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傳一篇中秋絕唱,已經是不虛此行。更難得的是可與儒家妖孽同臺爭渡,更是榮幸至極。”
“好一個文會,在場還有文院院君,幾大書院的前輩在此,倒是比參加的端陽、中秋詩會更加隆重。”
高樓之上,人聲鼎沸。
許多天驕儒生各自交頭接耳,神色激動興奮着。
此地上百位有資格踏足高樓的儒家天驕們,是此次文會的主力軍。
他們沒有半分緊張與畏怯,全都好整以暇,準備在這一次的文會上大展風采,若得諸多前輩一句讚賞,也是臉上有光。
程墨看到了李星雲的位置,他在人羣中移動了幾分,湊到身邊去。
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語着問道:“李兄,這文會怎麼個情況?”
李星雲見到來人,有些無奈的迴應着:“看樣子是有人想要藉機在滕王面前展露一下,我只是留下來當一個陪襯,烘托下氛圍罷了。”
程墨何其聰明的人,只聽李星雲那說話的口吻,便能知道這烘托氛圍是虛,有人想要踩着李星雲的才名登臨諸多前輩的眼界纔是真吧。
“很正常,誰讓你剛作出一首中秋的千古絕唱呢,這種時候誰可以稍微壓一下你的光彩,那都是無限放大的才學。”程墨笑了笑打趣道。
“他們若是施展出真才實學,想借我起勢便也隨了他們心意,我也不會因此掉一塊肉。”李星雲心境曠達,不因此而惱,面露平靜之色。
“李兄真性情之人,是心胸豁達之輩。”程墨雙手將摺扇握在中間,拱手說道。
李星雲瞥了一眼,慫恿着說道:“不然程兄也去試試?”
程墨搖搖頭道:“還是算了,這麼多儒家天驕在場,我也不是最頂尖的天賦。如果要當嫁衣,怎麼也得是讓我敬服之人才行。”
二人交談之間,一羣登樓的儒家天驕們也都漸漸降下嘈雜的聲勢。
一名舉人站了出來,說道:“滕王殿下,既然要舉辦文會,這文會自然得有主題不是?”
“是他?”程墨看着那走出的人,嘀咕了一句。
“眼熟。”李星雲也看清楚那人的相貌,腦海中搜索了一遍,過目不忘的記憶力讓他很快找到了對方的身份。
常先河!
當初在江陵城端陽詩會上賽龍舟的時候,還有過一點個人恩怨,雖不是生死大仇,但對方小人姿態過於明顯,讓他反感。
程墨輕笑一聲道:“沒想到他在這種地方也還是如此風頭盛行。”
二人並肩站在一邊,靜看他想要做什麼。
文會的主題是什麼,大家也都不知道。
像是幾月前的端陽詩會和今日下午的中秋詩會,那主題必然是一個範圍內,會與佳節中的元素有關。
可這文會乃是臨時起意,主題定什麼,還得多方有一個興致而起的時機。
“今日是中秋,又有夜宴,若以中秋晚宴爲主題,各位意下如何?”有儒生提議道。
說:“下午才參加中秋詩會,想來大家對中秋的詩才,再天才也不能一日屢屢有所感悟吧?”
“況且,前有李公子的水調歌頭絕唱在,誰還敢作中秋有關的詩詞文章,豈不是自討沒趣?”
衆人一聽,覺得也是這個道理,紛紛下意識的摒棄了中秋的主題。
“可今天這種特殊日子,中秋的主題最能激發讀書人的感悟。如何是好?”
就連在場的儒家前輩們也都沉默着思索起來。
有中秋珠玉在前,的確不再適合挑選中秋佳節的有關一切作爲主題,否則水調歌頭一出,其他人全都成了陪襯,哪還有心思將文會熱鬧起來?
“中秋有關一切不再適合,明月也不行,思念也不好,團聚也比較寬泛了。”
他們議論紛紛之際。
閻公拼命使了使眼色,示意着幾個人出面將話題引到擅長處。
很快,有幾人站出來,說:“滕王!今日我們受邀來到這滕王閣赴夜宴,席間也曾感嘆此閣有曠古之氣勢,哪怕是廣寒宮闕的氣勢也有所不如。聽聞此閣剛修建纔不建纔不過三個月。”
“不若我們就地取材,以此閣爲文會主題發揮才思,可好?”
有人提出了不同於中秋元素的意見,自然引得其他人思考起來。
滕王自然開懷,但他也不好直接就拍板決定,而是看向其他儒家前輩的意見。
文院院君仔細揣測了一番,說:“儒家對閣樓的名篇不多也不少,詩詞文章具有。而且閣樓的詩詞文章,大多偏向於誕生文寶之途,作封印之用。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於儒家大有裨益。”
緊接着白鹿洞書院的院長也點了點頭說道:“院君大人所言極是,自古的閣樓名篇中,有不少發揮出不凡的作用,想那江南西湖境的雷峯塔身,便刻有相關的閣樓名篇鎮守。”
其他書院的先生們也都應和着。
“以‘滕王閣’爲文會主題,倒也不算太偏門,在場諸多儒家天驕學子,也能盡展所學。”
“那便定下了!”
最終,滕王拍桌敲定道:“此次文會,便以‘滕王閣’爲主題。不限詩詞文章。”
“不限詩詞文章。”
雖然常先河對於滕王如此快速確定下來覺得十分不妥,但當着大家的面,也不好直說滕王不是。
再有一點,儒家注重文章,詩詞雖好,但如果此次文會上李星雲只是以詩詞出彩,而別人是以文章出彩,只要不是天壤之別,照樣是文章取勝。
不限詩詞文章就不限了...常先河心中思慮了一番後,又上前一步恭敬說道:“滕王,這文會當有一位開場之人,如此盛大宴會,我等自知才思粗淺。李公子此前作出中秋絕唱,他若是能首個開場,我想大家也都能信服認可。”
常先河言罷,便有上百雙目光落在了李星雲的身上。
文會開場,這是一種殊榮,但也是一種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