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白妤決定現在就恢復原主的修爲。
想到上次系統升級時那種古怪的異痛,以防萬一,她進門之前特意將在外面守衛的弟子支出幾十米遠,還找了個藉口說她要閉關修心,好好想清楚一些事情。
在她出來之前,誰都不能進來打擾。
系統還額外爲她佈置了一重防護,在門上佈下一道禁制。
除非是修爲高過原主兩倍之人,否則都打不開這道門。
靜謐的大殿內,靳白妤謹慎的選擇了她穿越過來時躺着的那張軟塌,端坐其上,閉上雙眼。
打開系統面板,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修爲值兌現。
一瞬間,體內從腹部開始,涌上一股溫熱的氣息。
而後那氣息漸漸蔓延,遍佈全身。
完全不似她想象中的痛苦,靳白妤整個人都好似被泡在了溫熱清澈的溫泉之內,泉水裏有益的靈氣以一種同樣溫和的姿態,慢慢滲入她的全身,及至靈魂。
……
等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時間已經不知過去多久。
大殿內昏暗一片。
靳白妤沒有絲毫處於黑夜中的慌亂,她安靜的坐着,視線不知怎的,就隨着感覺落到了一處。
而後她指尖輕彈。
像是一縷清風從她指尖掃過,又像是一個調皮的輕吻,總之那觸感只是短短剎那即逝。
下一刻,火苗倏地燃起,妙曼的搖擺着,照亮了周遭的一切。
“恭喜!你現在是真正的金丹初期了!”茶茶的聲音裏難掩疲憊,但又帶着一股止不住的興奮勁兒,急不可待地追問道,“怎麼樣,有沒有感覺修仙真的很不錯?!要不你就乾脆別回去了?!”
想來系統在她恢復的過程中也耗費了不少能量,否則,就不至於關注不到——
靳白妤那明顯比平時快出數倍的心跳聲。
“茶茶,你都跟了我這麼久了,難道還不明白一個道理嗎?”她表情溶於昏暗的燭光之下,聲音淡淡,就好似有了修爲和沒有修爲對她來說,都沒有任何區別似得。
“我現在可不想跟你講什麼道理……”茶茶有些鬱猝,同時忍不住再次感嘆靳白妤的自制力,常人踏入練氣之後,驟然感受到與普通人的區別,心境都會有不小的動盪。
靳白妤呢?
一下子從一個普通人升到金丹初期的修爲,竟然毫無波動!大風小說
靳白妤垂下眼簾,手指微微翕動。
大殿一側的窗戶洞開,陣陣夜風灌入,帶來夜晚的涼意。
靳白妤就在這樣微涼的氣息中,輕輕嘆息一聲,“圖窮匕見,你好歹多試探我幾次,或者等我多升幾級再問我這種問題啊。”
茶茶的聲音越來越低,咕噥道:“那時候問跟現在問有區別嗎?哼,你這人跟正常的宿主又不一樣—我到現在都搞不清楚你心裏究竟在想什麼。”
靳白妤笑了一聲。
沒再說話。
她自牀上下來,漫步走到窗邊。
今夜有月,月光還十分皎潔,從窗外投進來,打在靳白妤的身上,也照亮了她嘴角那一抹複雜的弧度。
靳白妤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她能感受到周圍所有的氣息,能看到遠處綻放在牆角的灰白小花;能聞到不知從何方傳來的花香;能聽到數百米外,弟子們走過時的腳步,和他們交談時的輕笑。
還有——
她指尖輕點在窗沿,沒有用一絲力氣,但結實又雕刻着精美花樣的窗框,瞬間裂開一道道細微的細縫。
這還只是她沒怎麼使用靈力的情況下。
靳白妤攥緊了手指,擡眸看着天際皎白的月,在腦中勾勒出現代時的月亮。
若是沉浸於這種力量太久之後,系統再問那個問題,或許她會猶豫徘徊。
但現在。
現在她還是更願意堅定自己最初的目標。
沒辦法,誰讓她是個外柔內剛的倔脾氣呢。
一夜就這樣無聲的過去。
第二天一早,靳白妤尚未清醒,就聽見外面隱隱約約傳來說話聲。
聲音有些耳熟。
“師尊還沒出來嗎?”嗎?”
“沒有,跟前幾天一樣,峯主沒有任何動靜。”
又是一道聲音響起:“大師兄,師尊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閉門悟道了??她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啊!”
哦,原來第一道聲音是來自她的好徒兒梵雲淨,怪不得聽着這麼耳熟。
那麼第二道微微熟悉的聲音也不用多猜了,只能是梅虔。
除此之外,幾個徒弟中靳白妤也就只對玉相思的聲音耳熟了。
梵雲淨乾淨沉穩的聲音裏帶上些許煩躁:“許是師尊突然感悟了什麼罷——”
梅虔輕嗤一聲,無語道:“師兄,你拍着自己的良心說,這話你自己信嗎?那可是咱們師尊!那個百年來除了喫喫喝喝睡睡覺之外,就只知道出門撩男人的師尊!上百年都沒見她修行過哪怕一分鐘了,她能悟道?”
內容聽着十分大逆不道,但聲音裏卻沒有半分不屑,反而還帶着些詭異的無奈和寵溺。
靳白妤被這種寵溺的語氣整的一個激靈,睡意瞬間消散無蹤。
她板着臉,坐起身,本來想幹脆出門,想了想,又止住了動作,繼續偷聽。
唔,不對,不是偷聽,她這是光明正大的聽。
梵雲淨:“梅虔!不得對師尊無禮!師尊已經不同往日那般不懂事了!”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關注這些,”靳白妤猜測梅虔大概翻了個白眼,“我已經讓人查清楚了——”
他詳細地、一絲不漏地將靳白妤‘閉關’之前那個上午所做的事講了一遍。
甚至包括她的表情。
最後總結道:“師兄,你說師兄會不會是因爲……因爲那幾個傢伙,又想起了她那個替身未婚夫?”
“很有可能,”梵雲淨有些沉悶,“也是我的錯,我原以爲……按照師尊的性子,只要那些人在她身邊轉上幾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就能將她從那人身上的心思拉開……”
梅虔咬牙切齒:“所以那個未婚夫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讓師尊如此情根深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