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樁接着一樁,實在是身心疲累,找明堂喝酒去。”
他在家門口拐了一個彎,朝着長安書院而去。
這種時候,顧清輝這個讀書人,除了呆在書院也沒有什麼地方蹲着了。
穿過大街小巷,李星雲站在長安書院外。
看到一位書院守門的老人,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種守門人應該有點手段?李星雲心中吐槽了一句話本小說中的套路,旋即上前禮貌問道:“這位大爺,我是長安書院弟子顧清輝的好友,能否幫忙跟他說一聲,有故人來找?”166小說
那老人坐在搖椅上,看着眼前的後生,貌似有點眼熟。
但老人並未起身,反問道:“故人?總得有一個名字纔好說吧?”
“額。。。李星雲。”他回道。
唰~~~
老人一溜煙直接跑進了長安書院,緊接着大聲喊叫道:“李星雲來了!!”
“。。。。。。”李星雲看着那晃動的搖椅上空無一人,街上吹來一陣清冷的微風,旁邊飄落幾片樹葉。
誰說守在門口的就是隱世高人來着?
沒過片刻,長安書院的門檻就被踏平了。
雖然都是絡繹不絕的讀書人踏破的,但都是往外面闖。
那一雙雙狂熱的眼睛,像是要練成了透視一樣,將李星雲全部給扒光了。
“李星雲,真的是他,真的是李星雲!”
“可是寫出‘醉裏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邊塞名篇的李星雲?!”
“李兄!小弟在長安久聞李兄在北境戰場上的風采,可惜一直未曾得見真人,你那一篇‘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當真是驚豔了世間,才情無雙!”
“能寫出‘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的人,當世之表率!李兄真是爲我儒家爭光,儒家再起盛世,自此世開始!”
“李公子,小女子有禮了,不知能夠邀公子喝茶?”
“。。。。。”
李星雲看着男男女女擁上前來,耳邊的聲音更是不絕如縷。
這一副畫面讓他不禁想起來當初還沒參加春闈科舉的時候。
自己寫出一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然後將首本的神性灌輸到了可卿姐的身上。
那個時候,整個長安的讀書人可是對他議論紛紛,說他暴殄天物,也有說他有辱斯文的,還有說他枉爲讀書人的。。。
當時歷歷在目,但過了將近一年,長安的讀書人對他的風評完全呈一面倒的情況。
要是現在大街上有哪個人敢說一句‘李星雲有辱讀書人斯文’,怕是能被天下讀書人一口一個唾沫淹死。
“子卿!”人羣中,擠進來一個人。
李星雲看到顧清輝有些狼狽的擠進來,笑哈哈道:“來得太慢了,等會先罰酒三杯。”
“要去喝酒?三壇都陪你喝。”顧清輝眼睛放光道。
“走。”
二人在一羣人羨慕的目光中離開了長安書院。
街上,顧清輝開口說道:“子卿,去哪裏喝?今晚總該不醉不歸吧?”
“去這裏?”李星雲指了指街旁鶯鶯燕燕站在門口的店面,詢問道。
“不可!”顧清輝斷然拒絕道。
“那你選一個地。”
顧清輝帶着李星雲拐了好幾條街,最終還是選擇了教坊司。
“??”李星雲表示不解,同樣是教坊司,有哪裏不一樣嗎?
“咳咳,不一樣的,那裏距離長安書院比較近,怕遇見同窗。”
李星雲神祕一笑道:“原來如此,你小子看來也沒少去啊。”
顧清輝義正言辭爭辯:“只是喝喝酒,聽聽曲而已。我可不是那樣的人,你別瞎想!”
“也是,要是讓顧家姑姑知道的話,我看你有幾層皮夠剝的。”
二人走進去,叫了一間雅閣。
有身穿輕紗的女子站在布簾前舞動着曼妙着曼妙的身姿,但顧清輝和李星雲都沒怎麼看。
“喝!”
顧清輝自罰三杯後,談及的那些邊塞詩詞。
“子卿,你那些邊塞詩,都是無名,連聖人也只是對詩詞進行註釋,並未題名,想要傳播廣泛的話,這詩詞名還是得取上的。”
“你不提的話,倒是差點忘了。”李星雲經過這一提醒,纔想起來的確忽略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當時北境戰事緊急,他又是那種危急時刻做出的詩篇,哪有時間想名字,再後來昏迷了過去,醒來後又是忙着忙那,連家裏都不怎麼着,也就忽略了。
“你看這一本【文道】上的記載,看看你該取一些什麼名字吧?回頭我幫你宣傳宣傳呀。”
顧清輝直接從腰間掏出一本書冊遞給李星雲。
李星雲接過,翻開第一頁就是自己的詩。
“醉裏挑燈看劍!這一篇詞名爲破陣子·爲陳同甫賦壯詞以寄之!”
陳同甫,大夏鎮守北境的陳元帥,這位元帥敢率軍鎮守北境,面對數倍於自己的妖蠻大軍而死守,值得於詩詞中留名!
顧清輝點了點頭,他也知道那位陳元帥的名字,擔得起一篇傳世之詞的青史留名。
不夠看到別人很可能伴隨着這一篇詞而名留青史,他還是有些羨慕的。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長風幾萬裏,吹度玉門關。此篇名爲【關山月】”李星雲繼續題名。
“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此篇名爲【出塞】”
顧清輝看了一眼接下來的一篇,那是自己最爲喜歡的一篇詞。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這一篇詞寫的振奮人心!何名?”
“滿江紅!”李星雲說道。
“滿江紅。。。可以想象那北境戰場之上血流成江河,映入的鮮紅是何等慘烈!好名字!”顧清輝拍手叫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