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那女娃不是執劍使，憑着她的天賦，也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不要癡心妄想…”
痛苦魔君的話語像是魔音，不斷在周湘煜耳邊迴盪。
痛苦魔君越說越難聽，越說越興奮。
周湘煜只覺頭昏腦脹，心中的痛楚卻是不知不覺的減少了些許。
“痛苦施主，想不到你還有這一面。”
苦心禪師的面孔微微驚訝。
痛苦魔君看似折辱卻是想保住周湘煜。
畢竟與姜家相比，周湘煜連灰塵都算不上。
“禿驢，我看你是喫多了，本座豈會有這般好心。”
“吾名痛苦，他人之痛苦，便是吾之資糧。”
“禿驢，你…”
痛苦魔君聽到苦心禪師的話語，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不再去折磨周湘煜，反而不斷的怒罵着苦心禪師。
苦心禪師哭笑不得，搖了搖頭，連帶着痛苦魔君的面孔也隨之晃了晃。
“該死，禿驢你別亂晃…”
“……”
“不！”
“沒有人想這樣生不如死的活着。”
“我要救她！”
痛苦魔君不斷怒罵之際，周湘煜睜開佈滿血絲的雙眼，突然大喝出聲。
說完。
周湘煜似乎是找回了心中的方向。
一言不發的朝着外面走去。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痛苦魔君都頓了一頓。
只是瞬息之間。
“呵哈哈哈哈哈哈…”
痛苦魔君大笑之聲響徹雲霄。
苦心禪師的臉龐抽了抽。
看着不斷越過廢墟朝外而去的周湘煜，虛幻元嬰飛速飄了過去。
原地，那兩具乾癟的屍身化作灰燼。
虛幻元嬰頃刻之間便漂浮到了周湘煜的身旁。
痛苦魔君笑的前俯後仰，毫無元嬰強者的風範。
“閉嘴！”
周湘煜只覺得這笑聲像是金針一樣，一針一針紮在他的心口。
忍無可忍之際朝着上方的痛苦魔君怒喝出聲。
四周一靜。
片刻後。
“嘿！”
“老禿驢，你看看你的好傳人，這小禿驢竟敢讓本座閉嘴…”
痛苦魔君一臉不可思議。
“嘿，本座的暴脾氣，想當年…”
“施主，你現在手無縛雞之力。”
苦心禪師幽幽開口。
他們現在這般狀態，連虛張聲勢都做不到。
那最後的力量在凝聚出佛心魔種之後也已經用盡了。
若是沒有溫養元嬰的寶材，再過些許時間，兩人便會徹底消消弭於世。
痛苦魔君沉默了。
良久之後。
痛苦魔君自嘲一笑。
“小子，不是本座打擊你，憑你自己，再修煉幾千年也達不成你心中所想。”
痛苦魔君沒有繼續嘲笑，反而一臉正經的朝着周湘煜說道。
“我不會放棄的。”
周湘煜腳步頓了頓，沉聲說了一句，底氣卻是不足。
“不過嘛，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痛苦魔君的面孔眼睛轉了一下。
“你只要修煉本座的痛苦魔典，以衆生痛苦爲源，如此纔能有一絲機會。”
腦後，苦心禪師的面孔沒有開口。
苦禪寺乃佛門正宗，苦禪寺的經典也沒有這般功效。
無法速成。
聞言，周湘煜步伐頓住，腦海之中天人交戰。
良久之後。
“呼～”
“前輩，我是不會修煉魔功的。”
周湘煜長出一口氣，沙啞着嗓音低聲回答，神色再次低落。
痛苦魔君沒有在意。
一人一嬰就這樣從廢墟而上。
來到遠古戰場遺址地面之上。
一條看不到盡頭的巨大鴻溝嵌在了大地之上，將大地分成兩半。
“嘖嘖，小子，這就是你要面對的力量。”
痛苦魔君嘖了一聲。
周湘煜握緊的拳頭青筋暴起。
……
數日後。
遠古戰場遺址外。
一座倒映着圓月的湖泊旁。
有火堆燃燒，時不時傳來火焰炸裂的聲響。
一個神色憔悴的年輕修士雙目無神的看着那燃燒的火焰。
有飛蛾自山林之中被火光吸引，飛入火焰之中。
“嘭～”
火焰爆開些許，飛蛾化入火焰之中，只剩灰燼。
“這就是飛蛾撲火。”
火堆上空。
一道越發虛幻，有着前後兩副面孔的元嬰飄來飄去。
那中年模樣的俊俏面孔看着飛蛾撲火的情景，點了點頭，自言自語。
也不知是在點誰。
“施主，你不對勁。”
苦心禪師看着這數日來痛苦魔君的行爲，有些疑惑。
昔日的痛苦魔君怎會這般關注一個小輩的死活。
又怎會明裏暗裏的想讓周湘煜修行他的傳承。
又怎會這般好說話。
“老禿驢。”
“你我到如今這個地步也算是半個知己了，告訴你也無妨。”
痛苦魔君目光放空，看向了遠方，似是想起了內心最深處的回憶。
此話苦心禪師沒有反駁。
兩人糾纏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雖然兩人乃是生死仇敵。
“當初，在本座尚未發跡之時，也有一個這般的女子…”
“那女子如白月一般，光芒閃耀，一顰一笑之間盡是柔情…”
“那時的我一文不名，天賦平平，又毫無背景。”
“她如謫仙，飄渺高雅，而我卻只是泥濘裏的塵埃。”
“可就是如此，她仍不顧家族反對，義無反顧的和我在一起…”
痛苦魔君眼中盡是回憶，一臉溫柔。
“後來呢？”
下方，火堆旁的周湘煜被痛苦魔君的話語所吸引，不由自主的開口詢問。
“後來…”
“她又遇到了一個更合她眼緣的男修，便把我拋棄了，轉而投入了那人的懷抱。”
痛苦魔君臉上溫柔之意斂去，語氣也變得平淡起來。
“再後來，我才發現，她當初看上我的不過是我這張俊朗的臉龐…”
“咳咳…”
“莫要拿老衲尋開心。”
苦心禪師麪皮抽動。
底下，周湘煜滿臉失望，心中想着，若是寧嬋定不會如此…
若是墨玄在此，聽聞此言，定會吐槽一句：這真是一個悲傷而又俗套的故事…
“哈哈哈哈…”
痛苦魔君大笑，接着得意洋洋的繼續說道。
“老禿驢，只要這小子修行本座的傳承，而不修你苦禪寺的，那便能證明本座的傳承更加精妙。”
“本座便勝你一籌，老禿驢你只能甘拜下風。”
似乎這纔是他對待周湘煜不同的真正原因。
周湘煜愕然，心中鄙夷，堂堂元嬰魔君竟然這般幼稚。
“施主這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老衲自不會與施主爭個高低…”
苦心禪師毫不動怒。
對於痛苦魔君的心境變化卻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
“哼！”
痛苦魔君冷哼一聲，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