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姒瑗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父皇說是並無大礙,但到現在還未醒,太醫定是有話不敢直說,說句不好聽的,說不定有人暗中下黑手,所以太醫才找了個由頭把我們所有人都叫來明陽殿圈着,你來時沒看見外面站了一排的禁軍嗎?”
“怎麼是禁軍,不是父皇親自管轄的御龍衛?”寧曦問。
“父皇急病哪兒能下命令,自然是母后下的命令,調用姚家管轄的禁軍。”景姒瑗道。
寧曦一怔,“禁軍不是早就換到平陽侯手下了嗎?”
景姒瑗怒其不爭地瞥了她一眼,“怎麼去一趟北燕消息也不靈通了,三皇兄放出來後姚家就恢復了禁軍的管轄權,平陽侯現在管的是京軍和京城的巡防,宮裏的還是姚家管。”
寧曦緩緩點頭,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也是許久沒過問宮裏的事,沒成想短短几日不見,宮裏就變了這許多。”
景姒瑗眯着眸子打量她一番,“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跟本公主裝呀?”
不等寧曦回答,景姒瑗先擺了擺手,“罷了,反正都和本公主無關。”
“只是你既來了恐怕就沒那麼好走了。”
她無奈地看着寧曦。
寧曦輕笑,“本就是擔心父皇的身體,左右府上無事,多留些時候也無妨。”
景姒瑗眯了眯眸子,笑而不語。
“靜妃娘娘怎麼沒在,身體還沒養好嗎?”寧曦若無其事地問道。
景姒瑗面上的戲謔頃刻間消散,她皺了皺眉,不情不願地敷衍了一句,“還沒,下不來牀就沒來。”
寧曦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景姒瑗挑了挑眉毛,指着內殿的方向道:“二皇兄和姚家那個都在裏面伺候,你也進去看看吧,本公主不管你了。”
內殿比外面少了許多人,氣氛卻更爲凝滯。
她一進門,老太監便先迎了出來,見着她先是一驚而後垂頭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帶她進到寢殿。
姚詩詩站在屏風旁,寧曦進來的動靜先驚到她,兩人對視一眼,姚詩詩沒忍住張了張口,輕聲呢喃,“你怎麼來了?”
寧曦倒沒像平日裏那樣無視她,反而笑了下,反問道:“側妃又爲何在此?”
姚詩詩聞言立刻回了神,不情不願地行禮喚了聲二嫂。
“三殿下事多脫不了身,特讓妾身來此陪侍,算是彌補他不能到父皇跟前盡孝的愧疚。”
寧曦聞言,發出了一聲極輕的嗤笑。
姚詩詩眉頭頓時擰起,但也不敢當場發作,只能瞪着她。
寧曦倒沒再說話,徑直往裏面走去。
帳子裏,太醫正在施針,景瑢則站在一旁時不時幫點小忙。
“王爺,王妃到了。”老太監小聲提醒。
景瑢將手裏的東西交給宮女,又擦了擦手,這纔回頭走向寧曦,自然地牽起她的手走了出去。
寧曦還想着先還想着先給皇帝行個禮做足表面功夫,沒成想直接就又被帶了出去。
姚詩詩盯着兩人手牽手從自己身側走過,狠狠地瞥了下眼眸,躲到一邊喝茶去了。
景瑢拉她到寢殿外面才停下。
“你怎麼來了?”
“我怕出事,來看看你……還有父皇。”寧曦輕咳了一聲,補充道。
景瑢看了眼內殿的方向,微微嘆氣,“情況比想象的要糟,而且你來時應該也看到外面都是禁軍,三弟和母后恐怕要藉此生事。”
“這裏有我就夠了,你實在不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