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善如流的又重複一遍，然後看着玉相思笑的像個鄰村的二傻子一樣出了門。
行吧。
徒弟雖傻，好用就行。
靳白妤滿意地一轉頭，對上原長戚似笑非笑的目光。
“妤妤，”他的聲音就像一盅陳年烈酒，令人沉醉，只是往往內容不大怎麼中聽，“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失憶能讓人變得充滿事業心和責任心的。”
這話若是放在之前，靳白妤或許還有幾分顧慮。
但系統前兩日告訴她，在她與身體磨合了數日且周圍人都認可了她就是靳白妤，無人懷疑之後，她的神魂與這具身體已經相容了百分之五十以上。
這種情況下，又有系統的加持和保護，除非是高等的檢測靈魂類的靈器，不然根本檢查不出她靈魂穿越之事。
少了這重顧慮，靳白妤再聽到這種話時絲毫不慌。
“是嗎，我失憶了，知道的事情不多，不太清楚，”靳白妤聳聳肩，“不過我想人從空白中醒來，會做出改變是很正常的事，至於你說的沒見過——慼慼，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可能，你見過的事情太少了呢？”
識海中的茶茶啪嘰一下，摔了個屁股墩。
你一個對修真界絲毫不瞭解的穿越者，這麼理直氣壯的說修真界萬人之上的魔尊見識少？
行。
牛還是您牛。
見識少的魔尊撩起眼皮，嗓音在脣瓣間浮沉：“哦……？妤妤是這樣看我的嗎？”
“無妨，見識少也不是什麼大事，”靳白妤竟然還一臉體貼地安慰他，“你一個出生窮困的書生，修爲也不怎麼樣，能走到今日已經十分勵志，我不會嫌棄你的。”
“呵呵，是麼，那我是不是應該好好謝謝你一番。”魔尊眼角微彎，露出笑容。
“不用這般見外，我是你未婚妻，這是我該做的。”
兩個假笑大師互相對視，剛剛在院外那短暫的合盟就像沒存在過一樣，消逝的比水花還快。
——
不知是不是靳白妤最後的那番‘誇讚’作用太大，玉相思簡直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幹勁滿滿。
三日的期限還沒有到，這日一大早，他就一臉抑制不住興奮地走進芳菲苑。
此時靳白妤尚未起。
玉相思沒有打擾靳白妤，步履無聲地上了樓。
原長戚已經醒來，正懶懶地坐在窗邊，支着下巴看窗外。
這屋的窗戶開得極大，幾乎快要落地的程度，樹枝從窗戶外探進來，枝椏上停着色彩豔麗的蝴蝶。
玉相思推門進來，沒發出任何聲音。
直到他走到他身後時，原長戚纔像是剛剛覺察到他一般，回過頭來看他。
“玉道友，有事嗎？”二人互相清楚對方的‘底細’，單獨會面時，原長戚自然不會在玉相思面前裝長輩。
“沒什麼大事，”玉相思似是有意要威懾他幾分，揹着手，在原長戚面前緩緩踱步，“這些時日來，你做的不錯，這兩日我也同宗門師長們彙報了你的情況，師長們也十分滿意。”
原長戚適時地露出一個侷促又憧憬的表情：“長生宗的各位長老和峯主甚至宗主也誇讚我勾引靳峯主做的不錯嗎？我真是太榮幸了。”
……這話內容說的是事實，但聽起來怎麼總覺得怪怪的。
原長戚斂起表情，眸色意味深長：“抱歉，玉道友，我只是一時太過激動，畢竟……自我出生到現在，從未聽到長生宗的人誇讚過我……這種滋味，還真是別出一格。”
若是靳白妤在這裏，聽到這話肯定會忍不住在心中腹誹一句：廢話，長生宗的人瘋了嗎誇魔尊？他們只恨不得魔尊趕緊逝世纔對吧！
“無妨，我懂得，”玉相思倒是對他愈發的滿意了，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他道，“所以我和師長們一致同意，這個位子暫時由你一直坐下去。”
他話音一轉：“不過你的身體是個問題，我想你自己也明白，師尊上次失戀導致失憶，我們絕不會讓師尊再次承受這種事。”
“貴宗門的意思是……”
玉相思從袖中掏出一個精緻小巧的瓷瓶，又在原長戚面前放下一塊半個手掌大小、長方形的精緻乳白色玉牌。大風小說
“中品定元丹，和須彌境，你選一個吧。”
“……不愧是長生宗，出手就這般大手筆。”原長戚目光緩緩掃過瓷瓶，眼底露出幾分戲謔，從玉，從玉相思那個角度完全看不到。
定元丹。在修真界十分熱門搶手的一款丹藥。
在金丹之前使用，可增加結丹機率，金丹之後使用，亦可穩定修爲。
下品定元丹可以增加百分之十左右的結丹機率，中品百分之三十到四十，上品百分之五十左右；下品定元丹能在修真界各大丹藥鋪子中買到，中品基本出現在拍賣場中，丹藥鋪子極少會有，賣也只賣給特殊的顧客；一般這樣的丹藥，都掌控在各大宗門之中。
玉相思給他這個選擇，表面上看似兩個都是極其珍貴的獎勵，實則是讓他選以後的路。
靠丹藥繼續往上？行，長生宗會繼續提供後續丹藥，但也僅止於此了。
選須彌境，那便是選擇了實打實的靠自己。
‘身嬌體弱的病書生’面露糾結之色，視線不斷在兩邊遊移，似乎難以抉擇。
他突然唸叨了一句什麼，聲音很輕，但玉相思聽的一清二楚，那正是他師傅昨晚說的一句擔起責任的話。
於是最終，原長戚堅定地拿起了那張入境令。
“此次進入須彌境，我一定會拼盡全力，晉級金丹。”
聲音也是與靳白妤昨晚一樣的堅韌。
玉相思心頭驀地一陣動容。
這樣一個人，卻爲了師傅能做到這般地步……
他將瓷瓶也強勢地塞進原長戚手裏，還掏出來一個小錦囊也一併塞過去，“這個就當是我私人送你的了，但你記住，在須彌境中，一定要以我師傅爲先！”
原長戚握緊瓷瓶，同樣一陣動容：“就算我死，也不會讓妤妤有事！”
錦囊中的東西剛一入手，原長戚就摸了出來——中品魂玉。
可臨時將修爲提高一個境界，且，化神之下皆可用。這就算是放在整個修真界，都算得上是好東西了。
他如今雖不缺寶物和資源，但，白送的東西不要白不要——靠自己一步步積累起如今魔修界的魔尊陛下十分務實。
甚至還有點遺憾。
原來正道的東西這般好騙，他怎麼沒早點發現這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