙茜的鼻子一酸，“哎呀，祖奶奶，你放心吧，咱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祖國越來越強大，再也不會有人能欺負得了我們。”
老太太的鼻尖突然一皺，“哼，誰敢欺負你，告訴祖奶奶，我去教訓他們的祖宗。”
“哈哈哈，好，祖奶奶！”趙茜一口答應下來。
老太太又開口：“你肚子裏的寶寶很健康，是有大福氣的人，你可千萬不要寵壞他們了！”
“好。”
“你爹孃他們還好嗎？”
“好。”趙茜將他們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老太太很高興，整張臉都舒展開來。
“等過一段時間，我們村裏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蔘與學習，脫盲，我們的孩子一定會成爲大學生，我和哥哥也會努力讀書的。”
“哎呀，我的心肝喲，真的太乖了，祖奶奶呀，心就放下了，哈哈哈！”
“你們快回去吧，時間不早，不能一直在外頭，多危險呀。”
“好。”趙茜拉着趙佑就要走。
“等等，茜茜，你怎麼回事？我們應該送她回去呀。”
“她家裏人來接她了，我們也趕緊回去吧。”趙茜沒有解釋。
趙佑回頭，發現祖奶奶旁邊的確是站了一高一低的兩個人。
他放心了。
“好吧，我們快一點去接燕子。”
“好。”
他們一直往前走，手臂上冒出來一大片的雞皮疙瘩。
“茜茜，這果然是秋天天了，涼得可真的是快，等棉花收下來之後，咱們今年多打幾牀被子和衣服吧。”
“好！”趙茜眼角還是紅的，但是在昏暗的月光下還是將她的真實情感給遮掩住了。
她忍不住想着這個世界究竟有多複雜呢？
上一輩子祖奶奶看到他們家裏家破人亡的樣子，該多傷心呀。
怪不得她上輩子死了之後一直都沒有牛頭馬面來引導她投胎，她上輩子在這個世界上停留太久了。
趙茜腦袋一疼，沒有辦法繼續思考。
趙佑聽到她的吸氣聲：“妹，你咋了？是不是動了胎氣呀？我早知道就不讓你出門了。”
“不是，我就是想太多東西來，腦袋有點昏昏沉沉的。”
“真的嗎？”
“你居然還懷疑我？”
“我這不是擔心你嘛！妹妹，我可是男子漢呀。”
“哼哼！”
“呀，妹妹，狗叫聲怎麼小了那麼多呀？”
趙茜笑道：“狗也會累的，走吧，我們趕緊去接燕子。”
“好，我們耽擱那麼久，就怕他們已經下課了。”
“快走吧。”
“行。”
他們兩兄妹趕到，結果燕子還在裏頭上課。
葉晉正站在門口等着。
趙茜一瞬間拉住趙佑，說：“你一會兒過去道歉之後我們就回去呀。”
“行。”趙佑想起自己隨口一句話，被家裏人嫌棄了那麼久，他本人才意識到嚴重性。
他走過去，先鞠躬：“對不起，葉晉大哥，我就是隨口一問，根本就不清楚那個詞是什麼意思，結果就害你誤會了，我和燕子絕對只有兄弟之情。”
葉晉冷淡地說：“你擡起頭，看着我的眼睛說。”
趙佑滿臉疑惑地重複一次。
葉晉臉上的寒霜才淡去，勾起一抹笑：“既然知道是誤會，這一次就算了，但是我希望你有點分寸，你和你妹妹拉拉扯扯不會有人懷疑，但是燕子，是我的老婆，我一個人！趙茜，你也是，你平時不要整天和燕子拉拉扯扯。”
趙茜噗嗤笑出聲：“行，醋罈子，我一個女人的醋你也喫。”
葉晉扭頭，不看他們。
趙茜拉着趙佑回去了。
不過，趙茜回去洗漱之後很快就入睡了。
等第二天醒來，她靠在牀上回憶晚上的對話，就聽到自家大哥嗷嗚的慘叫聲。
她連忙起牀。
趙軍正在用掃把打趙佑：“你這個混小子，這種話你也問得出來的？”
趙佑捂住自己的屁股，哀求餘芳救自己。
但是餘芳這一次是主動幫忙遞掃把：“趙佑你這小子這一次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開這種玩笑？”
“我什麼時候開玩笑了？我就是遇到了租奶奶呀，她還說見過我們兩兄妹，但是我沒有印象呀，就琢磨今天過去探望一下她而已。”
趙軍氣炸了，又要打他。趙茜連忙說：“等等，我哥哥沒有說話。”“茜茜！什麼時候你還護住你哥，這個事情太過分了。”餘芳滿臉怒氣。
“不是我護住他，是真的，我昨天還看到她了，我們聊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