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江淵不由得更是心中一暖。
“可惜我是男兒身，不然一定當你女人。”江淵瞧着秦爲安說道。
“滾，別來沾邊。”秦爲安極力的拒絕。
“怎麼樣，考慮考慮。”
聽到這話，九幽龍雀搖了搖頭說道：“不行，你的手段太多了，想要解開我的禁制，太過簡單。”
“我秦爲安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只要有一天，我有能力爲你報仇的時候，一定會出手。”
“不行。”
“我被騙了太多次了，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了。”九幽龍雀的言語當中似乎有些哀傷。
那話語當中的悲涼，讓秦爲安不由得心緊了幾分。
“行。”
江淵鄭重的點了點頭。
便是走上前。
“江淵，見過師尊。”
“江淵在此，對天地起誓。”
“師仇不報，枉爲妖，天誅地滅，萬死不辭！”
九幽龍雀從光影當中伸出手，輕輕的戳在了江淵的額頭上，一瞬間，江淵便是被拉入到了無盡的歲月當中。
與此同時，那團光影，也沒入到了江淵的體內。
“吼！”
龍吟從不共山傳出，響徹整個魔域。
一時間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望向不共山的方向。
“發生什麼了？仙丹問世，又有龍吟。”
“要去嗎？”
“那裏是望魔山，你瘋了？”
魔族雖然頭鐵，可不是傻子，囂張歸囂張，霸道歸霸道，送命的事情，他們可不做。
“當年天始魔王的下場，你們忘了不成。”
“去了望魔山，連骨頭渣子都沒剩下。”
“自那以後，誰還敢去了。”
此時此刻，秦爲安坐在山巔上略顯的有幾分無聊。
“世間文字千千萬，唯有情字最殺人。”當年古籍當中，提及九幽龍雀，處處都是詆譭，妖人，惡魔，屠戮生靈，殺人如麻，霍亂天下。
如今看來，卻是並非如此。
世間關於往事的記載，便是由勝利者所書寫。
“你對周王的恨，恐怕是來自於情。”秦爲安背對着江淵說道。
江淵閉目坐在那裏，身體當中卻傳出來了九幽龍雀的聲音。
“我生來就只能被人所背叛。”
“這就是宿命。”
“天定的宿命。”九幽龍雀輕嘆一聲，言語當中又有些不甘心。
“周王，火神，水神，土神，木神，金神！”
“還有混沌之子。”
九幽龍雀深吸一口氣，便是說道：“還有一個人，皇甫泠泠。”
聽到這個名字，秦爲安不由得挑了挑眉頭。
“皇甫泠泠？”
“她背叛了你？”秦爲安不確定兩個人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直覺告訴他，皇甫泠泠，應該是那位皇甫家的始祖。
“她是我培養出來的。”九幽龍雀冷聲說道。
“可她卻對男人動了情！”
“如此也就罷了，但，她沒有替我去報仇。”聽到九幽龍雀聲音當中的恨意，秦爲安嘆了口氣。
“也許你想錯了。”
“我見過她的後人。”
秦爲安半蹲在那裏。
“她在女兒可以獨當一面之後，就離開了，應該就是爲你去報仇，不過最後隕落了。”
“不管怎麼說，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你的仇我替你報，只是，皇甫泠泠的仇怨，就到此爲止，如何？”秦爲安怎麼說也與皇甫姑娘有過一面之緣。
倘若她的母親真的活着，秦爲安也不會去殺。
九幽龍雀似乎在思索。
過了一會，她緩聲說道：“只要你能替我殺了他們就行。”
“你們是我最後相信的人。”
“我這一輩子，只相信過兩個人。”
九幽龍雀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縱然能夠睥睨天下，修爲逆天，可那又如何，心始終是肉做的。
情傷，纔是最致命的。
“我會的，我秦爲安說到做到。”
“我的傳承已經交付於他，從此世間，再無我。”
九幽龍雀從江淵的體內衝了出來，直奔天際而去。
“我知道你來是爲了做什麼。”
九幽龍雀在天穹之上，轉過頭望向秦爲安。
“曾經有人對我說，有一天會出現一個人，完成我的夙願，了卻我此生的恨。”
“我相信是你，也希望是你。”
龍雀音鳴，光芒綻放，點燃了整個魔域。
“就此別過，再無相見之日。”
這一刻，九幽龍雀化爲流光，分散在整個魔域的每一個角落，一道道龍雀羽翼化爲陣法，交織在了一起。
“魔域通往外界的通道太多，當年遺留下來的法則已經支離破碎。”
“我只能幫你封印半年的時間。”
“燃燒這最後一絲殘魂。”
“別辜負我。”
九幽龍雀徹底消散在世間，神話時代的人物，徹底隕落。
秦爲安坐在那裏，擡起頭，看着天空，不由得嘆了口氣。
縱然有千萬能耐又如何。
隨着九幽龍雀的隕落，江淵也睜開了眼睛。
情緒有些低迷。
“怎麼了？”
秦爲安坐在了江淵的身旁。
“我看到了她的過去。”江淵慘笑一聲。
“俗套的故事。”
“墮入凡塵的女妖，愛上了一個人，一個瀕臨死亡的君王。”
“將自己的肉割下來，幫助他長生不老。”
“治了他的病。”
“幫他一統天下。”
“傾其所有，讓一個沒有任何修煉天賦的人，成爲了神，用自己的血，肉，去煉丹。”
“可當有一天，神祇發現了她，想要將她捉走的時候。”
“那個男人卻爲了自己的名譽，身份，地位，第一時間撇清了和她所有的關係。”
“看着她被千夫所指，萬夫唾罵。”
“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甚至，要逼死她。”
“五行神和混沌之子大戰三年未曾傷到她一分一豪。”
“可當周王出手的時候，她放棄了所有的抵抗，那一擊將整個不共山打穿到了地底。”
“你知道九界爲何封閉，八教又因何而生嗎。”.
江淵垂下頭，說道：“那一日，亦如今日，化作流光，封閉九界，只因爲其餘八界，要聯手覆滅了大周王朝，她不惜將自己的仙力散盡。”
“讓九界通道從此封印閉合。”
“保護大周王朝，否則的話，憑藉那區區神祇，如何能夠傷害到他。”江淵的淚水止不住的流淌着，再剛剛，接受傳承的時候，他也接受了九幽龍雀的全部記憶。
他切身的看到了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切。
“我會爲他報仇。”
“屠盡諸神。”
江淵的目光堅定。
“八教，便是當年那幾位，被困死在這個世界當中的神，所建立的對吧。”
秦爲安出聲問道。
“沒錯，黑白灰三宗，五行宗，便是他們所建立的，後來，他們合力找到了通往神界的路，才得以離開。”
江淵深吸了一口氣。
“還有一件事情。”
江淵望向秦爲安說道：“九幽龍雀似乎是一根羽毛。”
“一根羽毛？”
“沒錯，我從她的記憶當中，看到了，她似乎是從某一隻雞身上脫落的一根羽毛。”
聽到這話，秦爲安頓時不淡定了。
“糙！狗日的五行神，還有混沌之子，小爺我要是不把你們挫骨揚灰，我就不叫秦爲安！”難怪那九幽龍雀會對他如此。
這仇，他必須得報！
“你這麼亢奮幹啥？”江淵看了一眼秦爲安。
“手癢癢了，想屠神。”秦爲安捏了捏拳頭。
“倒是你，怎麼樣了？”
“只能消化百分之一，她傳承給我的東西太多了。”
“不過嗎，現在面對地魔，應該有一戰之力。”江淵很自信，哪怕只是消化了百分之一的傳承，也足夠讓他提升巨大了。
“呦呵，你就不能爭爭氣，一口氣全接受完了，到時候，隨便一腳踏碎魔域，小爺騎着你出去多有面子。”
“滾！”
江淵沒好氣的看了一眼秦爲安。
隨後說到：“我們應該可以下山了吧。”
“走。”秦爲安帶着江淵走下了山。
“你說這到底過了多久的時間？”秦爲安心中也犯起了嘀咕。
“三天。”
江淵從九幽龍雀的記憶當中找到了答案。
“嗯，因爲從我們踏入不共山的時候，這裏的時間就已經靜止了。”
“原來是這樣。”秦爲安點了點頭，隨後一臉壞笑的說道：“我估計，魔域的那羣魔王都要氣死了，好不容易打開的通道，現在又封鎖了，不過我估計他們不知道會被封印多久。”
“這恰好是我們可以利用的地方。”
等秦爲安從不共山上下來以後，便是大搖大擺的帶着江淵前往了十一城。
卻不曾想到，十一城此時，只有寥寥無幾的使魔留在這裏。
“發生什麼了？”
秦爲安隨口問道。
“哼。”使魔顯然不願意搭理他。
“撬開他的嘴，今天小爺我還非得知道。”秦爲安盡顯囂張跋扈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