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人沒等到,卻等來了一封信。
信箋快馬加鞭傳來,來自東都洛陽。
那裏是天策軍的總部,駐紮着大夏最爲威猛的軍隊。
而信上的內容寥寥幾句,卻讓人久久難以平靜。
【邊境告急!大秦軍隊越過緩衝帶,駐紮於大夏各大邊境城外百里之地!】
之前雖有預兆,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場戰爭。
但來的太快!
李紅纓此刻忿忿的說道:“邊境傳來消息說大秦已經隨時準備攻打城池,那大秦喫飽了撐的,不去打那些妖蠻,反過來趁機擴張疆土,我得去校場見幾位偏將,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司楠、婧衣和七七在瞭解到消息後,也想着幫忙。原本正打算去李家走一趟告知你們呢,正好你來了,我們就不耽誤時間了,準備即刻出發。”
一身水藍色道袍的司楠也抽了抽拂塵,說道:“師尊說過,道門律己,也不願見到天下生靈塗炭,若有難必要止戈。”
身穿紫裙的少女,也提及道:“我也得去跟秀坊的姐妹們說說接下來的事情,婧衣原本是要留下來與你們一起的,但現在看來還是與我們一同行動。”
秦可卿聽完後,沉默了好一會兒。
戰爭一觸即發,並不是說笑的,真要打起來,儒家絕對無法置身事外。
到時候席捲天下的就不只是王朝之間的戰爭,而是各大體系賭上了人族的未來。
“保護好自己,等星雲醒來後,我會告訴他這些事情。”
“嗯。”
雙方也沒有太多的閒雜話題可說,如今大事在眼前,其他的事情都得往後稍稍。
秦可卿最終目送着李紅纓幾人啓程,旋即也動身朝着聖院掠去。
......
傍晚,雲霞如血,赤紅無比!
聖院上所能見到的天際雲霞更是廣闊無垠。
言聖召集了聖院中的幾位大儒,此刻正於聖閣中商議大事。
“夫子聖院傳來了消息,大秦境內有一道氣勢不弱於現有的任何一尊儒家半聖,可以確定是葉凌雲無疑。”
言聖一句話,讓在場幾位大儒心頭紛紛一震。
剛晉升的氣勢就不弱現有的儒家半聖?那該強大到什麼地步?
堪比儒聖孔夫子當初的強大?
“此外還有一道武夫氣息,也在嘗試着打破二品。”
什麼!!!
幾人再次驚怔,難以想象。
武夫一脈數千年來也纔出過兩尊二品合道境,現如今一個時代要接連出現兩尊二品武夫了嗎?
儒家二品半聖雖多,但面對那妖蠻異族的聖者都應接不暇,如何應對戰爭?
“三品將會是戰場之上的絕對力量,屆時我會攔住葉凌雲,大夏境內的儒生,會由皇室中的那兩位暫時率領。”
聽到言聖竟打算親自出手,幾人都嚇了一跳。
要知道,言聖可是憑藉自身的天賦與實力證封爲聖。
真到了要他出手的地步,必然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
“聖人,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其中唯一一名女子大儒秋如意開口問道。
“如果能有一個人解開這一場亂局,怕是隻有他了。”言聖目光穿過重重阻礙,落在了正心臺的位置。
而幾位大儒循着他的視線看去,也意識到那個所謂的‘他’究竟是誰。
他們互相討論起來:
“他才修煉不過半年,雖然天賦無雙,但終究還是太年少。儒家四品大學士與大儒文位,所需要的可不僅僅是天賦。”
“小小年紀便能有如此成就,放眼儒家歷史上,確實未曾有過。但儒道一脈,最不看重修煉速度,有的讀書人可以一朝頓悟成大儒,有的即便拼命努力也無法成爲童生,此道本就無法用其他體系的眼光看待。”
“李星雲自踏上儒道後,一舉一動都是有目共睹的,有情有義,更敢做其他儒生都不敢做的自毀根基。他的確是一個與衆不同的讀書人,走的不是孔聖人遺留的路途。”
“......”
言聖全都聽在耳邊,卻並未反駁他們的話。
只是安靜的看着那一個方向,看到了正睜着眼睛盯着石碑,與周圍環境渾然天成的天成的少年。
“且看他最終選擇的路,究竟是什麼吧。”
這一次,俯瞰天下的言聖,也無法看清楚李星雲的前路究竟是什麼。
雖是多事之秋,但他對李星雲充滿了信心,因爲那是一個與衆不同的人,是唯一一個突破了儒家桎梏的讀書人。
......
月光姣姣,明月高掛,再次灑落霜白的銀輝。
秦可卿從外界歸來,重新守候在李星雲的身畔,她只是搭建了一個簡易的棚子,只能遮擋頭頂飄來的落葉和雨滴。
四面空蕩蕩,秋風瑟瑟吹襲而來。
秦可卿站在一旁,仔細端詳着少年清秀的臉。
在半年之前,她無論無何都想不到今天的一幕。
那是一個十年寒窗苦讀,只爲得見母親的孩子。
她看着李星雲長大,也看着他從沉默寡言到參加科舉後的如釋重負,敞開心扉。
而今心願達成,命運卻像是一根線,在提着李星雲走動,走向越來越複雜的局勢。
“這一條路,一旦踏上便永遠沒有了回頭路。想當初你還只是一個想考取童生,期盼與母親見上一面的孩童,轉眼間便長這麼大了。”
秦可卿面帶着微笑,微風吹散了她額前的幾縷髮絲,在充滿情愫的眼眸前飄舞着。
只是,原本兩個人獨處的空間,遠處卻走來了一道身影。.
那是之前被換走的桑竹萱,她忙完了一些私事後,再一次登臨了正心臺。
秦可卿倒是沒有覺得奇怪,因爲桑竹萱隔三差五便會來到正心臺靜坐問心。
這已經是內院中所有弟子的共識了。
“他還沒動靜嗎?”桑竹萱走到了一邊,輕聲開口問道。
“沒。”秦可卿搖了搖頭回應。
“你要一直守在這裏等他清醒嗎?”桑竹萱又問。
秦可卿目光堅定不移:“他在這裏,我便守在這裏。”
桑竹萱微微一怔,旋即將目光落在了眼前的石碑上,靜心參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