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一怔,隨後苦笑着道:“陛下,王爺不過是將計就計,若三殿下無事,又有誰能算計得了?”
皇帝垂下頭,良久輕輕一嘆。
“他是朕看着長大的,朕原以爲他會有什麼不同,沒成想到底是長成了朕的好兒子。”
“也是好事。”老太監附和着道。
“呵。”皇帝譏笑一聲,隨後道,“去將安王叫來,既然他心思多,也不必再在朕面前裝了,省得浪費。”
老太監點了點頭,“那王妃呢?”
皇帝冷眼睨了過來。
老太監連忙低下頭,“陛下,當年之事做的隱蔽,王妃或許根本不知情啊。”
“瞧她現在的做派,和當初的定南王夫婦一模一樣。”皇帝低語了一句,隨即擺擺手,“不必驚動她,只叫安王來。”
老太監應承下來。
半個時辰後,明陽殿傳出消息,皇帝轉醒,但依舊纏綿病榻精神不濟,休朝三日靜觀後話。
皇子公主們紛紛到內殿探視,出來後個個沉默不語。
大公主掃視了一圈,詢問守殿的宮女,“安王夫婦呢?”
宮女道:“在後院廂房歇着,好像是被陛下請出去的。”
沒等她問第二句,景姒瑗忽然湊了過來,“皇姐叫我好找,父皇已經醒了,皇姐還不快着人知會三哥和母后?”
景姝環上下打量她一番,板着臉嗯了一聲便揚長而去。
景姒瑗甩着袖口上的流蘇,毫不在意地輕嗤了一聲。
景少琨從屋裏出來,看着大公主離開的背影,湊了過來,“你又惹她幹嘛?”
景姒瑗睨了他一眼,“瞧你個不爭氣的樣子,她再厲害也已經嫁去相府,平日都不在宮裏,聊兩句罷了你怕什麼!”
“就算你我可以忍,母妃怎麼辦?”
提起靜妃,景姒瑗面上的笑就悄然消散,她撇開景少琨的手,神色認真了不少,“這麼多年你我就是這麼過的,他們母子三人可放過我們,放過母妃?”
景少琨眉頭緊蹙,“那你說怎麼辦!母妃的病仰仗皇后,這豈是我們能做主的?”
景姒瑗冷笑,“我們是沒本事做主,但卻有別的選擇。”
她掃了眼後院的方向,“殿裏的宮女說二哥二嫂被趕去後院廂房歇着,我倒覺得此事沒這麼簡單。”
“母妃的病拖到現在已經不能再拖,若真等到三皇兄大權在握,到時我們和母妃對他沒有任何價值,他又何必再關照我們?”
“與其賭他有沒有人性,不如換個人使使力氣,二哥和郡主都不是心狠之人,若能再求他們府上的謝神醫給母妃看診,也算你我盡力了。”
景少琨眉頭擰得快能夾死蒼蠅,他蠅,他撓了撓頭,“上次一起用膳我就想提此事,你多番打斷我不讓我提,怎麼現在又要求人?”
“人家是不心狠又不是傻,你上次提了話頭他們沒接,就該知道他們的意思,要求人就要拿出誠意,上回你若硬要挑明,你又能拿出什麼籌碼來交換?是你的命還是你這個身不由己任三皇兄擺佈的身份?”景姒瑗毫不留情地譏諷。
景少琨聽得一愣,隨後煩惱地一甩袖,“說那麼多,你就說怎麼辦吧!”
景姒瑗一把將弟弟拉到身邊,低語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