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於他來說,這正合了他的心思。
自家女婿早就準備好一篇序章佳作,只等在此文會上嶄露頭角,被滕王所看重。
若是有李星雲這種儒家妖孽開場,到時候冷了場,他再讓女婿上前救場,自是更多人注意。
他也完全不怕李星雲會再次作出名篇詩詞來。
這種短短時間內的命題文會,能作出一首稍微與之相關的詩詞,那也足以稱得上是天驕了。
若是靈光乍現,可有出縣級的詩詞問世,也算是不負妖孽之名。
可詩詞如何與文章相比?
臨場而作的文章,哪怕再差,那也是足以吸引眼球。
但凡文章中稍微有一點才氣,讓幾位儒家前輩眼前一亮,哪怕是出縣詩詞也無法蓋過其中的風采。
所以說,無論李星雲是冷場還是作出詩詞,他都不虧。
此刻,閻公將一顆心放進肚子裏,他也上前跟滕王附議道:“滕王,既然李公子才識過人,又得衆多讀書人的認可,我想他若是開場的話,也無人會有異議。”
“諸位覺得如何?”說完,他看向現場上百位儒家天驕。
很快,許多人紛紛支持起來。
“李公子開場,我等自是認可的。一首水調歌頭足以在今日橫壓衆生,想來無人不服他。”
“沒意見,倒是剛好給了我等略微思考的時間,否則面對一位儒家妖孽,我們怕是都要成陪襯了。”
“哈哈,請李公子先吧。”
“請!”
一雙又一雙目光落在了李星雲的身上。
站在李星雲一側的程墨,光是看到那麼多餘光而來,便已是心中劇震。
他小聲道:“李兄,他們這明擺着在捧殺你,想讓你當衆出糗。這裏有諸多儒家前輩可以開場,他們的閱歷與經驗,足以擔任文會開場而不至於冷了場。”
“你若是作出詩詞倒還好,可他們也只是覺得這是你正常舉止。若是無法作出詩詞,那他們可就有話題聊了。”
李星雲自然知道其中關係。
只是...
他們如此創造出來的環境,不正是之前一直想要得見的嗎?
李星雲嘴角掛上了淡淡的笑意,他之前一直說離開聖院行走萬里河山是爲了歷練,感悟那些詩詞之中的一切。
自離開京師長安,到闖大秦,置之死地而後生他才領悟到十幾篇的風采而已。
而今,他們所創造的氛圍,不正恰好是千古第一文章的真實寫照嗎?
試問,這種機會多嗎?不多!
再試問,如果錯過了讓這種千古第一文章問世的機會,遺憾嗎?自是悔恨到腸子都青了!
李星雲有一種直覺,若是此番錯過後,那這千古第一文章以後再想要問世,就得自降神性,再也無法抵達巔峯之境。
那纔是真正的暴殄天物!那纔是真正的有辱斯文!
“李公子,你意下如何?”滕王看着李星雲低頭沉默不語了一會兒,主動開口詢問道。
並且留下臺階,說:“不過李公子今日作出中秋絕唱名篇,可見才識非比尋常!其實本王更想見略作思考後的李公子,是否能再出名篇。所以這開場也可請院君爲諸多讀書人打個先,李公子壓軸倒也不失一個良好的選擇。”
衆人一聽,皆是有所驚愕。
“他竟然連思考一下都不要嗎?”這距離確認文會主題,再到確定開場人選,連小半盞茶的功夫都沒有。
“呵呵,如此狂妄,果然是他的風格。短短時間內能作出什麼好詩詞。”常先河藏在人羣中,目露譏諷的神色。
“這小子,滕王給他臺階下都不願意走,待會若是出糗,怕是要遭人心中的非議了。”閻公嘀咕了一句。
很快,衆人期待與狐疑的目光交織中。
李星雲隨便找了就近的一處案桌,緩緩盤腿坐下。
他提筆的瞬間,想到了千古第一文章的驚世駭俗。
而後又看了看面前的紙筆,搖了搖頭放下。
此番舉動,讓先前聚攏而來的諸多儒生感到錯愣。
更引動他們心中的那些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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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作了?是無法下筆?腦海中沒有相應的感悟,無法領略滕王閣的丁點恢弘?”
“這是怎麼了?突然提筆又突然放下,一個字沒寫啊。”
“依我看,是提筆之後發現高估了自己的天賦,哪怕是最基本的辭藻堆砌而成的詩詞都無法作出。”
“......”
面對人羣之中的議論,李星雲開口道:“可有奇珍宣紙?”
此話一出,人羣驚詫的看着他。
“什麼?滕王所擺放在案桌之上的宣紙可是雲川宣紙,是專供儒家文院所用,他竟然還嫌棄這宣紙不夠格寫他的詩???”
“他真以爲自己能寫出什麼上品詩詞?真能出縣不成?竟還要奇珍宣紙?那玩意怕是稱之爲聖頁之下第一珍貴都不爲過。”
“簡直是太過狂妄了,恃才放曠,有辱斯文!”
就連文院院君等幾位儒家前輩也都坐不住。
開口勸說着:“子卿,奇珍宣紙難得,還是切莫浪費的好。”
非他想要浪費,只是用眼前這些宣紙,那纔是真正的浪費...李星雲當然沒有當面說出這句話,讓滕王下不來臺。
“這些已經是閣中最佳宣紙,找不出更好的了。”滕王如實說道。
久久不曾說話的古月翎,突然開口:“既然此地拿不出奇珍宣紙,我有一祕法,可織月華爲緞,也算是奇珍。書寫文字在上面,雖不及聖頁威勢,也不輸多少。不知道李公子需要多長的月鍛。”
“此張大小便可。”他自桌上拿起了一張約莫半米長的宣紙說道。
古月翎目光落在那宣紙之上,那宣紙足有半米長,怕是寫下一篇文章都足夠了!
她原本還古井無波的臉色突然微微一頓。
旋即目光狐疑的望向李星雲,彷彿是在求問真實性。
“他並非作詩詞,而是要作文章!”從對方那確定的眼神中,古月翎知曉了一件讓人心境動.亂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