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息過後。
靳白妤聽見梵雲淨不答反問:“那是個什麼人,你不是應該查的一清二楚了嗎?”
梅虔似乎被噎了一下,隨後也譏笑一聲:“難道你沒查?!”
“當然查了,”梵雲淨語氣正派又肅然:“身爲弟子,我怎麼能讓身份不明的人接近師尊?查清那人的底細,是我作爲大弟子應盡的職責!”
“哦,”梅虔冷笑,“我也是。”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隨後竟然是梅虔率先開了口:“師兄,這種時候你就沒必要非得跟我整個是非對錯了吧?現在難道不是師尊的問題最重要嘛!”
梵雲淨當然明白這個問題。
身爲大師兄,他比這個一心撲在賺錢和樣師尊的師弟更加明白這些道理。
只是——明白歸明白,習慣卻是另一回事了。
靳白妤一開始只有他一個弟子,那時她雖然也輕佻浮浪,但還沒有現在這麼——啊,不對,是之前那麼不着調。
剛得了第一個弟子的靳白妤還是很稀罕徒弟這種生物的,時不時就跟弟子談談心,增加增加師徒感情。
梵雲淨雖不言,心裏卻是對靳白妤十分孺慕。
結果才享受沒多久,就來了個二師弟。
自梅虔來了以後,靳白妤的注意力就轉移到了這個二徒弟身上,一來二去的,梵雲淨心裏便有些不大舒服。
殊不知梅虔也不高興,他從周圍人口中聽了不少靳白妤以前對大徒弟的親暱與優待,到了自己這裏卻是少了許多。
如此這般,師兄弟二人便看對方格外不順眼!
還養成了在靳白妤面前明爭暗鬥博得寵愛的習慣。
只是以前的靳白妤一心都撲在她那些備胎身上,壓根沒什麼時間分給這些弟子,他們便將這些情緒積壓了下來。
一直壓到現在,再佛系再冷清的人,都能壓出些毛病。
“好吧。”
瞥了這怎麼都看不順眼的師弟一眼,梵雲淨決定以大局爲重,他將自己調查到的關於原長戚的信息說了一遍。
投桃報李,梅虔也將自己查到的情報告訴了梵雲淨。
原長戚此人憑藉着那本在修真界流傳甚廣的話本子,如今已經在大半個修真界聞名——剩下的都是偏遠到不了解修真界訊息的地方。
修真界中對於他的各種流言也流傳甚廣。
還有一些書店和販賣情報的組織專門編纂了一本關於他信息的本子,對外出售。
他們二人調查到的情況也都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原長戚的身份。
話本子到底是話本子,事實上修真界經過調查,對此人的身份衆說紛紜,至今還沒有一個準確的說法。
梅虔的資料中,原長戚的身份是個小門小戶出來的散修,精於算計,靠着一張臉四處喫軟飯。
梵雲淨查到的資料中,原長戚的身份不明,列出了幾個懷疑點,然後就是老生常談的病弱美人,以及因爲病弱好拿捏,被長生宗看上,送到失憶的靳白妤面前頂替了她那個花心未婚夫的身份。
畢竟後面這些他們作爲長生宗的人,再清楚不過。
“師兄,你這是從哪裏買到的情報?”
梵雲淨瞥他一眼:“天盡樓。”
殿內。
靳白妤一口氣沒吸上來,嗆在了喉嚨口!
“咳咳——咳咳咳咳!”
天盡樓?
那特麼不就是魔尊、啊不,原長戚這個馬甲名下的產業嗎?!
然後她聽到梅虔和梵雲淨的下一番對話——
梅虔:“天盡樓裏關於原長戚的資料是甲等情報吧??!甲等情報可都是一百中品靈石以上,師兄你這份情報花了多少錢?!”
梵雲淨:“……二百中品靈石。”
梅虔:“……”
梅虔:“呵,師兄,上次我過生辰的時候你只送了我一張字帖,理由好像就是你沒錢吧?”
梵雲淨沉默片刻:“歷練中攢了點靈石。”
梅虔又爆發出一聲更尖聲更尖銳的冷笑,隨即嘖嘖兩聲:“天盡樓將原長戚的情報列入甲等範圍之時,整個修真界都在罵他們喫相難看,只有冤大頭和傻逼纔會去買,師兄,不知道你屬於哪種?”
梵雲淨:“爲了師尊,無論花多少靈石我都心甘情願——倒是師弟你,平日裏嘴上一個勁在師尊面前獻媚,這種時候卻貪便宜去購買哪種不可靠的信息,看來你對師尊的愛戴也不值幾個錢。”
“你!”
劍峯兩個對外鍾靈毓秀、穩重可靠和精於算計的大弟子與二弟子又開始了新一波小學生式競爭。
靳白妤聽着那些沒營養的、互相爭論誰更愛師尊的話,臉色黑了黑,默默斂起了自己的靈息。
耳中頓時一片清淨。
茶茶從枕頭邊上蹦躂下來,繞着靳白妤轉了兩圈,特意來強調自己的功勞。
“瞧瞧,你都是金丹期的修士了,還這麼不謹慎,要不是我每天細心又操勞地爲你佈下隔音陣法,剛纔你的嗆咳聲一準要被你的好徒弟們發現!”【1】【6】【6】【小】【說】
靳白妤想想那個畫面,打了個寒戰,難得真心實意地誇讚:“不錯,茶茶你真是越來越棒了,再接再厲。”
茶茶得意地翹起嘴角,偏還裝作沉穩的模樣,一本正經地問:“對了,你剛剛怎麼突然沒繃住啊?平時你的表情管理不都隨時隨地到位嗎?”
“……你不覺得天盡樓很耳熟嗎?”靳白妤嘴角抽搐,一想到那人,就心緒複雜,“自己跑來當替身,完了趁自己正熱門,把自己馬甲的情報拿出去賣,還賣高價——真是一點魔尊該有的節操都沒有。”
茶茶瞥她一眼:“這有什麼的,你不知道嗎?修真界最暢銷的那些話本子,全都是天盡樓裏出的啊。”
靳白妤:“……”
靳白妤:“……你之前根本沒告訴過我!!!”
“好吧,那我現在告訴你,”茶茶咳嗽一聲,老實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