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眨巴着眼睛,歪頭,不解地看着謝御,似是在疑惑他爲何不願意。
“都是男人,主人,你害怕嗎?”
不是因爲都是男人害怕,而是因爲他怕蕭玦和白朮發瘋。
一個都頂不住了,還要再加一個?
警惕地看着魅魔,他怎麼看,都覺得魅魔像是在煽風點火的。
“哥哥,既然都要去沐浴,那就一起吧,”白朮輕笑一聲,挑釁地看着蕭玦,“怎麼,你該不會不敢吧。”
謝御:“……”
說得好像他們四個人要去做什麼那樣。
不就是普通地泡個澡嗎?
謝御煩了,“既然如此,一起就一起。”
“師兄,你確定嗎?”蕭玦的表情沉了下來,他一直不說話,只想等着師兄拒絕他們。
結果,呵。
謝御覺得蕭玦的語氣有點可怕,不過他若是和蕭玦單獨一起去,他覺得會更可怕。
所以——
“你身上髒兮兮的,”謝御淡定地道,“臭死了,一起走吧。”
東方魔域是連摩羅都忌憚的地方,但是謝御總覺得,這裏其實也沒那麼危險,不然爲什麼他旁邊的三個人,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憑什麼要我提着這玩意啊?”
白朮手上拎着髒兮兮的雙翅,滿臉不爽,血肉模糊,拖拽在地上,留下一縷血跡。
不消片刻,又被消失在了原地。
這些花草,看起來是被滋養了。
不知爲何,謝御打了一個寒顫,覺得有些噁心。
“不讓你提讓誰提?”蕭玦虛弱地輕咳了幾聲,道,“我是病患,師兄又體弱,魅魔也許會吃了那玩意。”
聽着蕭玦這話,白朮的臉沉了下來。
病患?哪來的生龍活虎的病患?
只是,哥哥好像信了。
“蕭玦,你沒事吧?”謝御急了,“要不再休息一下?”
白朮額上青筋暴起,這玩意,他真想弄死他!
“沒事,”蕭玦笑了笑,“師兄,你摟着我就好。”
謝御聞言,愣了一下。
“魅魔,你扶一下蕭玦,”謝御摸了摸鼻子,“他太重了,我可能扶不穩。”
大概是之前魅魔的媚術對他還有影響,他自己走倒是還好,若是再扶一個蕭玦,可就不太行了。
白朮:“噗嗤。”
這一聲笑得突兀又嘲諷,蕭玦擰眉,“不必了,我自己可以。”
魅魔也根本沒打算做什麼,他只道,“主人,給我取一個名字把,我們魅魔一族,都叫魅魔,好像不太好。”
取名?
魅魔是真的把他當主人了啊?
謝御猶豫了一下,看着他一頭銀髮,面容姣好,“要不,你就叫白姣吧。”
白朮:“……不行!”
魅魔一瞬間後悔了,但是,這個名字從主人口裏一出,如同言靈。
從此,白姣就是他的名字了。
“主人,你爲何要給我取一個姑娘的字?”白姣心情複雜,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難不成在你眼裏,我很美嗎?”
白朮惱了,“你美什麼,當我死了嗎?”
分明是他更美了。
“那你就是白姣了,”謝御果斷地道,“走吧,快到了。”
他怎麼覺得,師兄變壞了?
這是一個湖泊,湖中有青蓮,嫋嫋婷婷。
謝御的腳步硬生生頓住了,“這裏,怕是多淤泥吧?”
“不會,”蕭玦擡頭,一朵青蓮連根帶葉拔起,根系處,是細細碎碎的石子。
“靈石?”謝御大驚,“這湖,是靈湖?”
蕭玦把蓮蓬掰下來,塞了一顆蓮子進謝御嘴裏,“好喫嗎?”
“好喫。”
“喂,”白朮一臉黑線,“不要什麼東西都往哥哥嘴裏塞!”
蕭玦看了一眼白朮,忽然,伸腳一踹,“撲通”一聲,白朮連人帶翅膀都落入了靈湖內。
“你有病啊!”
白朮的銀髮“唰”地變長,話音剛落,就捲住了蕭玦的腰,要把蕭玦也帶入湖中。
然而,蕭玦一手攬住謝御,卻是直接就着白朮的銀髮,輕飄飄地沒入了湖中。
“好美的一幕,”白姣忍不住感慨,“若是白朮不存在,就更好了。”
白朮陰沉着臉,把髮絲收了回來,“蕭玦,你到底要做什麼?”
“試一試湖裏有沒有危險罷了,”蕭玦無所謂地道,“反正你也不會心甘情願地下來,所以我便幫你一把。”
說着,蕭玦擋住了白朮的視線,對謝御說道,“哥哥,不許給他看。”
謝御只覺得水涼入骨,整張臉都白了。
他哆哆嗦嗦地往蕭玦懷裏鑽,以便尋得片刻溫暖。
師兄這個動作,取悅到了蕭玦,他剛想說點什麼,就發現不對勁了。
“師兄,你的身體爲何這麼涼?”
“哥哥,你沒事吧?”白朮也衝了過來,帶起了一片浪花,濺在了謝御臉上,讓他忍不住又抖了抖。
“蕭玦!快把主人帶上來。”
白姣的聲音帶着焦急,蕭玦來不及多想,伸手一撈,把謝御抱在懷裏,飛躍而起,落在了白姣面前,“師兄怎麼了?”
湖內,白朮冷冷地看着岸上的三人。
哥哥的鞋襪落在了湖裏,一雙腳就這麼暴露在了他們的面前。
從他的視線看過去,剛好可以看到哥哥腳踝上的那顆小痣。
白皙的腳踝,顯得如此脆弱,只需要輕輕一握,就能折斷。
可是他不想折斷哥哥的腳腕,他想親親那顆小痣。
許是白朮的視線太過灼熱不加掩飾,蕭玦回頭,冷冷地道,“白朮,不該有的反應,就不許有!”
若不是這隻鬼妖對哥哥還有用,他早就把人殺了。
“蕭玦,主人他恐怕是寒氣入體了。”
白姣看了一會,憂心忡忡地道,“聽聞此處曾經是神子的洗浴池,主人他恐怕……是被神子盯上了。”
白姣一邊說着,身上一邊泛起了雞皮疙瘩,“神子”的存在,對於他們魅魔一族來說,是一個忌諱。
“寒氣入體?”蕭玦臉色陰沉,“如何解?”
白姣小聲地道,“蕭玦,你應該知道你的體質吧?你可以是解藥。”
這句話,讓湖裏的白朮大驚失色,“不行!”
“爲何不行?”蕭玦的心情好了許多,“師兄早就是我的人了。”
謝御這時候纔想起也需要大驚失色,“憑什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