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宿主，挑釁反派進度完成。”
“恭喜宿主，已融化十分之一的獸丹。”
“恭喜宿主……”
謝御總有一種他在辦喪禮，旁邊一堆人卻在敲鑼打鼓恭喜他的感覺。
活生生地把喪事變喜事，而他疼得死去活來，已經快要死透了。
“唰”地一下，謝御看到一道雪白的劍鋒後，白朮的銀髮，被硬生生地斬斷了。
白朮的血淚流了下來，明明是很滲人的場景，謝御卻覺得，白朮的血，沒他流的多。
謝御低頭，看着自己胸前破開的大洞，扯了扯嘴角，嘶，真疼。
幽寂爲何不可以爲他屏蔽疼痛的呢？
怎麼每次都那麼疼？
死亡的恐懼在心頭蔓延，謝御把嘴裏腥甜的血嚥了下去，並沒有去看倉惶的蘇挽挽，而是看向了扶住他的蕭玦。
“蕭……噗。”
沒忍住，謝御一口血吐了出來，洇溼了蕭玦的衣物。
“我……”真的抱歉。
“師兄，別說話了。”蕭玦的聲音都在抖，試圖捂住謝御的傷口，但是沒用，他的手，沾滿了血。
“哥哥，你爲什麼要擋在她的面前呢？”白朮流着淚，木着一張臉看着躺在蕭玦懷裏的謝御。
其實，他沒想殺蘇挽挽的。
蕭玦猜錯了，就算在這個地方，他都不允許殺人。
但是他殺了哥哥，他出手的位置，只會斷掉蘇挽挽的一隻手一條腿，順便再毀掉她的容貌。
這樣的話，哥哥就再也看不上蘇挽挽了。
他留着蘇挽挽的命，只想讓她苟延殘喘的活着。
怪就怪在，這個女人是哥哥的未婚妻。
但是他殺了哥哥。
謝御根本不在意白朮說了什麼，他的腦子一片嗡鳴，只能看到蕭玦的嘴巴一張一合，以及，他的兩隻手都被握住了。
謝御艱難看了一眼，左邊是蘇挽挽，右邊是鳳之涯。
沒想到他的一條命，換來了蘇挽挽的好感。
也不知道蕭玦會氣成什麼樣，謝御艱難地笑了笑，很想告訴蕭玦他還會回來的，但是他什麼都說不出口，徹底閉上了眼睛，陷入了黑暗。
“白朮，如果你不能把我們都殺了，我會殺了你。”蕭玦抱着懷裏依然溫熱的師兄，表情陰冷，“只要你弄不死我，就算拼盡全力，我都會把你殺了。”
蘇挽挽的腦子一片空白，聽到蕭玦的話，她也沒有多大的反應。
謝御真的，爲她死了。
就死在她的面前，流了一地的血。
“姐姐，”蘇苑吸了吸鼻子，把蘇挽挽扶了起來，“我們會替謝御報仇的。”
鳳之涯依然沒有任何反應，他呆呆愣愣地看着雙眼緊閉的師兄，像是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師兄，死了？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剛纔還好端端的師兄，就這樣死了？
鳳之涯茫然環顧四周，最後，把視線落在了白朮身上。
是這個人，殺死了師兄。
“我要！殺了你！”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鳳之涯拔出長劍，衝向了白朮。
蘇挽挽瞪大了眼睛，以鳳之涯的修爲，如何殺得了白朮？
她剛想出手相助，就聽到“噗嗤”一聲，鳳之涯的劍，捅進了白朮的身體。
就連鳳之涯都愣了一下，他已經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準備了。
“我可以救哥哥，”白朮握住長劍，鮮血流出指縫，他重複地道，“我可以救哥哥。”
*
謝御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墓地，依然是陰森幽靜的環境。
可能是被白朮嚇多了，謝御覺得，這個地方也沒那麼可怕了。
謝御看了眼自己的胸口，還殘留着一陣一陣的疼痛。
“幽寂，你在嗎？”
【在的宿主，】幽寂的電子音有些雀躍，【請問你有什麼問題？】
謝御無語地道，“我能不能申請下次死的時候，可以屏蔽疼痛。”
一陣漫長的沉默的之後，幽寂才道，【抱歉宿主，此功能未開啓。】
這個系統，到底有什麼用？
【宿主，系統需要進入休眠模式。】
這句話之後，幽寂就不再吭聲了。
謝御：“……呵。”
眼前的黑暗漸漸地變得更加濃郁了，趁着現在膽子還行，謝御本想看看周圍到底有什麼東西，但是根本看不到。
就連旁邊的墓碑，都變得模糊不清了。
突然又有點害怕了，謝御忍不住抖了抖，也不知道這次什麼時候能夠恢復。
謝御捂了捂自己的心口，疼痛慢慢消退之後，恐懼就開始升騰了。
“師兄，師兄，你還好嗎？”
迷霧中，一聲又一聲的叫魂聲，活生生地把謝御拖拽了出來。
靈魂撕裂的疼痛感，讓謝御以爲自己又死了一次。
“師兄，你沒事吧？！”鳳之涯焦急地看着滿眼迷茫的謝御，急了。
“鳳之涯，離師兄遠點，”蕭玦沉着臉，把鳳之涯提溜到一邊，“你太吵了。”
鳳之涯敢怒不敢言，只能瞪着蕭玦的後背。
“師兄，你感覺還好嗎？”
聽着蕭玦的問話，謝御嗡嗡疼的腦子有了片刻清明，蕭玦的問題和鳳之涯問的又有什麼區別？
怎麼就把鳳之涯弄走了呢？
謝御覺得，還是鳳之涯看起來親切，畢竟蕭玦的眼神，像是要把他扒皮抽筋了。
發現師兄看到他時，竟然還抖了抖，蕭玦的表情更陰鬱了。
他摁住了謝御的胸口，冷笑一聲，“師兄，好玩嗎？”
不好玩，還覺得疼。
謝御覺得他的心口還開始疼了，之前那個洞開得那麼大，肯定留疤了吧。
謝御鵪鶉似地縮了縮，搖了搖頭，“蕭玦，疼。”
“你還知道疼？”蕭玦深呼吸一口氣，“我還以爲你不知道！”
謝御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
再怎麼說，他也是救了女主，不是嗎？
“挽挽呢？”
聽到師兄的問話，蕭玦差點想把師兄的心挖出來，這種時候，還問蘇挽挽？
“蕭玦，”一道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哥哥說，他疼，你沒聽到嗎？”
哪來的人又認哥哥，怎麼跟白朮一樣？
謝御看了過去，愣住了。
好、好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