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有錢,裝什麼大尾巴狼。”
大尾巴狼是跟溫梨學的。
溫梨覺得自己以往的形象有點把白含笑帶偏了。
“所以我們此次上京的任務是…”
江蔓話說到一半看着大女與小女。
“花哥哥的錢!”
含笑和溫梨十分有默契的回道。
趕路半月有餘,三人終於在夕陽西下之前抵達京城,
白含笑掀開綢布一角,打量着馬車外繁華的街道,密密麻麻的人羣,
喧鬧的小販叫賣聲,與溫梨竊竊私語,商討着哪家攤位好喫,
江蔓重回京城,
輕描淡寫的一瞥,還是熟悉的街道,只是物是人非,當年狼狽逃離,她根本未曾想過自己有朝一日還能重返京城,
如今回來,心裏倒也沒有想象的那般難受,畢竟她現在找到了活着的希望。
“娘,你說哪個更好喫?”
溫梨察覺到江蔓的落寞,如今舊人歸,心中定然不好受,立馬拉扯着江蔓一起加入討論,
“我覺得那糯米包裹着紅豆的好喫。”
白含笑指着熱氣騰騰的點心。
“都買來嚐嚐不就知道了,可莫要忘了我們來京的本意。”
江蔓財大氣粗,有錢!
吩咐侍從一一買來,三人圍坐,談笑風生,喫着喫着就到了府邸。
江蔓看了眼大女又暗示小女,先行下了馬車。
“娘”
江蔓擡眼打量着半年未見的大兒,一身白色的錦袍,上面用素雅的銀絲線繡制着祥雲,頭戴玉冠,一把摺扇,淡雅脫俗,不清冷,透着平易近人的溫文爾雅,
江蔓知道這一切的外在形象都是假的。
不過看着原先病弱的身體好了許多,蒼白的臉色也多了絲紅潤,
果然如她猜想,好着呢,根本用不着她擔心。
“長姐”
“無事”
溫梨露出笑意,
讓白含笑先行下了馬車,而自己緊隨其後,
白卿禮見狀下意識上前兩步,想要去攙扶,被自己的親孃一把推開。
“來孃的寶貝梨梨,娘扶着。”
溫梨踩着腳蹬下了馬車放下裙襬,
聞着相近的藥香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見過大哥。”
語氣冷淡而又疏離,擡起頭那雙永遠動情閃着愛慕的眼眸已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禮貌的客氣以及下意識的閃躲。
白卿禮心中疼痛不止,抽搐着連呼吸都變得輕柔,
他本以爲半年之久足夠他放下心中貪心的萌芽,
可他錯了,外表看似平靜,實則連溫梨的名字都不能提及,一旦提及他內心的情感便像是洪水沖塌的堤壩,氾濫的一發不可收拾。
他努力的加快復仇的計劃,努力握緊手中的權力。
他曾寫信告知阿孃,和離之事上京日後在提,
可收來的回信,梨梨已同意和離,並接受了養女的身份,阿孃警告他,
莫要在招惹梨梨,
他夜夜輾轉反側,他告訴自己他與梨梨的緣分到此便斷了,
是他親手扼殺了梨梨對他的愛,
日後他便是長兄。
他抿着脣遲遲做不出迴應,袖口中的手握的吱吱作響。
黑色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那朝思暮想的身影,
他還是喜歡聽她叫相公,而並非是什麼大哥。
他的心早已做不到不招惹,他要她,只要她,非她不可。
“梨梨是越發可愛了。”
溫梨被白卿禮沒來由的一句話搞的有些懵,
突然想起現代很流行的一句話,
漂亮的人會直接誇美女,只有長相不漂亮才被稱之爲可愛。
夜晚,丫鬟掌上燈籠,四人圍坐着紅木圓桌喫着入京的第一頓團圓飯。
八個葷菜八個素菜外加兩個湯,這是在鄉下想都不敢想的豐盛,
白含笑先是見識了府中亭臺樓閣的精緻與華麗,在見這一桌子菜倒不足爲奇了,
娘說的果然都是真的,虧的她還擔心哥哥喫不到好喫的。
白卿禮一個揮手,廳中的丫鬟們全部撤出,走時還不忘關上了廳門。
溫梨暗戳戳的靠近江蔓,白卿禮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怎會坐到她的身邊,那濃郁的藥香聞得她心裏不安的很。
“梨梨,喫。”
江蔓夾的是糖醋口的魚,溫梨最喜歡的,也不在顧忌身邊的煞神,開始乾飯。
白卿禮怎會注意不到梨梨對他的閃躲之意,
手中的瓷碗險些沒落了地,
起身盛了一碗甜米湯圓,
放置到梨梨的面前。
“這個梨梨應該會喜歡的,很甜。”
溫梨內心極爲驚悚,看着甜湯,她實在不敢喝,說實話,她懷疑裏面下藥了,
不然男主不至於親自給她盛。
“謝謝大哥。”
甜米湯圓放着,溫梨並沒有去動,繼續喫着碗裏的菜。
白卿禮看在眼裏,壓抑着內心的情緒,
“怎麼?不喜歡嗎?”
溫梨沒有回話,
甚至在白卿禮的眼裏,則認爲梨梨連看他一眼都不願了。
“禮兒你喫你的,莫要去打擾梨梨。”
江蔓放下筷子,她怎可能看不出大兒的異樣,
甚至十分討厭大兒這樣的行爲,
梨梨愛他時,他連觸碰都不讓,現在好了和離了,上趕着往上面湊。
白含笑看着阿孃訓斥哥哥,心中覺得哥哥活該,長姐好不容易不喜歡他了,爲什麼還要往上湊,這不是讓長姐更難過嘛。
溫梨得益於江蔓的訓斥,默默用完了膳食,男主都沒在強迫她喝甜湯,也未在言語。
用過晚膳,江蔓叫走了白卿禮,難的嚴肅,看着是有要事相商,
溫梨也不好奇,跟着白含笑去了她的芙洛院,
因着府邸大,她們每個人都單獨分了一個院子,
溫梨住的地方就在白含笑的隔壁,叫做弄玉閣,
不僅分了院子,每人還多了兩個貼身丫鬟,
溫梨與白含笑玩鬧了一會,因趕路舟車勞頓,溫梨早早回了弄玉閣,
洗完澡,換上寢衣,還未上榻,春華便進來了,
“大小姐,主人來了。”
溫梨的心一緊,這麼晚,白卿禮來找她幹嘛。
“大哥人呢?”
“在小廳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