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別墅。
陰沉怒吼的雲層之下,是暗不見光影的雲層閃電。
像是被什麼壓得喘不過氣來似的,感覺空氣都沉悶悶的,周圍都是灰濛濛的一片,似一道濃墨潑灑在天邊,不帶半點兒輔色。
“先生,人抓住了。”
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畢恭畢敬的彙報着。
而在這壓抑之下的耀眼亮堂別墅裏。
沈明灼岔開了長腿坐在沙發上,矜貴又優雅,逆着光的臉上,神情疏淡,滿臉戾氣,連眼皮都沒有撩動下。
渾身卻散發着濃濃的壓迫感。
保鏢的話音剛剛落下。
隨後狼狽得如同路邊野狗的閆少衍被兩個保鏢半拖半拉的帶了上來。
他的膝蓋甚至因爲拖拽的動作被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在潔白無瑕的地板上留出一道印記。
“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
“我什麼都不知道,別殺我。”
閆少衍瘋瘋癲癲的搖着頭,嘴裏只重複着這幾個字。
他瞪大眼睛驚恐地看了眼周圍,幾個身材高大的保鏢面無表情地站在他旁邊,一副審判的模樣。
閆少衍無聲地嚥了下口水,他顫抖着嘴脣,隨後又將目光轉向沙發上那個男人。
“求求你放過我吧。”
“別殺我,我已經很聽話了,我什麼都不知道的。”
說完後就想匍匐地爬到男人腳邊,卻被一旁的保鏢給死死按捺住。大風小說
骨瘦如柴的身軀此時被保鏢這麼一用力,感覺像是全身都要散架了一般。
閆少衍痛苦地蜷縮着身子,牙關緊咬着,從牙縫裏擠出痛苦難當的呻吟聲。
沈明灼隨意地擡了下眸,對地上人的求饒無動於衷。
菸頭猩紅,繚繞的煙雲淡薄地籠上他的面容,看上去模糊不清。
隔着嫋嫋煙霧,沈明灼淡淡出聲,“是誰教你這麼做的?”
“是閆家?還是姓謝的野種?”
那不帶任何感情的審視目光落到他身上時,閆少衍臉上已經全然是恐懼。
他全身止不住地顫抖着,在國外那段時間自己一直被追殺的畫面,像海水一般涌了過來。
閆少衍慌忙直起身子,費力的重新跪在地上,開始不停向沙發上的男人磕頭。
因爲痛苦和恐懼,他整張臉都扭曲不堪,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沒有誰,沒有誰。”
“是時卿卿自己找的我。”
閆少衍含糊地開口,想以此脫開自己的關係,“是她要找我的,怪不得我……”
沈明灼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目光冷如冰霜,他扯了扯嘴角,低低嗤笑。
“還不肯說實話?”
“沒有人幫你,你怎麼進的醫院,又怎麼隻身一人逃到的北城?”
男人的聲音很平靜,卻有種掌控着所有事物的淡然。
顯然對閆少衍的說法,他並不相信。
只是他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了。
閆少衍目光閃躲了下,還在費力狡辯,“沒……沒有誰。”
“我是偶然才……”
話還沒說完,沈明灼就猛地擡頭看向他,那目光已經變得危險十足,眼梢之下,一抹淺淺的紅,暗藏嗜血戾氣。
他全身顫慄着,眼神慌亂而無助。
而這時,保鏢很快的接收到沈明灼情緒的變化。
直接一腳重重地踩上閆少衍後背,隨後一把手槍抵在了他的額頭上。
閆少衍被這一腳直接踹的吐出了鮮血,這段時間,他已經被折磨出了一身的傷痛,經受不住一點摧殘了。
他剛想繼續爬起來的時候。
突然感受到額頭上抵到一個冰涼的器械,這一刻,閆少衍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凝固起來了,他動也不敢動,立刻驚呼起來。
“沈……沈先生。”
“您饒了我,饒了我吧。”
“我說,我全都說。”
沈明灼將手中快要掉落的菸灰隨意一彈,散落在菸灰缸裏面,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緩緩吐出。
他淡淡地低吟道。
“想好了再說。”
“子彈可不長眼睛。”
閆少衍臉色瞬間煞白,他戰戰兢兢地看着眼前的黑槍,吞嚥了下。
有些結結巴巴。
“是……是閆家。”
“哦?”
沈明灼緩緩吐出口中的煙霧,男人棱角分明的臉,深刻清晰的五官在煙霧下若隱若現。
讓人摸不透他的神情,看不懂他的想法。
閆少衍抱着一絲希望看向他,猶豫地開口,“沈先生,我……我已經照您的意思說了。”
“可以……可以放過我嗎?”
沈明灼嗤笑了一聲,眼底涌動的血色邪魔慢慢浮現。
他淡淡開口,“怎麼,你不是閆家的嗎?”
男人嘴角帶笑,周身卻散發着讓人膽寒的嗜血狠戾氣息。
閆少衍聽到這句話後,彷彿世界都崩塌了一般,他無力的癱倒在地上,表情絕望無比。
是啊。
沈明灼怎麼可能會放過他。
他是個惡魔,從地獄裏來的惡魔。
沈明灼淡淡睨了地上神情恍惚的人一眼,他語調寡淡,卻又叫人心頭髮寒。
“埋了吧。”
保鏢得令後,立馬架着閆少衍要把人拖出去。
閆少衍見掙扎不過,仰起頭開始發瘋大叫起來,他用盡全力想擺脫身上人的桎梏。
嘴上一邊喊着。
“沈明灼,你這個瘋子!”
但是他的力氣顯然抵不過幾個身強力壯的保鏢,就在他們將閆少衍拖到門口的時候。
恐怖和絕望的氣息瀰漫着他。
閆少衍已經深刻的感覺到沒有希望了,自己肯定會死在這裏。
他雙手用力掰緊着門框,對着沙發上的男人喊道。
“你以爲別人都不知道嗎?”
“奪完沈家的權勢之後,你就安排人把沈家夫婦送出國外,讓他們永遠別在回南城。”
他的聲音嘶啞不已,彷彿是用盡了全身力氣來說出氣來說出這些話。
已然是不對活下來抱有希望。
沈明灼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裏,眼底浮現出一層冷色,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只是靜靜地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