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白妤:“……謝謝你的安慰,如果我能順利活到那個時候的話。”
前一秒還自信滿滿的系統一整個僵住了。
影子們漸漸逼近,距離靳白妤只剩下不到一米的距離。
靳白妤這才‘看清’他們的模樣。
說看清也不大準確,這些人全身都籠罩在黑色之中,細究之下才會發現這些裹在他們身上的黑色是一道又一道破爛的布條。
不知道多少年沒清理過的衣服,還有不知道多少年沒處理過的、幾乎拖到地面的頭髮,讓這幾個人宛如生長在黑暗中的枯樹一般,滿是符修的氣息。
“……我什麼時候才能動?”靳白妤僵着臉問。
在系統幫忙屏蔽下的意識直勾勾地落在那幾人黝黑又崎嶇的手——不,應該稱之爲爪子上——以及他們爪子中同樣讓人難以直視的兵刃。
茶茶的聲音同樣虛弱無力:“還得至少一刻鐘。”
“……這就是你說的很快?”
“在此之前確實是很快的!要知道,哪怕找遍整個修真界,也很難有哪個醫修能讓你在中了這種異毒之後三天內恢復!更遑論我這才僅僅需要一刻鐘左右!”
強調完自己的作用,系統的聲音又弱了下去。
“咳咳,至於現在麼……要不你還是別看外面了吧,至少心理上可以舒服一些。”
眼不見爲淨嘛。
從靳白妤神魂擬態的表情來看,她完全沒有被茶茶的這種說法說服。
就在那些詭異的影子如同墨水一般,一點點浸染到靳白妤身上的時候——
一道喑啞的聲音橫空出現,打斷了這一切。
“我說過,要用活的靳白妤來換,交易纔算成立。”
幾道影子的侵染之力停住。
齊齊轉身,‘看向’說話的那人。
靳白妤也從縫隙中隨之看了過去。
來人披着一聲黑色斗篷,手持長劍,從半空中緩緩落下。
意識海之中,靳白妤沉默了片刻,偏頭去看僵住的小糰子。
“你不是說,這裏的禁靈陣法很高級,當今修真界能在這個陣法中不受影響的人寥寥無幾,而我是因爲修煉的特殊之處纔不受任何影響?”
茶茶艱澀地嚥了咽口水:“事實上,是這樣沒錯。”
“那這個人是怎麼回事?”靳白妤的語氣聽起來十分平心靜氣,“別告訴我,我一個小小長生宗峯主,能讓修真界寥寥無幾的那幾人專門跑來禁靈陣法中埋伏我?”
大可不必。
茶茶沉沉地道:“不,這個人不一樣——該死的,他身上有那些東西的存在!他被他們完全控制了!我之前竟然一直沒發現!!”
靳白妤飛快提取到幾個關鍵點。
不一樣,那些東西控制了這個人。
最重要的是——
“你之前見過此人?”茶茶可是跟她一起穿越到這個世界的,它見過的人,靳白妤不可能沒見過。
“你也見過,”茶茶嘆了口氣,鬱悶地道,“他就是你那位倒黴催的被你拉來背鍋的前未婚夫——秋水安。”
此刻,他正因爲幾道黑色影子的討價還價而充滿不耐。
“先將人交給我,我纔會帶你們出去。”
幾道黑色影子之中,站在最中心的那道開了口,聲音如同一片撕裂的木柴一般,難聽又刺耳。
靳白妤耳中嗡嗡響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他剛剛說了什麼。
“先出去,再交人。”
喲,還挺聰明。
看起來關了不知道多少年也沒將這些人關傻。
黑色斗篷中露出秋水安的下頜,他的下頜線緊繃,冷聲道:“交人,別忘了,我是數百年來第一個出現在這裏的人——我能進來,自然也能帶你們出去!可你們若是失去這個機會,下一次可就不知道又是幾個百年之後了!”
黑色影子沉沉地看了他半響。
秋水安語氣中的不耐煩愈發明顯:“我要靳白妤只不過是爲了報復這個賤人,反正她已經在這裏了,根本沒有生還的機會,大不了,我看着她死也無她死也無所謂!只怕你們耗不起!”
黑色影子們低聲商議片刻,終於再次開了口。
“我們可以先交人,但我們要在靳白妤身上施一道咒,她的性命會掌握在我們手裏,只有你帶我們出去之後,我們纔會給她解開。”
“可以。”秋水安回答的十分爽快。
意識海中,靳白妤閉上了眼。
片刻後,她深深地嘆出一口氣:“特麼的,早知道當初就該編的更狠一點!”
沒了秋水安的阻攔,黑色影子們很快就在靳白妤身上刻下了那道邪咒。
說實話,靳白妤自己是沒有任何感覺的——雖然憑藉着系統的視力範圍,她清楚的注意到自己的臉色蒼白如紙,嘴脣染上一抹刺眼的紅,身體狀態顯然十分不好。
系統安慰她道:“放心吧,這個邪咒雖然更難了點,但是一天以內我也能解決。”
靳白妤淡淡看了它一眼:“你最好是。”
茶茶憤憤地扁了扁嘴,卻識趣地低下了腦袋,繼續勤勤懇懇幹活。
一句多餘的屁話都不敢再說!
天可憐見的,它本該是一個對宿主頤指氣使,被捧着奉承着的強大系統啊!
可是瞧瞧現在,被它的宿主各種欺壓!
活脫脫活成了一個悲慘的007打工統!
意識海之外,幾道影子已經從靳白妤的身邊撤開,那些森寒的鎖鏈卻沒有退去,而是一道又一道束縛上了她的身體。
靳白妤被捆成了一條案板上的蝦子。
然後在秋水安走近的時候,他信手揮了揮,那些碩大冰冷的鎖鏈就變成了一道又一道黑色的紋路,映刻在了她雪白的肌膚之上。
“怎麼回事!我剛修復了半天的進度怎麼突然清零了!”幸苦勞作半天的系統驚呼一聲,“等等——這是縛神鎖!他們怎麼會弄到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