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姜姨。”
季安清拿着蠟燭轉身離去,在轉身的一瞬間他朝着女孩的位置看去,
正看到女孩在黑夜的伴隨下視若無睹的打量着自己。
“肉圓你說男主剛纔是不是發現我在看他?”
“他又不是老鼠,這麼黑,他能看清啥。”
“小說裏的男主不都有那什麼…黑夜中也能看清女主臉龐的技能?”
“對啊,可惜你不是女主,你是個小炮灰,他看不到你。”
“肉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還敢調侃我來了是嗎?”
少年音不受威脅,賤兮兮的說道。
“小梨兒要不要趁着這麼合適的氛圍,來看場恐怖片啊?”
“你那算盤打的我在外面都聽到了,不看!”
溫梨膽子小怕黑又怕鬼,
“來嘛來嘛,這電怕是一時半會來不的了,你一個人坐着多無聊啊,一起看看嘛!”
“那看看…”
溫梨就像是那打遊戲的玩家,又菜又愛玩,
心裏害怕但又想追求那抹刺激的好奇感,
不過溫梨向來不經嚇,
這不,電影的氛圍音樂剛開場,鬼才露出個頭,
就嚇得溫梨叫媽媽!
肉圓得逞的捂着嘴在地上打滾的笑。
姜覓正在廚房點蠟燭,
聽到女兒的聲音,端着蠟燭就跑出來了,
“怎麼了?梨梨,是害怕了嗎?媽媽在呢,別怕。”
溫梨難得的大嗓門,雖說跟貓叫似的,
但剛好讓門口的季安清聽個清楚,
昏黃的燭光,溫梨低着小腦袋,被兩個人圍着,
怪不好意思的,
姜覓把蠟燭固定在桌子上,
把溫梨半個身子摟在懷裏,以爲是太黑,嚇着溫梨了,
輕輕的拍打着女兒的後背,溫梨也乖巧的窩在媽媽的懷裏。
季安清的眼中露出一抹羨慕,
不是羨慕溫梨,而是羨慕抱溫梨的姜覓,
如果女孩能這般乖巧的窩在他的懷裏,不知該是作何感覺,
應該比樓下的小白摸着更舒服吧,
畢竟這般乖巧靈動的小女孩不多見。
“安清你來是?”
“姜姨,羣裏面物業發了停電消息。”
“是嗎?”
姜覓連忙打開手機,
“看來今晚是不會來電了。”
“那姜姨我先回去了。”
“嗯,你多看顧着點你媽媽,蠟燭放的時候小心點。”
“嗯”
季安清離開之後溫梨才從姜覓的懷裏探出小腦袋,
“媽媽我今晚可以和你睡嗎?”
“當然可以”
“小梨兒你也太沒出息了吧!”
肉圓捂着肚子還在笑,
溫梨趁着姜覓去了洗手間,閃身到了空間裏對着肉圓一頓揉搓。
拍了拍手,離開之後,
系統空間裏也安靜了下來,
肉圓一隻手捂着頭上的包,一隻手不知道哪裏找來的小樹枝,蹲在角落裏畫着圈圈,嘴裏還嘟嘟囔囔個不停。
溫梨並不是因爲害怕纔要和姜覓睡,
而是她的第六感又覺醒了,
今晚怪異的點太多,怕是不會輕易睡的安穩。
果然凌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姜覓和溫梨同時醒來,
牀頭的蠟燭都還沒有燃盡,
溫梨的心一個咯噔,
怕是出事了。
“梨梨你就不要起來了,媽媽去看看。”
“媽媽我和你一起。”
一打開門季安清站在門外,
他依舊是白日的那一身,
臉上無悲無喜,可吐出的字,讓姜覓顯些站不穩,
“姜姨,我媽媽要不行了…”
溫梨攙扶着姜覓,
“媽媽”
“安清叫救護車了嗎?”
“叫了馬上就來。”
姜覓強迫自己在兩個孩子面前冷靜下來,她必須穩住,她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她還有兩個孩子要照顧,
可臉上的淚水落的飛快,
“我先去看看瑤瑤。”
外面雨聲參雜着雷聲,依舊下的又大,又響,
溫梨擡頭看向季安清,
他沒有落淚,讓溫梨有些意料之外,
甚至於外表看着十分平靜,
那雙黑色的眼眸此時如同漩渦一般黑的深沉,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溫梨拽了拽少年的衣角,
“安清哥哥”
軟乎乎的小奶音似乎是想要安慰,
但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此時溫梨還穿着睡裙,
黑夜裏燭光微微閃爍,燭液滴落在少年的手指上,
他似乎感受不到灼熱的痛,
深深的看了溫梨一眼,
轉身進了客廳,
溫梨跟着他一起進去,
再見到慶瑤,此時她已經奄奄一息。
姜覓抱着她的手趴在牀前,哭成淚人,
平日裏再堅強的女人在面臨摯友離世,也無法做到平靜,
而身邊的少年做到了,面對的還是他的媽媽,
對於男主的冷血溫梨感覺自己真的要重新定義,
慶瑤看到了溫梨,
“…梨…”
她吐字都已經很艱難了,
此時更像是迴光返照,突然有了意識,
能認出每一個人,
溫梨看到牀上的女人,朝她望來,
心中可能是原主人遺留的感情作祟,
一聲梨的呼喚,她的眼淚就一滴一滴打了下來,
“慶姨”
女人瘦弱到只剩下骨頭和血管支撐的手掌,
“…乖…”
溫梨的眼淚落的更兇了了,
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安…”
慶瑤一直想要叫出最後一個字,卻極爲費力,
倒是姜覓,聽懂了,
拉着身後的季安清,把手放在了溫梨的手上,再把慶瑤的手放上去,
慶瑤滿意的笑了笑,
“……辛……苦……”
“別說了,瑤瑤別說了,我不要辛苦,
我要你好好的活着,你會沒事的,
一定會沒事的。”
姜覓大聲的哭喊着,
樓下的救護車到了,
紅光在黑夜裏閃爍,
季安清抱起母親,快速的衝下了樓,姜覓撐開雨傘,爲慶瑤抵擋住大雨的襲來,
溫梨也拿了一把雨傘緊隨其後,
衝到樓下,
她大口的喘着氣,
季安清站在雨夜裏,
雨水從上而下,
溫梨覺得季安清哭了,
看來他也不是像表面這般淡定,
眼眸微紅,是溫梨踮起腳尖爲季安清撐傘時發現的無意發現的。
慶瑤被拉上了救護車,
車裏只能陪同一人,姜覓去了。
救護車的燈光聲漸行漸遠,
季安清還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只在溫梨爲他撐傘時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