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就寫白話吧,敘事清楚就成。

    秦承頌回來時,默言正在伏案疾書,一旁的蔞子裏扔了不少紙團。

    燈光下,少女清雅秀麗的側臉顯得有點清瘦,下巴比三年前細了不少,身子單薄輕盈,姿態……

    她寫字的方式好生奇怪,握筆更是……

    悄然走近,哂然好笑,原來在畫圖紙。

    “你在畫工事圖?”

    默言嚇一跳,擡眸嗔他一眼,不滿嘟嚷:“你走路沒聲音的嗎?”

    秦承頌累了一天,她嬌嗔的埋怨在他眼裏就是撒嬌,滿身的疲乏盡散,抽出畫紙,發現她的畫很工整細緻,每處工事都在一旁有詳細的解說,畫圖的方式也不同,字好細……

    “你這是……”

    “廢園在皇宮的最北門,可以建成了座皇家園林,對外開道門,可供百姓們進園賞玩,園子裏還可以建一些商鋪,可以賣宮裏主子們不用的物件兒,這些鋪子可內務府主管,還可以租些鋪面出去,賺銀子。”

    “不可能,宮裏的園子怎麼可能對外開門,更不可能讓普通百姓進出賞玩,有人趁機潛入宮裏欲行不軌怎麼辦?你這會將皇上和各位主子們置於危險當中。”秦承頌立即否定。

    “我那天不查看過了,園子裏的水池正好與護城何連通,在水池南面建座稍厚實點的城牆,在城牆裏,建火器營。”

    “什麼火器營?”秦承頌一頭霧水。

    “這就是皇上讓我寫的第二個條陳了,我一個侯府小妾,傷了大梁朝一品郡主、皇后的親侄女卻沒受半點懲處,秦將軍臉大是其一,其二便是這第二個條陳,咱們那位聖上,就是個老狐狸,我這個條陳真要用上了,可保大梁朝邊疆幾十年太平,他可撿大便宜了。”

    秦承頌看了她一眼,滿心疑竇,默言懶得跟他解釋,繼續畫圖紙。

    秦承頌細細研究她寫的條陳,足足有四頁,她的字娟秀有力,字體很小,還大多是橫着由左向右排着,讀起來有點不習慣。

    他越看越激動,到後來熱血沸騰:“你寫的這個……火器,真能有那麼大威力?”

    “哎,我只有理論知識,並沒有真正實踐過,大人到時候可找京中最會製作煙花炮燭的匠人來,其實原理與煙花炮燭差不多,只是工藝要改一改。”默言道。

    “太好了,當年我大梁軍中若有此等殺器,陳楓南將軍也不會……”

    默言猛地擡頭。

    陳楓南是她姐夫,他的死,一直是默言心中的一根刺。

    進府這些日子,默言儘量不去想姐夫,她想好好過下半輩子,過去的……只能讓它過去,可他今天卻主動提及……

    姐夫究竟是怎麼死的?

    謝錦華一口咬定是秦承頌挾私報復,故意將他派去最危險的地方,被敵重重包圍時又沒有及時營救,所以,秦承頌是陳家的仇人。

    而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默言。

    她似水美目裏有恨意,那麼清晰明顯,甚至沒有象以前那樣極力隱藏。

    默言狠狠抽回陳條,冷冷道:“天色不早了,大人自去安置吧。”

    轟人!

    就象被當頭澆了一盆冰水,熾熱的心頓時涼透,這丫頭還真是……好沒良心!

    “你忘了自己的身份麼?”秦承頌心裏也有氣,象抱孩子一樣將她抱起,舉高。

    默言嚇了一跳,雙腳離地真的很沒安全感:“你幹嘛?放我下來。”大風小說

    秦承頌笑得邪惡:“你們顧家女兒自小接受的都是如何做一個賢妻,從未教過你怎麼爲人妾室,來,本將軍今日好好教教你。”

    一邊說一邊將默言抱向臥室。

    “秦承頌……”默言大怒。

    她本就憋了一肚子氣,他還仗着着人高馬大把她當玩具一樣耍弄,委屈和憤怒交雜着再也忍不住:“你不是要娶另一個顧家女兒了麼?教會我如何做妾,好與那位正妻區分是嗎?”

    秦承頌愣住:“你說什麼?”

    “放我下來。”默言胡亂踢着,秦承頌忘了躲,生生捱了她兩腳,把人放下,默言扭頭往外走,秦承頌拽住她:“說清楚,什麼娶另一個顧家女兒?”

    “別裝了,你不是已經應允了嗎?”默言冷笑:“妾要如廁,大人可許否?”

    秦承頌只好放開,她氣呼呼衝出去,走得急,絆了一下,他下,他一個箭步上前扶住,默言狠狠甩開,回頭更惡狠狠地瞪他,泥鰍一樣掙脫,昂首挺胸地走了。

    秦承頌只覺好笑,摸了摸下問春喜:“你家姑娘在氣什麼?”

    秦喜一臉幽怨,悶頭不語。

    秦承頌摸頭,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沉聲道:“信不信爺明兒就納兩房妾室回來。”

    春喜驚愕地擡頭,眼睛都紅了:“還納兩房?爺,您納妾沒關係,您是爺,納一百房都沒關係,可爲何您要聘顧家四姑娘爲正妻?您這是打姑娘的臉啊。”

    顧家四姑娘?

    原來她在氣這個!

    “她去哪兒了?”天黑了,雖然沒起風,可秋寒霜重,這丫頭一生氣就喜歡往外頭跑。

    “不知道,哭着跑出去的。”春喜也着急,原是要追的,被這位拉住,沒來得及。

    “在東跨院那邊。”小香兒道:“奴婢剛跟去了,姨娘不讓人。”

    “你去問她,四大娘家的羊肉湯鍋,要不要喫?”秦承頌對小香兒道。

    “真是四大娘家的麼?姑娘饞她家的羊雜鍋好久了,一日就做十份,有銀子買不到啊。”

    春喜一溜煙跑了出去。

    爺好象很高興,小香兒有點弄不懂大人的情緒,忍不住問:“姨娘好傷心,爺怎麼還高興了?”

    秦承頌正看條陳,難得有耐心道:“她就是使點小性子,無妨的,你好生服侍着。”

    一邊說還賞了小香兒一顆金珠,大賞來得太突然,小香兒興奮地行禮道謝:“爺其實是喜歡姨娘的吧。”

    秦承頌臉一沉:“小丫頭嘴碎是會捱打的。”

    小香兒立即捂嘴:“奴婢去燒泥爐。”猴兒一樣逃去了後堂。

    默言當時很生氣。


章節報錯(免登陸)